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機關算盡,給人挖坑的事沒做,還以為老天爺要罰魂飛魄散了,誰想到噬魂之痛后居然又是柳暗花明。
日極則仄,月滿則虧。
趙霜掃了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好傢夥,這輩子錦玉食,再也不用擔水劈柴了。
自己為何會變攝政王妃?思來想去,要麼是那噬魂蟲出了差池,要麼是那個鎖魂鈴有問題!至於到底是什麼問題,現在也毫無頭緒。
「呃……呃!」心不在焉地吃著,忽然就被紅薯噎住了,急忙指著自己的嚨向旁的婆子求救。
「王妃!」常嬤嬤趕過來給拍背,又讓香冬去倒水,「王妃,您慢點吃!老奴知道您,可也不能一口吃個大胖子啊!」
「呃……」趙霜翻了一個白眼。
常嬤嬤接過香冬手裡的水,喂喝了一口,見不再說,才鬆了口氣。
王妃自從醒來,每頓都要吃三大碗飯,三大盤菜,其餘小食不計其數。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來了!」一個小宮沿著棧道撒跑了過來。
趙霜心裡「咯噔」一下。自己蘇醒已有兩日,攝政王楊暄除了最初過來看了個稀奇以外,就沒再來過。
今日怎麼忽然來了?
「什麼不好了?這是大好事啊!」常嬤嬤笑得合不攏,又吩咐邊的兩個小宮,「快把這烤紅薯的爐子收起來,別王爺瞧見了,再把王妃拉到寢殿中去梳妝一番,我先去拖住王爺。」
兩個小宮應了聲「是」,就拉著趙霜起,向著寢殿去了。
坐在妝臺前,兩個小宮給穿金戴銀,描眉畫眼,趙霜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回潯城去找陳揚和鴻鵠尋仇的事。
前世的事說起來,也怪自己見起意,被陳長生的貌所,又有眼無珠信錯了鴻鵠,才被真火燒毀容貌,又被噬魂蟲奪了命。
今生今世,絕不可再犯重和輕信的錯!暗暗下定決心,冷下心腸才能幹大事。
香冬給畫了一個桃花妝,兩頰如桃花骨朵,艷滴。
一個修長的影掀簾而。
「參見王爺。」小宮們齊齊行了禮。
楊暄做了個手勢,宮們便全都退了出去。
趙霜好奇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攝政王。
從前在山上時,對人間的男子不甚了解,卻也聽說了許多關於他的傳言。
安國公之子楊暄,是先皇親封的攝政王,統領大周全境幾十萬兵馬,輔佐帝,其名可與開國聖景皇帝比肩。
傳說中此人不僅是個領兵的天才,更長得神俊朗、宛若天神下凡,人間子便是連他的袂也不曾過。
兩日前他們見過一面,只不過那時剛蘇醒,神志恍惚,也沒好好看過這個人。
男子姿俊逸,穿一件月白鑲金的圓領錦袍,眉眼絕倫,態度不咸不淡,整個人玉樹臨風,比前世的陳長生還要英俊人。
趙霜只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陷遐思。
算起來這長公主嫁攝政王府是十幾年前的事,那時就已經是個昏迷的活死人,聽說是一群宮人抬著「雲香榻」進的攝政王府,而雲香榻上又有清無國師設的結界。
這樣說來,這攝政王和趙霜還從未同房!
他這時候來,是想同房?
呸呸呸!
趙霜啊趙霜,剛說了不可重,他說不定只是過來禮貌地問候一聲呢?你又在瞎想什麼?
楊暄好似對的目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踱到後。
若按夫為妻綱,應該要給楊暄行禮。可若按君為臣綱,楊暄應該給長公主行禮才對。
趙霜因此並沒有起,只擺出一副的姿態微微垂首。
男子靜默盯著鏡中的人看了半晌,腦中琢磨著父親的那句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忽覺一暖流涌。
「王……王爺,呃!」實在不了這種詭異的安靜,剛想開口又打了一個飽嗝,尷尬地垂首。
看來是剛才烤紅薯吃的太多,腸胃有些脹氣。趙霜自責地掐了自己一下,萬一他真是來圓房的也要被嚇跑了。
「你?」白男子雙手放在肩上,奇怪地問道,「本王聽常嬤嬤說,你這幾日吃了不,還?」
「王爺,現在是晚飯時間啊!」趙霜不好意思地了肚皮。
話未說完,一雙大手忽然將橫抱起來。
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點再吃。」
雲香榻上有結界,到就糟了,自然是不能回雲香榻上。攝政王眼神一轉,便去了窗邊一個人榻,順手還將窗戶給關上了。
父親說得對,這事兒不能再拖。
趙霜雖然已經三十好幾,可十六歲時陷昏睡,自那以後就沒再長過個兒,又了十幾年,瘦得皮包骨頭。
楊暄有些驚異於懷中的輕盈,又見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驚恐地盯著自己,一時趴在上沒有進一步的作。
兩人各懷鬼胎,僵持了片刻。
「砰砰!」
幾聲重重的拍門聲。
接著傳來常嬤嬤的呵斥:「林人!什麼時辰了?你竟敢打擾王爺王妃休息?」
「王爺……王爺!妾……妾不適,已經病了幾天,常嬤嬤又不許醫者來給妾醫治……」林悅之臉上還掛著剛才與徐蓮玉打架掛的彩。
嗔帶哭的聲音傳進來,屋兩人聞言俱是頭皮發麻。
「要你去給治病……」趙霜說著,悄悄朝牆邊挪了挪。
錦袍男子挑眉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這是想跑?便果斷將人又撈回來,欺而上,「我又不是醫者!」
林悅之自己有管家之權,說什麼常嬤嬤不給請醫者?明擺著沒事找事。
不多時,屋外的哭聲就消停了。
和品灑落一地的聲音傳出來,林悅之著薄紗窗上那兩人如膠似漆的影子,難以置信地愣了許久,接著哭嚎一聲扭頭走了。
屋燈火闌珊,濃霧散盡。
人榻上地方狹小,楊暄睡著了仍舊蜷摟著錦袍包裹的子。
趙霜稍微推開他,手撐著腮幫子,好奇地端詳他。
男子眉眼如畫,清俊如竹,讓人忍不住輕輕為他拭去額上的細汗珠。
「今後你要向本王行禮。」
男子忽然捉住的小手,不不慢地說道,仍未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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