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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春山》 第10章 四六五等

檀悠悠彷彿聽不懂,只拉著檀如慧的手綿綿地道:「四姐姐記錯了,我沒嫌,看你病得都恍惚了!要不咱們別去打擾你啦,求太太多給你一些好吃的多補補,好不好?我那裏還有一些好吃好玩的,一起給你!你快點好起來!」

檀如慧一臉便著,卻說不出來話。

檀如意和檀如玉悄悄換著眼,都在笑。和檀五小姐玩心眼是行不通的,因為檀五小姐本沒心眼。

檀悠悠沒脾氣,不代表別人沒脾氣。

周氏淡淡地道:「既然病還沒好,就別來請安了,我會和錢姨娘說,別為難你,讓你在屋裏好好養病。什麼時候病好了再出來。」

這等於是變相的足,也是懲罰。

檀如慧臉紅耳赤,焦急地想要辯解,周氏卻不給機會,吩咐僕婦:「你們把四小姐送回去,再把錢姨娘過來,我有話要待。」

一般說來,周氏不妾室來正房,一旦下了指令,就是要教訓收拾人。

檀如慧嚇得哭了起來,哀哀切切地求饒:「我錯了,太太,我錯了,我給五妹妹道歉,求您別姨娘過來。」

「你沒錯,你是病了。」周氏冷冷地看向僕婦:「還不趕送四小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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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如慧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帶走,檀如玉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蚊子哼哼似地小聲道:「太太,我突然想起還有功課沒做完。」

周氏淡淡頷首,檀如玉逃也似地飛快離開,轉眼就沒了蹤影。

梅姨娘起:「太太,時辰不早,妾也帶著悠悠回去了,的功課也沒寫完。」

「嗯。」周氏看向試圖留下來看熱鬧的檀如意:「你的功課做完了?」

檀如意火燒眉似地跳起來往外逃:「只差一點點了!」

這就是檀悠悠最欣賞周氏的地方——彈指之間,檣櫓灰飛煙滅。

「聽說錢姨娘也去你那裏找茬啦?」檀如意拉著檀悠悠咬耳朵:「們就是欺負你們脾氣好。」

檀悠悠只管聽著,「嗯嗯啊啊」地敷衍。

「小木頭疙瘩!不,是只知道吃的小貪吃鬼!」檀如意無奈地放開,又忍不住眉弄眼:「好想知道太太會怎麼收拾錢姨娘。」

「四小姐,我們該走了。」梅姨娘以決然的姿態分開二人,沖檀如意禮貌的點點頭,拉著檀悠悠揚長而去。

檀如意百無聊賴地嘆口氣,計上心來,找個借口打發走丫鬟,趁無人注意,閃躲進隔壁廂房,準備聽周氏收拾不安分的錢姨娘。

錢姨娘很快就來了,還沒等到周氏開口,先就怯怯地哭訴起來:「太太要說什麼,妾都知道。但您不能這樣偏心眼兒,一樣都是家裏的小姐,怎麼就分了個四六五等?三小姐是嫡出沒法比,可五小姐能進伯爵府參選世子夫人,四小姐怎麼就不能?我們還居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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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冷冷地道:「你知道什麼?怨恨什麼?都說出來,咱們一次掰扯清楚,省得家宅不安,讓人看笑話。」

「該知道的妾都知道,或許比您和老爺知道的還要更多。太太以為,妾不知道四小姐為何不早不晚、偏在參加伯爵府詩會之前鬧肚子嗎?

用五小姐的憨和善襯托三小姐的友和才幹,太太真是好手段……可憐梅姨娘母一直把你當靠山大善人,卻不知道做娘的,都是為親生子打算的……」

錢姨娘恨恨地說個不停,檀如意越聽越震驚,臉漸漸蒼白。

院裏,檀悠悠和梅姨娘並肩坐在書案前,埋著頭各自寫字。

梅姨娘是抄佛經,檀悠悠則是寫字帖。

來這裏也有好幾年了,每天是吃吃喝喝也怪無聊的,練習書法可以平心靜氣凝神,寫得很認真,字已頗有風骨。

按照梅姨娘的說法,這手字已比很多讀書人出,更比檀如意這個嫡出彩得多。

不過庶沒必要和嫡爭鋒芒,就算爭贏了也未必是贏家。

是以梅姨娘沒往外宣揚,檀悠悠就更不會顯擺,大家都以為只是個除了吃喝玩樂睡外一竅不懂的小呆瓜。

一篇大字后,炫耀地拿給梅姨娘看:「姨娘快看看有沒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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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娘如了的願:「不錯,比從前更進了一步。」

檀悠悠討好地在梅姨娘懷裏蹭啊蹭:「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那件事……」

梅姨娘笑道:「不急,還沒到時候。」

「呀,姨娘別!」檀悠悠瞇著眼,準確地揪住梅姨娘鬢邊一白髮,穩狠快地拔了下來,笑道:「姨娘又年輕了一歲。」

「傻孩子。」梅姨娘的背脊溫地道:「姨娘總會老的,下次不用拔了。」

檀悠悠不說話,想要這麼疼的梅姨娘一直年輕,一直陪伴在邊。

「給三小姐請安!」柳枝脆生生地喊了一聲,提醒二人有客來到。

檀悠悠抬頭,只見檀如意站在門前,直愣愣地看著和梅姨娘,整個人十分不對勁,便迎上去:「三姐姐怎麼來了?」

檀如意轉眼珠子,定定地看向,好一歇才出一個皺的笑容:「沒,沒事,我就是從門前經過,順便進來看看你。」

梅姨娘熱地招呼檀如意:「三小姐快進來坐,妾小丫頭們去打些槐花下來,給你們蒸了吃。」

「不了,不麻煩姨娘了,我這就走了。」檀如意乾地說了這一句,轉過飛快地走了。

「好奇怪。」檀悠悠皺起眉頭:「三姐姐好像是遇到什麼事了。」

「或許。你這幾天老實些,別去煩。」梅姨娘命令看門的婆子關好門,邊的下人:「沒事別放人進來,你們等閑也別出去晃。誰要是給我和五小姐惹了麻煩,立時打賣。」

梅姨娘從來寡言溫和,從未如此疾言厲,眾人一時惴惴,氣氛突然張起來。

檀悠悠看著梅姨娘的一舉一約覺得是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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