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眼睛,像一只可憐的小狗,漉漉地看著我:“你說啥?”
我手掌了又,心里很忐忑:“我說,如果我也不是一個正常人,你會討厭我嗎?”
說著,我將遮住眼睛的紗布解下來,我故作鎮定地睜開眼睛看向璐璐,其實心里好像在秋千。
我怕璐璐會害怕我,可我又想璐璐知道,我和是一樣的,不用為此傷心難過和自卑。
璐璐在看見我眼睛的時候,嚇得后背直接撞在了淋浴間用木頭架上的墻上。
我從的眼睛里,看見了恐懼。
渾發抖,要不是有墻,可能這時候已經沖出去了。
哦。
原來璐璐真的會怕我。
我失落垂下頭,本來不高的緒好像被徹底淹沒了。
我蹲下,忽然覺有一雙小胳膊抖著環抱住我的肩頭。
我抬起眼,看見璐璐雖然還在怕,但堅定地抿住了,認真地對我說:“暖庭,我怕你的眼睛,但我不怕你,你說得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耶耶耶!!”
“哈哈哈哈。”
璐璐終于笑了,我心也好多了。
換上了我的小子,我們跑到屋里一起玩,一起吃零食,玩累了我們就躺下來牽著小手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我被房檐下燕窩的聲吵醒了。
“暖庭,想去尿尿啊?”頭頂傳來我媽的聲音。
我一下撲騰起來,驚訝地問我媽:“媽,你和我爸啥時候回來的?”
我媽正坐在炕沿邊兒上泡腳呢。
“剛回來,璐璐咋樣了?”
我瞅瞅璐璐,璐璐躺在我邊,臉上還有淚痕,估計做夢又哭了。
“就還是這樣。”
這時,我爸提著燒水壺,從外屋走了進來:“這幾天燕子總,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對了暖庭,爸把東屋收拾出來了,以后西屋就給你和璐璐住。”
我點點頭,我爸這麼說,就是真轉戶口了。
想來還有點迷幻,雖然開心,但總覺得不真實。
我突然想起璐璐媽腦袋上的紅氣,急忙跟我媽說:“對了媽,我今天看見璐璐媽頭上有團紅氣,還往肚子里鉆呢!”
聞言,無論是正在腳丫的我媽,還是正往暖壺里灌水的我爸都愣住了。
“暖庭,你說的是真的?”我媽三兩下完了腳,披上一個外套,拖拉著鞋就急匆匆地跑向了我家供堂。
我撓撓腦袋,璐璐媽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爸也放下水壺跟去了。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
總覺得是什麼大事的樣子。
我家的供堂很大,坐落在我家院子的北邊,東邊就是我家的祠堂。
供堂里供了很多神像,個個都有半人高,看起來都眉清目秀,和悅,既端莊又好看。
我媽一進去,就拿了一把香點燃,再在一個水缸大的香爐里,然后嘀嘀咕咕了半天。
我和我爸站在門口,清楚看見我媽表越來越嚴肅,腦瓜門兒不住流汗。
半個小時后,我媽長舒了一口氣,又拜了拜就慌張地走出來了。
“桂芝,咋回事啊?”我爸問道。
我媽悠悠地看我一眼,又瞧向我爸說:“老師父說,璐璐媽頭頂上的是妖氣,因為暖庭上的妖氣太重了,所以白天璐璐媽來的時候,被直接覆蓋掉了。”
我角了,還怪我了?
“得了,先睡覺吧,明天我去說一聲。”我媽嘆了一口氣,把我抱起來往屋里走。
“剛吵完架,人家兩口子能聽你的麼?”
“就是沒吵架也不會聽,白志誠想發達連自己閨都不在意,已經魔怔了,但咱該說還得說。”
我爸的烏真了。
第二天我媽去璐璐家告訴璐璐爸媽這件事,沒想到連院子都沒進去,就被璐璐爸一桶泔水潑了一。
璐璐也聽說這件事,哭著拉著跟一起回去,然后,我倆也被泔水潑了一。
后來通過盧嬸的,璐璐媽上有妖氣這件事已經在我們村傳遍了。
璐璐爸媽不但不以為然,還覺得是整個村的人都嫉妒他們,天天在街上溜來溜去,脖子恨不得拔老高。
他家里的莊稼地也不管了,院子也不收拾了,就等著兒子生下來之后,璐璐爸能一夜間發家致富。
這件事,就連我們學校的小孩子,都每天談論。
“暖庭,你說璐璐娘真會生個妖胎嗎?”小胖在后邊又用鉛筆扎我。
我沒好氣地轉過頭:“我剛上學,你想再讓我爸來學校啊!”
“云暖庭!兔子有幾只腳?”
“……”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哄笑聲一片。
我鼻子,又不敢看老師的臉了,我覺得額頭的青筋肯定又起來了。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們學校放了暑假,我把我和璐璐的作業都抱到家里去,有璐璐的帶領,我居然覺得學習很有意思。
璐璐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腳也拆了線,在我家從一開始的拘謹,到現在重新開朗起來,不了我爸媽和二叔的功勞。
特別是我二叔,對璐璐真舍得出來,基本有我的就有璐璐的,有璐璐的,但還不一定有我的!
只是每每璐璐爸媽又耀武揚威地從我家門口走過,璐璐都會跑到門口,眼地去看,璐璐爸媽要不就是不理,要不就是讓滾,說看見就煩,說掃把星。
說來也怪,璐璐媽明明懷孕也才一個多月,肚子居然大得跟五六個月一樣了,讓人平白覺得害怕。
村里人越來越覺得邪氣,都遠離了璐璐爸媽,可是璐璐爸媽樂得其中,每次被人冷落了,就說別人不長眼睛,等以后發達了一定會找他們算賬的。
而我呢,把老頭神仙告訴我的事,深深在了心底,依然是三天喝一包藥,紗布基本兩天一換,有時候出去玩搞了一的汗,就要一天換兩次。
還有的時候,我眼皮實在被紗布磨得不舒服,璐璐就會給我放風,我把紗布拿下來一會兒。
進了歷七月后,我家就忙了起來,天天人不斷,有求財的,求平安的,求子的,做法事超度的,求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人不遠千里過幾個城市來呢。
我家門口天天擺滿了車,看得我和璐璐眼花繚。
我和璐璐寫作業的時間也被迫到晚上,因為白天要和我媽一起疊金元寶、金磚之類的。
可是一到晚我就張,因為大街上的鬼明顯多了起來,有的還會到各家各戶去串門。
最要命的是我一寫作業,有個生前是老師的鬼,就站我旁邊評頭論足,唉聲嘆氣,再要麼就是氣得頭發破馬張飛的。
他一會說我寫得不工整,一會說我太馬虎了,這樣的題都能錯?應該這麼做呀!
我假裝看不見,第二天再把錯題改過來,然后晚上繼續。
就這樣,我在這個鬼老師的監督下,作業完度穩步提升,就連璐璐和來找我們玩的小胖,都驚訝于我的長,要和我學習吶!
七月十五這天,我媽早早地擺了大供,吃過了早飯,我們又開始疊金元寶了。
“哎呀,云丫頭,你疊的什麼玩意,看看璐璐疊的。”二叔輕輕敲了敲我的腦殼。
我坐在金紙上,笑嘻嘻地對我二叔舉起剛疊完的金元寶,說:“我媽說了,疊啥樣都能用!”
“你這丫頭。”
我媽把地上疊完的都收起來了,大約有五個大袋子。
“桂芝,車套好了,現在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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