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愿意去給孟家小公子看看?”周大夫問,又笑著加了一句,“孟家家境殷實,是東安縣有名的富戶,只要能治好小公子,能有一筆不菲的報酬。”
他看出葉清清家境貧寒,急需錢,所以才有此一說。
葉清清原本就是醫者心腸,不忍心不救,再有錢,便應下了。話留了三分,“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救,只先去看看。”
“這是自然。”周大夫笑道,讓小伙計看店,自己親自領著葉清清去了孟家。
狀元街孟家在整個東安縣都很出名。他家祖上曾出過一名狀元,狀元街就是以此命名,從此詩書傳家。
孟老太爺同進士出,致仕前是國子監司業,正六品,比正七品的東安縣縣令還要高上兩級。而且國子監司業有很多門生,人脈廣闊。
孟老太爺有一兒一,兒子沒走科舉,辦了家云松書院,是東安縣最好的書院。兒便是韓夫人,韓夫人遠嫁在府城,前兒回娘家探親,馬車上獨子韓霄被嗆住了,幸虧遇上葉清清。
孟宅碧瓦朱檐、舒朗寬綽,周大夫和守門的小廝悉,說了幾句話,幾人便被帶進了院。
一路走來,亭臺樓閣,池館水榭,假山怪石,藤蘿翠竹,看的人目不暇接。
已經有小廝去通傳,韓夫人親自出來迎接,邊笑意溫婉,“周大夫,葉姑娘,又見面了。”
韓夫人拉過邊紅齒白的小男孩,“霄兒,就是這位葉姐姐救了你。”
韓霄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很甜,“謝謝葉姐姐,霄兒把糖分給你。”
他出手,里面是三顆包裝的糖果。韓霄看著那糖果流口水,娘親每天只給他三顆糖,吃多了牙牙疼。他今天都還沒舍得吃,但葉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對恩人不能小氣。
韓霄忍著口水,把手的筆直。
葉清清最喜歡小孩子,心里早萌的不行,拿了一顆糖,哄道:“謝謝霄兒,姐姐吃一顆就行。剩下的你吃。”
韓霄出小胖手,又拿了一顆給葉清清,“姐姐兩顆。”
剩下一顆,剝開塞進里,甜的眼睛瞇了一條。
韓夫人憐的了兒子茸茸的腦袋,給葉清清介紹,同一起出來的大嫂羅氏和小侄兒孟昶。
羅氏年約四十,穿著紫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保養很好。孟昶比韓霄還小兩歲,只有五歲,白白的,眉眼致,有點怕生。在羅氏后,一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著葉清清,滿是好奇。
“葉姑娘,還請你幫昶兒看看。”羅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
生下長十年后,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是孟家的獨苗苗,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
三年前,生病,下人一個疏忽,孟昶從假山上摔下來,傷了頭,至今不能說話。這三年來,不知看了多大夫,羅氏眼睛都快哭瞎了。
葉清清也不多言,拉過孟昶的小手開始把脈。把過脈,葉清清心里有了底,又換了另一只手把了一次。
羅氏心中忐忑,“葉姑娘,怎麼樣?”
葉清清笑了笑,“夫人放心,孟小爺是因為腦中有淤,迫了神經,才導致無法言語,雖然麻煩了些,但能治好。”
羅氏激的子都在抖,“真的能?”
“能。”葉清清肯定道,對自己的醫很有自信。
羅氏雙目通紅,抱著孟昶喜極而泣。這三年來,都快放棄了。甚至開始張羅著給孟山長納妾。
孟山長對好,多年無子不曾納妾,好容易有了昶兒,卻又了啞。啞無法繼承家業,振興門楣,已經年近四十不可能再生了,總不能太過自私。
給孟山長納兩房妾室,好歹再留條脈。說起來容易,可每每想到要把相融以沫二十年的夫君拱手讓人,羅氏的心都在滴。
如今峰回路轉,昶兒有救,羅氏如何不欣喜?
韓夫人知道的難,溫聲寬許久,羅氏才止住淚。葉清清給孟昶施針,十幾銀針腦袋中,作一氣呵。
幾人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打擾了。周大夫看的目眩神迷,他行醫幾十年,都沒有葉清清這般利落的手法。也不是沒有大夫,看出孟昶腦中有淤,只是要在腦袋上用針,一般大夫本不敢。
沈如月早就看呆了,大嫂不是只會幾個偏方嗎?居然幫人把脈治病,還在人腦袋上扎針?
沈如月一眨不眨的盯著孟昶,生怕他被扎出個好歹來。
片刻后,葉清清收了針,提筆開了藥方,“一天三次,三天后我再來給小公子施針,應該半個月就會有效果。”
羅氏接過,遞給丫鬟,吩咐道:“快去抓藥。”
又連連對葉清清道謝,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小小心意,還葉姑娘笑納。”
葉清清擺手拒絕,“等小公子好了再給也不遲。”
羅氏在心頭幾年的大山一時搬開,心頭輕松,笑道:“這是預付金,等昶兒好了,還有厚禮相贈。錢不多,重在心意,葉姑娘不要嫌棄就好。”
葉清清才不會嫌棄。沈家哪哪兒都需要銀子,推辭了幾次,羅氏堅持,葉清清也就收下了。
羅氏和韓夫人要留三人用午飯,周大夫是男子不方便,葉清清也還有許多事要做,便婉言謝絕,約定三日后再來給孟昶施針。
出了孟家,周大夫贊道:“葉姑娘醫之高,老夫塵莫及。不知葉姑娘師從何?”
葉清清頭疼,邊上沈如月也是一臉好奇過來,只能忽悠了,“跟我舅舅學了點,又看了幾本醫,一半是自學才。”
周大夫張口結舌,他沒想過葉清清撒謊,然后就打擊了。想當初他學醫,跟著師父學了十幾年,才勉強出師。
行醫半輩子,還比不上一個半路出家的小姑娘,周大夫心塞了。人比人氣死人啊。
周大夫期期艾艾的問,“葉姑娘收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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