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方氏,牛老夫人立刻拉下臉:“大丫頭,你剛剛怎麼與國公世子夫人說話的!”
杏眸微微睜大,滿是無辜:“世子夫人安孫,孫覺得說得對,不是一直在附和的話嗎?”
牛老夫人擰了擰眉。
長媳尤氏弱弱,大丫頭也養了單純子,怎麼這遭回來每次對上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無端令人憋悶。
看著神茫然的,牛老夫人眼底冷意流轉,語氣卻平和:“你這番折騰傷了,以后就好好養著。萬嬤嬤——”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走上前來:“老奴在。”
牛老夫人看向馮橙:“你院中那些下人都不經事,萬嬤嬤是我邊得用的,以后就替你管著晚秋居,免得瑣事影響到你養。”
馮橙抱著貓兒的手攏了攏。
祖母這話貌似,實則是把拘在晚秋居中從此出不得門。等時間一久,萬嬤嬤尋個機會對下殺手,對外甚至都不必放出馮大姑娘沒了的消息。
一個消失在人們視線中許久的人,外人誰會關注呢。
而真正疼的母親卻無法與祖母抵抗。
兄長在祖父、祖母面前倒是有些分量,可祖母只是讓好好休養,兄長也沒理由干涉。
作為宅的掌控者,想要磋磨一個小輩,辦法太多了。
“大丫頭,你沒聽見祖母的話麼?”
面無表的老太太,落在馮橙眼中比惡鬼還丑陋。
大魏民風開放,就算真的私奔,那些尋常百姓家也沒有把人捉回來后沉塘的酷刑。
只是“被拐”,放到高門大戶覺得丟臉,遠遠打發嫁人還能理解,可祖母卻非要置于死地。
說到底是祖母本涼薄,眼中看到的只有利益。
這樣的涼薄,也徹底斬斷了對祖孫之的幻想。
揚,畔梨渦浮現:“孫聽見了,多謝祖母關心。”
牛老夫人怔了怔。
看這丫頭反應,先前的覺似乎是多心了。
不管怎麼說,這丫頭不鬧騰是好事,牛老夫人睨了萬嬤嬤一眼:“扶大姑娘回晚秋居吧,以后照顧好大姑娘。”
“是。”萬嬤嬤走至馮橙邊,面上帶笑,“大姑娘,請吧。”
長了一張容長臉,眉梢微挑,哪怕笑著也顯得嚴肅。
一個由老夫人安排的不茍言笑的嬤嬤,對晚秋居從主子到下人的威懾不言而喻。
馮橙也很客氣:“以后就有勞嬤嬤了。”
看著乖順老實的,萬嬤嬤心中不由起了輕視,等到了晚秋居便一臉嚴肅道:“大姑娘,您不好,以后就在這屋中好好養著吧。”
白面微變,去看馮橙反應。
萬嬤嬤這是連屋門口都不許姑娘出嗎?
白比蒹葭子沉穩,聽了這話雖憤怒,卻還是等著主子發話。
馮橙靠著屏風打了個呵氣:“是啊,我是要好好養一養,總覺得昏昏睡。”
萬嬤嬤出笑意:“那大姑娘就睡吧,老夫人已經代下去,近日有來找大姑娘的都推了,免得影響您歇息。”
不知道大姑娘是單純還是識趣,竟如此省心,也省得多話了。
萬嬤嬤這般想著,便聽道:“可總在屋子里也憋悶,等我睡醒了,白陪我去花園走走。”
白立刻應是,萬嬤嬤卻臉一沉:“大姑娘還是不要去園子里散步了,若是吹風涼,老奴無法向老夫人代。”
倚著屏風的語氣溫:“萬嬤嬤說什麼,我沒聽清。”
萬嬤嬤上前一步,把話重復一番。
二人距離拉近,弱纖細的越發襯得婦人材壯碩,配上那拉長的臉,迫十足。
白手去擺在高幾上的長頸花瓶。
萬嬤嬤若敢對姑娘手,拼死也不讓好過!
馮橙抬,一腳把壯碩的老嬤嬤踹飛了。
飛出去半丈才落到地上的老嬤嬤整個人都是懵的。
手抓著花瓶細頸的大丫鬟也是懵的。
看起來弱不風,似乎只有靠著屏風才有力氣站著。
白眨眨眼,覺得剛才眼花了。
可萬嬤嬤還在地上呢。
萬嬤嬤爬了起來,氣勢洶洶近:“大姑娘,你——”
又是一腳飛快踹出,這次老嬤嬤飛得更遠,摔在了門口。
門外兩個小丫鬟聽到靜滿心好奇,想到臉比馬臉還長的老嬤嬤,沒敢看。
馮橙倚著屏風,語氣依然輕:“萬嬤嬤有話好好說,不然我心慌。”
被踹得頭昏眼花的萬嬤嬤:“……”
好一會兒后,老嬤嬤艱難起,向的表既驚且怒:“大姑娘,您一個大家貴怎能如此魯?就不怕老奴去稟報老夫人嗎?”
馮橙慢條斯理拉了拉擺:“萬嬤嬤說什麼胡話呢,我哪里魯了?”
“大姑娘剛剛——”
“剛剛怎麼了?”微笑著問。
萬嬤嬤沉著臉道:“大姑娘不承認就能當沒發生過?老奴只是讓您好好歇著,您就把老奴踹飛了!”
馮橙俏臉微沉:“萬嬤嬤還說沒有說胡話,你一個人頂我兩個重,我如何踹飛你?”
萬嬤嬤一滯,下意識看向白。
沉穩的大丫鬟臉一正:“嬤嬤是不是癔癥了,我們姑娘弱不風,怎麼可能踹飛你?嬤嬤從長寧堂來晚秋居,心中有想法乃人之常,但不能因為有想法就誣陷我們姑娘啊。”
萬嬤嬤僵著脖子緩緩轉向馮橙。
馮橙輕咳幾聲,蒼白著臉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一寒氣從萬嬤嬤心頭冒出。
大姑娘這副病懨懨的模樣,若跑到老夫人面前說被大姑娘一腳踹飛到門口,恐怕要被老夫人罵出去。
“白。”
“婢子在。”
“忽然不困了,扶我去外面口氣吧。”
“是。”
馮橙由白扶著走到門口,腳步一頓。
萬嬤嬤被踹了兩次,條件反往后一退。
馮橙笑笑,聲音放低:“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手畫腳,尤其是當下人的對我指手畫腳。嬤嬤可要記住了,不然——”
下微揚:“不然我還會踹你的。”
天知道用多大的毅力克服,才改撓為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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