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富躲不過，狠狠瞪了自家蠢娘們一眼，道：“都是這個婆娘自作主張，回去我收拾，既然你回來了，我也放心了，還不滾回家去！”

陳氏等人借機就要溜走，只他們也沒問問向清遙答不答應。

“慢著！”

向清遙堵著他們，道：“這不是欺負人，是犯罪！

還有，把我家糟蹋這個樣子了，你們就想一走了之？

回頭我去你們家放一把火，是不是也能沒事兒人一樣？”

向清遙看著池榆樹：“村長，你怎麼說？”

池榆樹道：“自然要賠的，清安媳婦兒，你檢查一下，損壞多照價賠償。”

“村長公正，謝了。”

八歲的池秋白憤憤道：“他們搶走了爹的恤銀子。”

向清遙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怎麼搶的怎麼給吐出來，看看還有了什麼，一并讓他們吐出來。”

小年繃的終于緩和一些，終于不用他孤軍作戰了，但是還是甩開了向清遙的手，這個人也不是好人。

“糧食，布匹，還有我的金戒指……”

幾乎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村長冷眼睨著他們：“還等什麼？要我去你們家里搬嗎？”

池秋白看著東西還回來，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默默收拾家里。

“都散了，以后誰都不許欺負他們一家孤兒寡母的，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

陳氏碎道：“還用別人欺負，向氏打孩子還嗎？不是親生的，能善待孩子們？”

向清遙冷冷看：“那我也沒有賣了孩子，你還是想想人販子找上門，怎麼跟人家代吧。”

一句話嚇的他們臉都白了，匆忙跑回家，那些人販子什麼惡毒事兒做不出來，盯上自家可怎麼辦？

向清遙肚子的咕咕，想去廚房做飯吃，只是土灶不會使，盯著發愁。

“你出去，不用你來假惺惺，我來做飯。”

池秋白麻利生火，燒水做飯，人還沒灶臺高，就站在板凳上，干活兒還利索。

向清遙索坐在廚房外的破板凳上，一來是的實在沒力氣，二來是想著將來該怎麼辦。

二寶池冬至跑進去幫大哥燒火，剩下兩個小的蹲在墻角數螞蟻玩兒。

“好了，吃飯吧，我去看看阿。”

向清遙才想起來，原主還有個癱瘓婆婆呢。

“一起吃吧，吃完了我去給婆婆喂飯。”

稀粥咸菜，不知道什麼糧食做的窩窩頭，向清遙極了，泡在粥里很快吃完，有種重新活過來的覺。

孩子們怯生生看著，小口喝粥，都不敢吃窩窩頭，等走了，才分開剩下兩個，你讓我我讓你的吃著。

看著讓人心酸又可憐。

向清遙心里暗暗嘆氣，掀開簾子去了堂屋，東邊，西邊各有兩個臥室，婆婆王秀蓮住在東屋。

掀開簾子，一惡臭差點兒把熏的質地分離，媽呀，糞坑都沒這麼臭。

突然僵在原地，好像造這種結果的人是原主啊！

著頭皮走進去，斑駁而油膩的墻面，結了蜘蛛網的窗框上，有微過，王秀蓮閉著眼睛，蒼老的臉上布滿皺紋，像是老樹皮一樣。

開窗氣，先把屋子打掃干凈，一掀被子，差點兒吐出來，王秀蓮幾乎是躺在屎尿堆里，原主真是造孽！

“你想做什麼？不許阿！”

池秋白突然跑進來，一下把推開，張開瘦弱的胳膊，護著王秀蓮，怨毒地盯著。

向清遙差點兒摔倒，脾氣也上來了：“小崽子，敢跟我手？我能做什麼？沒看拉的滿炕，不用收拾嗎？”.七

池秋白不信：“前天你還說阿老不死的，要把阿丟到后山喂狼，你會那麼好心？”

向清遙：“……”

這就尷尬了，還真是說過的，不，是原主，雖是殺手，對無辜之人還沒那麼惡毒。

王秀蓮恰好醒來，老淚縱橫道：“大寶，你讓開，阿沒幾天活頭了，早該死了。

招娣啊，我死了不要，只求你善待幾個孩子，我馬上自殺都行，但是你敢傷害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王秀蓮強撐著起，努力讓自己有氣勢些，可惜在向清遙眼里，沒有一點兒威脅。

不耐煩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確定你死了能變鬼？能來找我報仇？”

王秀蓮：“……”

不確定，可除了這個威脅，想不到更有震懾力的法子了。

“別擋著，去燒水，給你洗澡。”

池秋白將信將疑，讓二寶進來看著，自己去燒水。

向清遙把臟了的被子全丟掉了，都被屎尿浸了，洗都沒法洗。

換上干凈的稻草，熱水燒好了，給王秀蓮洗。

常年臥床，瘦的一把骨頭，后背和部，大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褥瘡，向清遙嘆息，“明兒我進城，買點兒藥給你。”

“不，不用了。”

王秀蓮忍不住哆嗦著，突然對這麼好，不會真的要下黑手吧？

死前最后的？

洗好換上趕服，喂吃了粥，解決了生理問題，已經半晌午了，向清遙才有時間回自己房間看一看。

同樣的破敗，按照記憶，從炕里掏出一塊磚，里面有個荷包，是原主藏的私房錢，也就二兩多，還是剛嫁進來，婆婆給的家用。

抱著自己的被子重新回到堂屋，給王秀蓮蓋上，王秀蓮推辭：“不用，我不冷，你也就這一床被子。”

現在是初春天氣，虛弱，凍的角發白，還說自己不冷？

“給你你就蓋著，先說好了，不許拉在上面，有事兒喊我。”

“誒，好好，我會小心的。”

也不是大，小便失，只是沒人管，孩子都還小，大孫子畢竟是男孩子，總不能使喚大孫子給自己收拾？

“阿娘，給你吃酸漿果。”

小姑娘夏夏跑進來，出掌心里幾顆黑乎乎的野果子，滿是期待看著。

夏夏大名池慕夏，倒是個有韻味的名字，原主丈夫也是讀過書的，給孩子取的名字都不錯。

”謝謝夏夏，阿娘不，你吃吧。”

夏夏笑了，“阿娘你笑起來真好看。”

向清遙：我有笑嗎？

尷尬道：“就你甜，走吧，出去轉轉，找點兒吃的。”

王秀蓮看著向清遙拉著夏夏的手，激想著，想通了，要照顧幾個孩子嗎？

“阿，你說會不會帶著夏夏把賣掉吧？”

池秋白一臉懷疑，王秀蓮嚇死了：“你快追上去看看，一定看好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