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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不好惹》 第8章關于握手

 為觀下行走,職責所在固然很重要,但有件事更為重要,那就是昆侖觀歷代以來還沒有被死地觀下行走。

 王長生從口袋里翻出皺皺的一堆鈔票,數了數大概有三百多塊左右,這些錢在嶺南這個城市省著點用的話,吃喝拉撒全都算上就是再省也絕對不過一個星期。

 “任你就是有七十二變,十八般武藝傍,說白了到最后,都得為那五斗米來折腰啊……孫大圣不是也還得化緣呢麼”

 在嶺南還要停留將近三月,王長生無長下,就得要自力更生了,許家的車馬費因為因果他接不了,自然也不可能朝著妹妹手要錢。

 西關街,離著嶺南大學不算太遠,隔了兩條馬路,這條街上有點類似于老京城的天橋,古時候,舊社會年間總有打把勢賣藝的人在此討營生,到了現在自然不會有賣藝的了,不過西關街上倒是有不賣古玩和擺算卦攤的,地方府也不會太管,算是街上的一道風景,有利于發展旅游行業。

 王長生從街頭走到街尾看了一遍,基本上能擺攤的地方都讓各路人馬給占上了,所有的有利地形都破了頭,他走過的時候就看見兩個賣古董的為了搶地盤,都人腦袋打狗腦袋了,競爭不是一般的激烈。

 在快要出西關街的時候,有一小橋流水的地方,可能是因為水子里的水味道比較嗆鼻子,附近還有個垃圾理點,環境稍微有那麼點惡劣,此地方倒是沒有什麼競爭的人,王長生就在橋頭靠河邊的地方席地而坐,然后撿了一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卜”字。

 昆侖觀中道藏三千三,除了斷風水龍脈這一套箱底的本事外,最擅長的就是走和卜算一道了,八門行當都略有通,奇門遁甲也有涉獵,這些全都拜昆侖觀歷代祖師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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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觀的每一代祖師爺在行觀下行走之職時,都會在塵世間歷練多年,等行走完回到玉虛峰上,就會將這些年來搜集的各種典籍放于經閣,久而久之就造就出了昆侖觀道藏三千三的磅礴大氣之勢。

 王長生坐在地上背靠著橋頭旁的一棵老樹打盹,這個季節的嶺南天氣不冷不熱太曬得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半夢半醒之間王長生就覺似乎有人來了近前,他抬起眼皮就看見一穿著長衫手拿二胡的青年走了過來,對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詫異,有種被鳩占鵲巢了的覺。

 但對方只看了一眼,也沒有出聲,而是走到一旁后放下個小馬扎坐了下去,將二胡放于上,又從包中拿出一個保溫杯擺在旁邊。

 這青年的年歲和王長生相仿,只是一襲長衫顯得有點老氣橫秋,剃著致的小平頭,一張臉上棱角分明,手中拿著的二胡已經被磨去了本來的,看著特別的古樸和老舊。

 似乎覺王長生在打量自己,這人好像有些不太習慣的皺了皺眉,抿著兩片薄薄的稍微調了下子,避開了被人審視的眼神。

 王長生訕笑了一聲,示意著點了點頭,就不在看著對方了,兩人就此都是默不作聲,時間一晃而過,天逐漸的就要黑了,幾個小時過去之后兩個擺攤的青年誰都沒有開張,但當夜幕降臨時,西關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周圍人頭攢,不攤位都開始熱鬧了。

 “啪”王長生百無聊賴的點了一煙,想了想后又出一,朝著旁邊晃了晃手,拿著二胡的青年見狀就愣了愣,然后居然點了下頭,王長生屈指一彈煙就朝著對方甩了過去同時也把打火機扔給了他,這人出兩手指夾著,隨即接著火機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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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不夸張的說,他的這一口直接把王長生都給看懵了,一煙直接進去了一半,煙灰都燒出了一大截。

 王長生咽了口唾沫,說道:“哥們,你這是多天都沒有口糧了啊,照你這麼的話,這不直接奔著肺癌去了麼。”

 青年了兩口氣,的說道:“哥,等會再聊,行麼?”

