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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審結束，舒窈的審判結果正式敲定。

　轉為神閣使，隨從碧云神修行，翌日便要收拾行李前往神閣修行。

　眾人散去后，掌門送回住。

　掌門好言將安了一番。審判之事實在無奈，二人終究是彼此唯一的親，說到最后，其實也沒什麼好怨恨的。

　老人隨后嘆，“你能得到天眷，實屬萬幸，老夫的心事總算能夠稍稍放下些。”

　心事？

　舒窈疑地看向掌門。

　“你生的貌，又氣任，覬覦怨恨你的人不知有多。”

　掌門嘆息：“老夫如今還能護住你，但我死劫隨時將至，倘若到時我不在，天底下又有誰能庇護你？”

　“死劫？那我得到天眷就可以……？”

　掌門沉聲道：“只要有足夠的天眷，九絕脈亦可修行。”

　說完他示意舒窈不要接口：“此言有損天眷，你只管聽，莫要接話。”

　“爺爺無用，死劫將至也沒能給你鋪好萬全后路。如今只有一條路子，能咱們爺孫走了。”

　“你厭惡凡夫俗子，那便用心侍奉天道罷。”

　他將一本書籍遞給舒窈：“此為《祭天通訓》，你回去后仔細通讀，但求能得到天道半分余澤，老夫也算能瞑目了。”

　舒窈接過書問道：“您為何這麼說？爺爺乃是當世第一劍修，怎麼就不能破死劫？”

　“因為天眷不夠。”

　“老夫心不夠誠，得到的天眷注定只能走到今日，若是死了，也是天道仁至義盡，是以早有預料。”

　他說的如此自然平靜，以至于冷意順著舒窈脊骨直直竄到天靈蓋，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

　“不止我，此乃筑基后修士均有所的至高法則。”

　意菩道君得到的天道恩寵已遠非常人可比，然而面對命中死劫時，他仍會顯得如此孱弱。

　“是爺爺的疏忽，沒想你年紀尚便能得到一天眷，所以現在倒也可以考慮從前未曾設想過的道路了。”

　祖父慈地的發頂：“這次在神閣便不要胡鬧了，好好努力，三月后便是通天祭，務必在祭典上展現出天道對你的青睞垂憐，方能威嚇旁人，明白麼。”

　老人分明清楚天眷在突破死劫中的重要，卻還是不惜損失天眷，為細細籌謀。

　舐犢深，不過如此。

　舒窈微微張口，本想說什麼，但在老人期待的目下，最終還是重重地點頭。

　*

　當夜，舒窈潔面凈手，按照指導書認真布置好祭臺，隨后盤坐冥想。

　這只是最基礎的簡陋祭祀，幾乎沒有功可能，可凡人若是想得到天道眷顧，這種日課每天都必須做。

　舒窈在心中念道。

　如果您能夠聽見我的聲音，希能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喜樂。

　日常祈禱除了問安天道外，也可以加一些請求對邊人祝福一類的。

　意菩道君是個很可的小老頭，寵溺孫到近乎溺的程度。

　攻略角的好度到50點以后，每解鎖一層新的好度，都會被給予一個珍貴的紀念禮。

　舒窈當初的開局基本盤，便是靠薅掌門羊來的、

　而來到這個世界后，的門審判結果相對公平，甚至還能有個不錯的前程，大半都要歸功于掌門。

　所以即使回家，也希能夠意菩道君這個角能有好結局。

　盤膝冥想，在淡淡的檀香中，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變得放松輕盈，仿佛離軀殼的束縛，來到了另一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似乎聞到了草木的清香。

　舒窈福至心靈地睜眼，發現自己竟然一片原野之中。

　滿天繁星下，銀發青年審視著星空。

　星宿移挪變幻盈于他的眼中，周則籠罩著淡淡的瑩輝。他的周圍草木茂，它們不惜違背自的本在夜晚安靜盛放，只為換得那位存在凝眸時的剎那驚艷。

　那是世間萬無法拒絕的神圣至潔之，以至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與此同時，天道看向了。

　兩人對視，神祇的目沐浴在月中，流水般清冷。

　舒窈愉快地問候：“向您問安。”

　從未有一刻覺得如此輕盈，發自心地想要出笑容，仿佛世間的一切繁瑣均離自己而去。

　天道與仿佛心有靈犀，平和地回答道：“此地為識海，人在這里會洗去塵垢，做回本我。”

　舒窈剛看過祭天通訓，上面說，這是即將悟道時才會出現的罕見況。可哪能進悟道狀態，出現這樣的況，只能是天道愿意見，所以回應的祈禱。

　神祇對的好，大約比預估的還要高一丟丟。

　心里有了這個認知，本應頗為高興，但轉念想到祖父的事，輕松的心終究添了些許沉重。

　天道看著：“不喜歡這里？”

