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自私!這是姚媽媽對老太太的看法,可九姐兒卻從這幾個字中會出太多的東西。
忍不住沉默,還是靜觀其變吧!
午飯的時候,葛媽媽又過來請九姐兒,的臉上沒有出任何的不耐,彷彿今天上午本沒有發生什麼不快樂的事。
“老太太說馮媽媽會伺候人,讓隨您過去罷!”葛媽媽心頭猛跳了兩下,著頭皮說道。
九姐兒眼眸上兩條纖細的眉向眉心靠攏,心裡竟然生出了諷刺,除了第一天老太太召了姚媽媽過去之外,彷彿特別不願意見到姚媽媽。九姐兒揚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目不斜視的姚媽媽,心裡忍不住浮出輕鬆。
“葛媽媽請幫九姐兒換一服。”九姐兒雙眉出高興,稚的嗓音聽起來也格外的輕快,“姚媽媽,你去把馮媽媽請過來!”
“哎,奴婢遵命!”葛媽媽見九姐兒出燦爛的笑容,心裡也輕鬆了不,心想大概是老太太想得太多了,再怎麼,九姐兒也是一個想得到長輩關的娃娃。看著九姐兒興的樣子,葛媽媽輕快的移腳步幫九姐兒挑了一套淡藍的服。
姚媽媽退出屋子,不多久,馮媽媽便進了來,見九姐兒已經準備好,便恭順的站在一旁,又與葛媽媽微微打了一下招呼。
主屋這邊已經擺好的碗筷,飯菜卻沒有送上來。屋子裡雖然暖和,但飯菜還是容易涼。
老太太坐在榻上,看到九姐兒喜人的打扮,一臉隨和,招呼九姐兒坐在邊,才吩咐道:“擺上罷!”
九姐兒臉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撒的說道:“祖母,以後九兒每天都陪您好不好?”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忍不住抿脣笑,們對九姐兒還是比較喜歡的。進府這麼些天,從來都沒有擺小姐的架子,或許是年歲小,待人隨和。
老太太也忍不住喜笑開,“喲呵,九兒越來越會撒了!”
九姐兒臉上的紅暈加深了許多,惱道:“九兒只有祖母一個嫡親,自然想一直都陪著祖母。”
老太太心中嘆,畢竟是自己的嫡親孫,還這麼小,哪裡有什麼心機。心裡又了下來,早已經把上午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寵溺的了九姐兒的鼻子,“我的九兒終是會嫁人的,莫非九兒不想嫁夫婿,就留在府上陪我這個老婆子了?”
九姐兒得把頭埋得更低,“祖母壞死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眼見著飯菜都擺上來了,老太太拉了拉九姐兒的手,安了九姐兒一下。
九姐兒抿著脣,默默的點頭。
馮媽媽拿起公筷先給老太太添了菜,笑呵呵的說道:“九姐兒孝順,上午的時候就想著要來,可還得吃些賤。怕您說在府上沒吃好,所以就捱到中午纔過來。”
“馮媽媽!”九姐兒慌張的拉了拉馮媽媽的一角,沒想到馮媽媽會說這些。若老太太知曉平日只吃一些清水煮白蘿蔔,或是大白菜,老太太會不會以爲矯,或是認爲丟了薛府的臉面?
老太太神一凜,卻不看九姐兒,眼睛詢問著,馮媽媽。馮媽媽一臉輕鬆,給九姐兒添了菜,才繼續說道:“您也知曉九姐兒子不好,雖說在正屋吃得不錯,可在東苑卻連都不沾。”嘆了一聲,“九姐兒雖不吃藥,卻也只能吃素菜,比那苦修的出家人都苦。可這又是沒法子的事,卻又怕您擔心,一直沒說。”
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痛,捧起九姐兒的臉,心疼的說道:“我是你祖母,你這孩子,怎的連這種小事都憋在心裡。”
“九兒不想給祖母丟臉。”微微垂頭,掩飾住臉上僵的表,馮媽媽這張真能說,難怪以前在老太太邊如魚得水,或許馮媽媽是一個值得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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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九兒喲,這怎麼是給我丟臉,祖母怎麼能讓你這般苦。”老太太眼角有些溼潤,拿出帕子了眼,“看你瘦的,祖母心疼啊!”
九姐兒笑著了眼角,“祖母莫擔心,再過些年,九兒一定健健康康的。”
“好孩子!”老太太又誇了九姐兒一句,親自給九姐兒添了菜。
中午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等到丫鬟端上茶水漱了口,老太太又與九姐兒聊了家常。
可九姐兒的心一直沒撂下,老太太不可能沒事請來正屋吃午飯。這會子在正屋用飯的消息恐怕早就已經傳到那些姨娘和三太太耳朵裡了吧。等二太太回來,恐怕又得拿。
“九姐兒,在浙江的時候你父親可與你說了你的嫁妝?”
