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舒瑜和穆南行沒能回將軍府,而是被蕭元帝召進宮中,一番虛與委蛇后,穆南行被蕭元帝留下,舒瑜和皇后簡單拉了些家常,出了鳴殿,百無聊賴索準備去尚書房找蕭輕云。
誰料人沒找到,倒是不小心聽了個墻角。
“你們聽說了嗎,陛下竟然將江南一事給了穆南行?”
“什麼?怎麼會給他呢?”
“就是,這等立功的差事,憑什麼給了穆南行啊?”
“呵,還不是憑人家有個好爹!再不學無又怎樣,還是能輕易戴了三品烏紗,讓陛下想著法的給他找立功的機會!”
畢竟是朝堂政事,那人聲音得很低,但舒瑜還是聽出這人是三皇子的陪讀,太傅之子彥希,舒瑜有些疑,穆南行,和不學無到底是怎麼聯系上的?
前世就聽過這個傳言,因為從未見過其人,也就不怎麼在意,但僅憑和穆南行相來看,雖然穆南行事事不愿出頭,但最多不過是低調罷了,怎麼就落得個不學無的名聲,連出了名靠爹的彥希都有底氣嘲諷?
此話一出,左右之人連聲應和。
彥希氣焰更為囂張:“要我說,穆南行這等不學無,只會靠父輩功德的人就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平白助長了這等人的氣焰!”
“就是就是。”
“不是我說,這次去江南哪有這麼簡單,就穆南行,回不回得來還......”話沒說完,彥希慘一聲,捂著被砸痛的頭,憤怒地喊:“誰啊?給小爺我出來!”
“你姑我!”舒瑜從草叢后走出,冷眼看著臉突然發白的幾人:“怎麼,幾日不見,不認得了?”
“那可認得我這跟鞭子?”
“見過安樂郡主。”幾個人稀稀落落地欠,面如土,顯然是吃過紫金鞭的苦。
彥希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安樂,我可沒惹你,你無緣無故打人作什麼?”
“沒惹我?”舒瑜冷哼一聲,漫不經心地甩了甩紫金鞭,神波瀾不驚:“我安樂歡喜的人,是你可以置喙的?”
舒瑜和穆南行的婚禮陣仗極大,幾個人自然不會不知,這會兒明白過來自己招惹了小霸王,紛紛求饒。
“你們有沒有點骨氣了?”見他們一個個認慫得飛快,彥希氣得口上下起伏:“這里是皇宮,我就不信敢鞭子!”
“對了,這里是皇宮啊。”舒瑜恍然大悟般瞇了瞇眼,眸和:“那確實不能鞭子。”
幾個人剛要松口氣,就見目清淡地掃過來,角一勾,紫金鞭凌厲地甩出。
不過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一時之間哀嚎四起。
舒瑜點到為止,見他們上都掛了傷,停了鞭子施施然坐在一旁的白玉石凳上:“我就是敢了又如何?”
“你竟敢真......”彥希沒想到他竟然真敢打,起捂著傷口放狠話:“說起來,你和穆南行倒是絕配,都是仗著自己會帶兵打仗的爹,得盡了好,將來鎮南王也戰死就更......”
舒瑜徹底冷了神,又是一鞭子出去,正打在他腰脊,無視他狠厲的目:“還說嗎?”
“來人哪,安樂郡主殺人啦,我要見皇上!”彥希哀嚎著喊人,還不忘向舒瑜放狠話:“你等著!”
乾元殿,蕭元帝正對著穆南行囑咐南下一事,章末走過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安樂這丫頭,”蕭元帝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穆南行:“走吧,這次的攤子可該你來收拾。”
“陛下,您要為我做主啊!”
