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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罪:我的刑偵筆記(共8冊)》 第20章 菜鳥和處長的談判(6)

哦,許平秋皺眉了,敢這小子理想不高,就想在地方混碗飯吃。對此他倒不怎麼介意,笑著道:「那麼你的意思是,願意加了。」

「能給我點考慮時間嗎?我想想。」餘罪小心翼翼道,抬眼看著這位老警,他想起了在學校的見面,步步是坑,萬一跳下去出不來可就鬱悶了。

「好,沒問題,你一定在揣將會有什麼樣的訓練,對嗎?」許平秋神神道,「我向你保證,不同於你已知的任何訓練,不難,而且很好玩,你不參加的話,永遠也猜不到謎底。我能告訴你的是,你們同一屆,已經有很多人參加了。我這裡有一份保協議,裡面有我的聯繫方式。你時間詳細看一看,啟程的時間是2月8日大年初二,在此之前我如果沒有接到你寄回來的簽名協議,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如果加,你會很快收到行程安排。」

說話間,許平秋遞給餘罪一份保協議,餘罪起接到手裡,一覽,等他抬起頭時,許平秋臉上所有的表都消失了,就像眼前是一位無關要的人一般,輕描淡寫地來了句:「你可以走了。」

餘罪稍稍有點失落,也許自己並沒有那麼重要,只是很多種子選手中的一員而已。他其實最想問一句,你說話算不算數的?可又不太敢問,畢竟兩人位置懸殊,這不像和學校里的老師敢開玩笑似的說話。餘罪轉走了兩步,這樣的機會他卻捨不得錯過了,因為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臉上帶著小雀斑、看上去永遠是那麼愁苦的生。

他鼓了鼓勇氣,回頭看著許平秋,輕聲問了句:「許長,我能提個要求嗎?」

「要求?」許平秋一愣,啞然失笑了,說道,「你倒真把自己當個人了啊,好啊,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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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薦一個人。」餘罪道,正了正子。

「誰?」

「周文涓。」

「周文涓?就是那個暈槍的生?」

「對!」

?」

許平秋詫異了,不但對於餘罪提要求詫異,而且對他推薦的這個人更詫異,就那暈槍的生,要素質沒素質,要長相沒長相,恐怕就是地方派出所都不會招收這樣的警。警在警隊大部分時間是用來平衡別的,總不能招這麼位當花瓶都不合格的吧。

不過許平秋沒有直接擋回去,他笑著問:「能告訴我原因嗎?」

家裡很困難,和我差不多,從小也是個單親家庭,而且是個很窮的家,上學都是自己打工,學費都是貸款。」餘罪道。

「你要搞清楚,公安機關不是慈善機關,我也就是個小長,不是人事局長,全國需要幫助的貧困家庭,說也有幾千萬吧?」許平秋上說著這些,心裡卻很反這種走後門的作風,卻沒想到這種時刻,有這樣的人走他的後門了。

不需要您去扶貧,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已。」餘罪也有點不悅地說道。

「你覺得行?刑偵上幾乎沒有外勤警,工作質你也了解。」許平秋道。

「我覺得行。」餘罪道,很肯定。

「原因呢?」許平秋直接問。

本沒有出路,如果有人給個機會的話,我想會拚命干好的。」餘罪道,這個原因似乎不足以說服許長,畢竟條件是有點差了。餘罪看著許平秋不太相信的表,又補充道,「您這次選拔不就是挑能去一線拚命的人?選的不也就是像我們這號本沒什麼出路的人?要有點奈何有點辦法,誰給您去干那些苦活累活呀?都有解冰、李正宏家那種條件,還用您忙乎,人家自己爹媽不就把路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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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秋眼睛一愣,瞪著餘罪。餘罪怕自己說錯話了,趕告辭,趨步出了局長辦。許平秋想起這其中的不對時,已經從樓上看到餘罪離開了,坐下來時,他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這小子,怎麼知道我是挑去一線拚命的人?」