　不知是不是舒窈的錯覺，在他話音落后，此草木越發茂，就連月亮灑向此的芒，都愈發明亮溫。

　看來世間萬的本質都是從心。

　“沒有沒有。”

　“那便是你祖父的事了。”

　點頭：“是，您了解我祖父死劫的事麼？”

　“死劫乃是天機，本該不能泄。”天道稍作沉，隨后微笑著看，“但既然是你，倒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你祖父的死劫，在明年的第一個新月之日。”

　舒窈蹙眉：“他可能順利渡劫？”

　“他天眷不足，壽數已盡。”

　舒窈面失，神祇語氣卻仍然平和。

　“意菩坦敦厚，在凡人中亦屬翹楚，你應當為他自豪。”

　但舒窈覺得，這不一樣。

　因為疾病意外而死，和命中注定該死了，便坦然死……這兩種況并不一樣。

　可天道看上去，似乎并不會認同的看法。

　喃喃道：“這是規矩。”

　“是。”天道再度展微笑，“你明白了許多事理，是好事。”

　“那我可以換麼？”舒窈試探地問道，“把我的天眷，彌補一部分給爺……”

　沒有說下去，因為天道的笑容淡去了一些。

　“你又犯了僭越之罪。”

　舒窈垂下腦袋，表現出頗為順從的態度。

　按照天道的格，如果又反駁規矩，只會令矛盾加重。

　但掌門爺爺肯定不能不救。

　舒窈選擇吹起彩虹屁：“但您的恩澤如此充沛，所以我希能令更多人到您的慈和寬容，抱歉，是我想岔了。”

　神祇最終還是包容了一時的僭越。

　“不要讓我失。”

　聽到這里，舒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推斷可能有些差錯。

　那到底為什麼……

　“我為何能站在此？”

　“因為你是特別的。”

　他說出了足以令世上任何一名怦然心的曖昧之語。

　天道注視著的面龐，視線仿若一捧寧靜的月，

　“你的出現來自于一個錯誤，以至于你表面溫順，心實則叛逆不馴。”

　“但你是個有天賦的聰明孩子，”天道耐心地說道，“所以我對你仍有期待。”

　在神祇的眼中，種種特殊，皆源于異界來客的份。

　他不會承認，也不認為，自己對出現了一念憐惜。

　天道以為他完全控了系統，卻沒有想到，第一次功的魅價值就在這里。

　人類時間對于天道而言過于短暫，悲憫與傲慢，令他完全不會意識其中區別。

　“那我悖逆的想法豈不是有許多？”

　“你會改正的。”

　祂如此篤定，如此富有神。

　仿佛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沾上了因果，注定為事實。

　但這怎麼可能呢？

　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來源于二十年的教育，來于深固的世界觀，來源于許許多多的人與許許多多的事。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改掉？

　如果全都改掉了，那還是麼？

　天道對固然溫和耐心，但態度本質來說，就是園丁修剪花枝，工匠雕琢璞玉。

　最初還以為自己魅來了個金手指，現在看，本就是綁定了一個青春版如來佛。

　而就是那只可憐的，被日日念叨的六耳獼猴。

　然而思想是無法被束縛的。

　天道越是約束，叛逆不道的想法便越是如狂草在心中生長，并且會因制止后悔的念頭，而一個比一個大膽狂放。

　舒窈乖巧地垂下頭：“舒窈明白。”

　至于方才冒出的大逆不道的悖逆想法，則被深深藏在心底。

　“你似乎很開心。”

　“是的，”舒窈語氣天真而大膽地說，“我在想，怎麼讓您更加眷于我。”

　聞言，天道出微笑，糾正：“下次莫要開這種玩笑。”

　他確實在笑。

　那是一種認為絕無可能，所以頗為好笑的笑容。

　如此游刃有余，如此倨傲疏離。

　看著就人來氣。

　舒窈也笑：“我就是希您能更寵我一些嘛。”

　“那你更應當溫順虔誠。”天道溫地說道，“只要努力，你有為神的潛質。”

　脆聲道：“我會努力的。”

　天道小看了一個玩過市面上所有乙游戲的玩家。

　他那高高在上的慈悲，便是凡人最大的機會。

　當然會為神。

　甚至還想魅天道，想讓自己的天眷滿值。

　最想的是徹底打碎天道那張看似溫和，實則倨傲的微笑面，在上面看到震怒卻無可奈何的表。

　到時候一定要作天作地，把天道雷區全踩一遍，就連吃飯要讓天道給盛，然后吃一碗倒一碗。

　要讓天道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送給，然后告訴他，不好意思我不稀罕，爺要回家咯88。

　到那時，倒要看看，這位高高在上的天道大人，還能不能出那樣游刃有余的微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