無論如何,在宮中討論政事是大忌,其他人自知沒理,被打了也只能自認倒霉,早就各自散去,偏偏彥希自恃太傅之子,認定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認,舒瑜便落不到好,非要鬧到蕭元帝面前來。
舒瑜坐在旁邊,看著他聲淚俱下地說著自己的不是,對上穆南行的視線,還好心地對他笑了笑。
“陛下,臣自知資質平庸無甚長,安樂郡主看不起臣也是應當,但一言不合便出手傷人,還是在宮中便敢濫用私刑,這等無禮,實在是令人側目啊!”彥希吃痛地抱著手傷的左臂,哭訴道:“求陛下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替臣做主啊!”
“安樂,彥希說的可屬實?”蕭元帝看向一旁地舒瑜,語氣平靜。
“回陛下,大半屬實。”舒瑜敬聲道:“但彥公子把原因部分去了。”
“彥公子等人公然在宮中拿安樂份取樂,恰巧被安樂聽到,”賣慘誰不會,舒瑜底氣十足:“陛下,太傅勞苦功高,但安樂父親也為國盡忠,鞠躬盡瘁,安樂這個郡主之位,是陛下不忍安樂自喪父,怎得彥公子......”
舒瑜話沒說完,垂下了眸子,顯然是談到傷心了。
“你胡說,我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穆南行,明明是你先出手我才......”
“放肆!”蕭元帝沉了眸子看向彥希:“舒將軍乃國之脊梁,也是你等可以置喙的?”
“來人!太傅之子言行無狀,除其三皇子陪讀份,念其上有傷,杖刑可免,罰抄大梁律法十遍,閉門思過,日期不定。”
彥希沒想到蕭元帝竟是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一時間瞪大了眼。
“陛下!”再有不到兩月便是鄉試,彥希開始慌了:“陛下恕罪,臣真的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陛下......”
“聒噪!”蕭元帝揮了揮手,彥希被人“請”了出去。
舒瑜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定不會吃虧,卻沒想到蕭元帝能做到這個地步,在太傅致仕之前做的這麼絕,單憑父親肯定不至于,那就是江南之事不簡單?
舒瑜眼中劃過一抹深思,開始考慮江南之行的必要。
“安樂今日委屈了。”蕭元帝對著舒瑜和穆南行好生安一番,才將兩人放出。
舒瑜跟在穆南行后走出宮門。
“多謝挽挽維護我。”穆南行知道舒瑜不是沒有考量的人,但不妨礙他心中,索連不要沖的話都沒說:“辛苦了。”
這有什麼好辛苦的,舒瑜訕訕地了鼻子:“世子不嫌棄我跋扈就行。”
“挽挽不過是率直罷了,挽挽護我,我很......歡喜。”也很喜歡。
舒瑜被他眼中的灼了一下,轉移話題道:“陛下留世子可是為了江南一事?”
穆南行神低沉:“陛下有命,我五日后便要啟程前往風冶鎮。”
“這麼急?”舒瑜凝眉,前世這件事要再往后些不說,和穆南行新婚,如此安排不像是蕭元帝的作風啊?
穆南行無奈道:“事出急,我只好盡快出發。”
“我不在的日子,挽挽記得照顧好自己,”穆南行頓了下,鄭重道:“當然,若是有人膽敢挑釁,就如今日一般不必忍讓,總歸有鎮南王府給你撐腰,我把穆新留下,有事你吩咐即可,父親母親就勞煩挽挽多勞心了。”
舒瑜猶豫著開口:“其實......”
穆南行有些歉意道:“此去頗有些兇險,昨日問挽挽愿不愿同去,是我考慮不周了。”
“其實......”
“不若這樣,”穆南行提議道:“等這次公務結束,我去和陛下告了假,再專門帶挽挽去賞玩可好?”
“我想說,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江南。”
舒瑜說完低了頭,頗有些食言而的不好意思。
穆南行皺了皺眉:“但私鹽一事涉及甚廣,此行怕不會平靜,我怕......”
“不是還有你嗎?”舒瑜對上他的視線:“世子會護我周全的吧?”
穆南行展眉:“定當竭盡全力。”
上窮碧落下黃泉,只要我活著,定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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