剛回過神來,手機傳來簡訊的聲音,他翻看時又愣了下,是餘罪發回來的,簡訊的容是:

「我是餘罪,周文涓在鼓樓街老郝家羊雜店打工!」

種瓜得豆

「去鼓樓街那塊吃飯吧,老郝家羊雜店。」

司機有點詫異,許平常很吃那些腸腸肚肚的玩意,不過沒多問,下高速進了城區。忙碌了一天,在天黑時分,趕回省城了。

懸在心裡好多天的事今天全辦了,不過讓許平秋心裡放不下的是,這小傢伙居然跟他玩深沉,沒給個準信,像他這種份,到了哪個市的公安局,就是局長招待也誠惶誠恐,偏偏這個還沒當警察的倒讓他有點琢磨不了。

他會來嗎?

許平秋在揣度著,小商販的家庭、特招進的警校,以現時通行的潛規則判斷,許平秋估計老余為小余的上學事花錢。畢業分配像他這種家庭甭想了,能用錢砸出個工作崗位就不錯了。理論上許平秋就算只從經濟利益上考慮,他覺得不管是餘罪還是他家裡,都應該接

可這孩子的敏察力異乎常人,許平秋習慣地以揣嫌疑人的思維在想著餘罪的點點滴滴:單親、缺、調皮搗蛋、格很野……也正因為缺乏關,造了這種遇事敏子,這種人的防範意識很強;每個人的長都與環境息息相關,許平秋在泰找到了餘罪格里尖刻、摳門、詐、錙銖必較、有仇必報的因,恐怕都是他當商的父親傳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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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要是個罪犯的話,所有的屬可都是令人生畏。不過要是當警察,實在讓許平秋找不出哪怕一個閃點來。

想到此,許平秋笑了。其實在他的心裡,最符合這次英選拔的目標就是餘罪!幾乎不用訓練就完全合格。他真想不出,要是給這樣的人一個適合的環境,能把他培養一個什麼樣的怪

時間已經過了堵車的高峰期,不多會兒便到了羊雜店,生意滿,許平秋和司機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座位。兩人點了兩份羊雜加燒餅、一個小菜。許平秋向披白巾的夥計問道:「小伙,我打聽個人。好像在你們店裡。」

「誰?」

「周文涓。」許平秋道。

「哦,有,怎麼了?」夥計打量著這兩位著便裝的,一看門外的車,驚了驚。許平秋趕道:「別誤會,是我老鄉,想見見。」

忙不開呀,在後廚洗碗呢。」夥計為難道。

「那我找去吧,說句話就走。」許平秋道,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應該去看一看,一個警校生,大過年的窩在這兒刷盤子洗碗,實在讓他覺心裡有點堵。

看著老許也不像壞人,店裡的幾個夥計指著方向,從餐廳順著僅容一人通過的甬道直往後走了十幾米。這裡可不是味了,肚腸和糞便味道很濃,讓許平秋有點眩暈,不聯想到法醫室的那種場面。

好容易出了門,呼了口氣,卻嚇了一跳,後院地上都是油膩膩的,天的院子里,兩個人正在刷著堆積如山的碗碟,邊刷邊順著窗口往廚房裡遞,再順手把收回來的碗碟放在地上,就著水龍頭刷刷沖洗。許平秋看了良久,直到那位中年婦詫異地問了句,周文涓才聞聲回頭,驚得一下子站起來了,張道:「許……許長,您怎麼在這兒?」

「哦,路過,進來看看。」許平秋順口扯謊,假得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哪知兩人剛站了片刻,就被窗里的廚師發現了,有人在窗后嚷著:「你他媽快點,兩人洗都供上不用,幹不了滾蛋!說你呢,花錢雇你站著呀?」