 王長生呆萌的問道:“怎麼了呢?”

 “的太狠,有點缺氧了……”

 男人之間的相識有時很簡單,比如一煙就可以了,王長生和這個青年的友誼,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兩個看似都比較落魄的年輕人,坐在西關街的橋頭旁隨后就開始了談,他說他王長生,他說他梁平平,王長生還詫異的說這名字聽著似乎有點娘炮,梁平平就一本正經的說,是平安的平。

 聊了一會,王長生才知道自己確實是占了人家的地方了,早幾天前梁平平一直都在此拉二胡,今個來的稍晚了點,小橋流水的這塊風水寶地沒想到就被他給占了。

 連著了兩煙下去,梁平平的臉似乎好了不,王長生忍不住的問道:“你別告訴我,你在這里幾天都沒開過張了。”

 梁平平認真的說道:“有幾個倒是出錢想讓我拉一段,但我看人下菜碟,不順眼的不拉,不會聽的不拉,聽不出味道的也不拉,我師傅說了這二胡只給懂得人聽,一般人無福消。”

 王長生好奇的說道:“說法多的麼?”

 梁平平繼續認真的說道:“手藝人,有講究”

 王長生“哦”了一聲,抬起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看我這人怎麼樣?別急著否認,怎麼說你剛才也了我兩煙,于于理你都得投桃報李,正好閑來無事,你我和我來一曲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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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平平抿了抿,似乎頗有猶豫,王長生嘆了口氣,說道:“往后幾天我可能還會常來的……”

 “嗡”梁平平頓時子端坐直起腰板,兩琴弦發出一縷音,他手中琴弓搭在弦上,閉著眼睛側著腦袋略微一頓,一聲仿佛響如驚雷的琴音就悠然而出了。

 琴聲悠揚,磅礴,歡快,指尖的曲子如行云流水一般漾而出,這首曾經改編自某揚琴大家的旱天雷,瞬間就讓來往于西街橋頭的行人頓住了腳步,不側目來。

 王長生豁然一愣,絕對沒有想到梁平平的一把二胡會拉倒這種程度,他記得當年隨師父去昆侖山上的時候,途經長安城,曾經在一茶館里聽過一段嗩吶,當時的王長生聽得津津有味,但陳青山卻拽著他的領子走了,他問師傅為什麼。

 陳青山說道:“千年琵琶萬年錚 ,一桿嗩吶吹一生,他離這個境界差遠了,聽著污耳朵。”

 在這句評價之前還有句話,說的是:“三年琴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梁平平的這一手,下的功夫可以堪比拉斷腰了。”

 一曲作罷,梁平平拉的面不紅氣不,旁人聽地是暢快淋漓,有幾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拍了拍手,隨即從口袋里拿出錢放到了二胡的琴盒里,片刻時間就收了能有大幾百塊。

 王長生說道:“你的出發點有點問題,總覺得你拉出來的曲子似乎無人能懂,也不屑平白給人聽,往后你照我說的去辦,你只想著你拉出來的曲子是給你自己聽得就可以了,至于別人看賞什麼的,那就是一句各位看你們高興就好,不然啊你要是這麼鉆著牛角尖下去的話,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給死了。”

 梁平平聽著他的話,有點發愣,想了想后似乎有道理,就說道:“教了”

 王長生呲牙笑道:“我也是胡說的,不過呢我覺得為悅己容麼,曲為懂己者奏,這句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難不你坐在這里一輩子,如果都沒有人你能看上的人,難不你還不拉了?所以啊,你得主出擊才是,以曲會友啊,對不對?”

 梁平平越發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很誠摯的拱手說道:“朋友,你說的很有道理”

 王長生出手說道:“主要是我看你順眼,不然換個人我可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的心思”

 “啪”兩個男人的手就這麼看似很平淡的握在了一起,但他倆可能誰都沒有想到,往后的很長一段歲月他們就是因為這一天的相識,而造就出了太多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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