九姐兒穩了穩心神,果然現在開始來正事了。
“說過,父親在九兒面前把母親留下的鋪子給庶母打理,等到九兒及笄了再還給九兒。”
老太太脣角的皺紋鬆了一些,“可與你說過那些鋪子和莊子的虧盈?”
九姐兒抿脣搖頭。
老太太頗有些失,卻保持著神,“那莊子應該是你母親留下的人打理,倒是可以放心。可那幾個鋪子,畢竟是在外人手裡。雖說周姨娘如今住在薛府,可說不定哪天,就把那些銀子捲走了。”
九姐兒很想說有五姐兒在這裡,周姨娘肯定是不會拿著銀子跑路。當然,也可以扔下五姐兒,可若早想拋掉五姐兒,又何必跟著一起來京城,大可待在浙江。母親去世後兩年,浙江薛府都是周姨娘打理,賢惠的名頭也傳出去了。就算再嫁,也嫁得不錯。可還是一起來京城了,倒不像認識的周姨娘。
老太太彷彿知曉九姐兒的想法一般,心道九姐兒還是太,一個人,更何況是宅院裡的人,從來就不會只想著夫君的恩,只有掌握了府上的權利,有了地位,那纔是最真實的。就算有錢又如何,照樣沒份。周姨娘不可能再嫁到平民家裡。在浙江那兩年,不是嚐到了主母的甜頭了嗎?那時候只差一個名分罷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大爺終究是去了。人的傲氣不容許嫁給一個沒有份地位的人家。
當然,這些話肯定不準備給九姐兒說的。
“我畢竟是你祖母,又怎會害了自己的嫡親孫。”老太太把九姐兒抱在懷裡,“這薛府啊,看起來大,可真正與我有緣的,也只有你一個,就怕你吃虧。若是哪一天我去了,你還沒出嫁,這薛府的一大堆人又會如何待你!”
“祖母——”九姐兒張了張。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你現在雖然還小,但有些東西得抓在自己手中,那纔是自己的東西。莫要等手下的人把你的權利給架空了,那時候你連哭都哭不出來。等再過兩年,祖母就教你管賬,咱們薛府的兒,在孃家是個好姑娘,去了夫家,也是管家好手。”
九姐兒神一凜,卻把老太太的話記在心裡,面上卻喜笑開,“一切聽祖母安排,等開春了九兒就與庶母說說,把鋪子全多給您管著,九兒心裡也就放心了。”
“這可不行!”老太太打斷九姐兒的話,說道:“那鋪子怎麼能全給祖母,再怎麼說周姨娘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祖母老了,哪裡有力管這麼多,你呀,就不用心了,過了元宵,我再請周姨娘去那南邊的小院坐坐,畢竟照顧了你兩年。”
“爲什麼不在正院的時候就讓庶母過來呢,不用讓二嬸嬸知道嗎?”九姐兒擔憂的問了一句。
“這鋪子終究是你的,讓二太太知曉做什麼!”老太太敷衍的說道。
“可是九兒以爲府中最近開銷很大,若有鋪子裡的賬,府上肯定好過一些,而且九兒想要幾個小丫鬟,畫屏姐姐和錦繡姐姐雖然是好的,可終究不明白九兒的心思。”
老太太笑瞇瞇的,九姐兒也是個孩子,肯定要幾個年歲相仿的丫鬟陪著,這一點自然想到了。可總覺得九姐兒這看似真的話剛好說到了點子上,好像看穿了的心思。定了定神,“開春了就讓你二嬸嬸找牙婆子尋兩個小丫鬟進來就是。你就安心的住著吧,府上也有莊子和鋪子收,何況那些終究是你的嫁妝,若真給了府上,不知道有多大院的太太說咱們薛府的閒話。”
葛媽媽見祖孫倆聊得甚歡,端起托盤,上了茶,就退開了。茶杯中飄起來的水汽迷濛了九姐兒的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茶水。老太太果真自私,雖然沒有看賬本,但單從每日送到東苑的新鮮食材份例越來越,就能看出薛府開始拮據了。可老太太卻並沒有把嫁妝中的鋪子拿出來作補。不知不覺,突然覺得老太太也不過如此。
不過老太太竟然會先徵得的意思再去向周姨娘要那些鋪子,倒是出乎的意料。
忽的,又想起了二太太,想起前天二太太在面前高高在上的樣子,眸子中的笑意更加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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