周文涓尷尬地站著,不知道該干還是不該干,那局促、惶恐的樣子,看得許平秋格外有氣。他幾步上前提起兩個臟碗,順著窗口狠狠砸進廚房裡,用土話罵著:「外面這麼冷,讓人幹活都不能客氣點,你什麼玩意?」

一摔碗,裡頭的大師傅火了,抄著水勺著腦袋張口要罵,許平秋一亮證件,指著那大師傅的傢伙惡言惡聲道:「你想襲警是吧?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拘走。」

老許一發飆,大師傅可嚇跑了,嚷著老闆出來。許平秋此時才回過頭來,看著張局促站著的周文涓。他拉著周文涓那雙帶著塑料手套的手,幫摘掉手套,哪知周文涓趕忙張地回了手。許平秋又拉過來一瞧,手心手背凍傷了一片。這萬惡的商,零下十幾攝氏度的氣溫,連熱水也不肯用。

老闆來了,堆著笑,遞著煙。許平秋不廢話了,一指周文涓道:「我不找你麻煩,給結算工資,人我帶走。」

「哎,好嘞好嘞。飯錢不用出了,算我請客。」老闆生怕對方找麻煩,不迭地應著。出了后廚,不多會兒老闆便領著周文涓出來了,一問工資已經結算了,許平秋卻是連飯也吃不下了,著司機和周文涓上車走人了。

許平秋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麼大的氣,每每遇到不爭氣的下屬或者令人髮指的罪犯,他都很生氣,可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見到這樣一個未警籍的學員會有這麼大的氣,直到上車好久才緩過這口氣來。他幾次回頭看車后的周文涓,和學校里見到的是一個樣子,老是低著頭,不說話,問住在哪兒,好容易才囁嚅出了一個地址。許平秋告訴先把送回家,再想問句什麼,不過看周文涓這樣子,連他自己想問什麼也忘了。

哀其不幸?不幸的人多了,哀得過來嗎?

許平秋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悲天憫人的格。不過看著這樣一位警校生在別人的辱罵中掙著辛苦錢,他有點想揍人的衝,可那種衝,卻沒有發泄的目標。

怒其不爭?可對於農村來的孩子,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除了在別人呵斥中艱難地討個生活,又能如何?

車行一段路程,許平秋緩和著口氣問:「文涓,你怎麼到這麼遠的地方找活干?」

「這活兒工資高點。」周文涓輕聲道。

「每天怎麼去,坐公?那店關門后可沒車。」許平秋又問。

「跑步回去。」周文涓給了一個簡短而意外的回答,連司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足足十幾公里遠,要天天跑,那強度比軍事訓練還大。

「也不是沒有好,怪不得你的能比大部分男生還突出。」許平秋道。

這一句周文涓沒有聽出褒貶來,不過突然間讓認識的人發現在從事的這份工作,似乎很傷的自尊一般,低著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來。

到家了,默默地下車。許平秋追下來喊住,卻不料這位默不作聲的姑娘此時說話了,很不客氣地道:「許長,您已經把我飯碗砸了,要是看我可憐,想給我點錢,就不必了,我沒要過救濟。」

許平秋一愣,他此時才發現,這個孩卑微的上,有一種倔強的氣質。對了,那氣質來自那雙清澈的眼睛,在夜中顯得分外亮,就像越深的黑夜,總有更明亮的星。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於這屆學員的了解,遠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深刻。一瞬間的詫異后,許平秋反應過來了,同樣不客氣地道:「你要找的不是飯碗,而是活著的自信和尊嚴。我不相信,你願意永遠待在那個地方。」

「可我沒有選擇的機會,而且我不認為憑自己雙手掙錢,有什麼可恥的地方。」周文涓說著,鼻子有點酸。強忍著,頭側開了,眼睛看向了一個夜深沉的方向。

「不可恥,但可悲。現在有一個選擇的機會,你願意去嗎?」許平秋問,他下定決心了。

周文涓頭回過來了,詫異地看著許平秋,眼神里同樣是警惕,似乎生怕那又是一種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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