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月明星稀。

明落塵終于睡醒了。

赤著腳走出臺，習慣抬頭，觀星。

星不顯，天。

師父教了不東西，但是在觀星這方面確實沒天賦，無論怎麼學，都看不準，除了看天氣。

“能看天氣也行了，明天出門要帶傘。”明落塵喃喃自語，低頭。

走回房間前，目落在花園的西南角，幾秒后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睡了大半天，該覓食了。

明落塵的房間關燈后，花園西南角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上有道黑影跳下，不多時融黑夜中。風中約夾雜著些許聲音，但很輕很輕。

“是在看我嗎？”

明落塵沒有在陌生環境的拘束，從樓上下來后站在樓梯口左右觀察，要看看廚房在哪邊。

“落塵醒了，睡得怎麼樣，了吧？廚房溫著菜，我讓人端出來。”

晚上九點多，嚴老夫人已經上樓休息了。

慕秋雪還在等著明落塵，聽到腳步聲，趕從小休息室里出來。

“阿姨，不好意思，我睡過頭，忘記要陪吃午飯了。”明落塵這才想起嚴老夫人早上的話。

“沒關系，以后你都是住在這里，什麼時候陪都可以。”

慕秋雪帶著明落塵到餐廳，等吃飽后把人帶到客廳里吃水果。

“阿姨，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明落塵早就注意到慕秋雪言又止的樣子，不是故意曬著長輩，而是肚子真的。而且知道，只要還沒吃飽，慕秋雪是不會開口的。

明家的人就做不到這樣，回明家的第一天，明興榮和陳婷恨不得把的底都掏。要不是故意裝深沉，他們能問個三天三夜。

慕秋雪早已經把想問的話在心里重復了很多遍，結果現在人就在眼前，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對上明落塵的秋水剪瞳，凌的心突然像有一針引著理順，恢復了平時淡定自如的樣子，話徐徐而出，“如雪說你可以幫他制上的煞氣？”

“對，不過只是暫時的。”明落塵據實已告。

“能制就行，阿姨謝謝你。”慕秋雪親耳聽到這句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慕秋雪生了三個孩子，大兒子嚴如雪一直是心里的刺。

嚴如雪剛出生的那天全發黑，如果不是老太太當機立斷找了人，說不定孩子連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他十歲前看似平安，但那都是用東西著的。后來著的東西碎了，老太太再找人，對方卻只有一句話，棄子保命。

痛了兩天才生下的兒子，誰都不能讓放棄他的生命。可那一年，真的就是嚴家最黑暗的一年。

嚴老爺子從樓上滾下來，當場斷氣，老太太也差點跟著去了。嚴家叔伯相繼走了三位，嚴家上下青黃不接，全靠老太太撐著一口氣站在丈夫后扶持，嚴家才沒有四分五裂。

還記得來年初那一場春雪，扶著老太太走在廟里的青石板上，迎面而來一位看似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們準備而過，對方卻“咦”了一聲，后面那句話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煞氣這麼重，居然還活著？真是有緣。”

和老太太當場失態，們趕攔住年輕人。

年輕人自稱明了，他當時給了們一塊上好的玉佛，說是能制嚴如雪的煞氣，但不是長久之計。可那時候那塊玉佛就是嚴家的救命藥，們只差沒跪下來謝。

玉佛保了嚴如雪十年，明了大師托人拿來另一塊玉佩，又保了五年。三年前，明了大師親手給把龍繞環玉佩給了老太太，卻留下了一句話，緣分到了事就會逢兇化吉。

老太太當時就想歪了，以為明了大師說的是姻緣，所以嚴家急忙找人聯姻，卻不想接連死了三個人。他們找不到明了大師，只能輕信了別人的話找了莊家。

這次的換妻一事，他們才徹底明白明了大師說的緣分是什麼，明落塵才是他們要找的緣分。

慕秋雪陷回憶，明落塵坐著安靜地吃果。嚴如雪和夜一出現的時候，只有明落塵看到，慕秋雪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媽。”嚴如雪沒有靠近，而是相隔一米停下。

慕秋雪聽到兒子的聲音才回過神，“回來了？”

嚴如雪點頭。

明落塵白天就發現了，現在看到嚴如雪又隔了距離，里咬著果問，“你總是站那麼遠干什麼？”

嚴如雪沒有理，而是繼續和母親說話，“我明天去舒家一趟。”

“舒家知道了？”慕秋雪看了明落塵一眼，跟著嘆了一口氣，“我和你一起去吧。”

嚴如雪略微沉思，最終點頭，“好。”

“其實沒必要站那麼遠啊。”明落塵對嚴如雪不理的態度沒有不滿，只是低聲咕噥了一句，接著，“要不要我一起去？”

嚴如雪對早有安排，“明天十三陪你去學校。”

明落塵知道夜十二，這會兒冒出個十三，這位數字君是誰？

“十三不是去參加什麼比賽，回來了？”慕秋雪確定自己沒記錯，因為夜組只有十三是個孩子，平時會多關心一些。

“回來了。”

慕秋雪收起要去舒家的淡淡憂心，笑著和明落塵說：“十三和你同歲，是個不錯的小姑娘，你和應該聊得來。現在就在天驕學院讀書，你明天和先去看看學校，要是不喜歡阿姨再給你找別的學校。”

“好吧。”

怎麼就逃不出讀書的命呢，唉。

明落塵心剛哀嘆完，見嚴如雪轉要離開，還是忍不住再問一次，“你真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嚴如雪冷冷地拒絕。

“你不要我去也行，你最好也別去。”明落塵塞了一塊水果到里，臉頰鼓鼓的。

嚴如雪停下腳步，回頭看明落塵。

明落塵對上他的眼睛，用平緩的語氣說著駭人的話，“你不去沒人死，你去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