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貴姓?」
「免貴姓暮,暮歲的暮。」
暮?這個姓還真是見。就他所知,茶行里也沒有姓暮的。不過,若真有好茶,他也不介意收。
「在下姓周,暮姑娘可以我老周。那我就等著暮姑娘的好茶了。」
又和掌柜寒暄了幾句,暮潤和紅米開始看湘繡的料子。
最後老周掌柜格外給們打了個七折,一般老客戶才能有這待遇。可見暮潤剛才和老周的那番茶談,讓他印象不錯。
但就算是打了七折,也讓紅米疼不已,銀袋子直接下去了一多半。
離開湘繡坊,暮潤看著差不多滿了的驢車,對紅米道:「要不你先送回去一趟,我去前面的點心鋪等著你。」
紅米看了眼有不人排隊買點心的點心鋪,想來是口碑不錯的,劉老二和喬東子給的禮單上,都有點心,還各要十斤,且要買一會兒。
「行,那我先把東西送回去,大嫂慢慢排隊,也可先買。二爺和喬三哥,各要十斤點心,花樣要多些。再加上路上兄弟們吃的,最……也要買三十斤,銀子大嫂先拿著。等回去我再找喬三哥要點兒。」
紅米把剩下的小半袋銀子給暮潤。
暮潤看著銀袋子,頓了頓才接過,「好。」
紅米和驢車走了。
暮潤著沉甸甸的銀袋子……心裡也沉惴惴的。如果就此逃離的話,算是辜負了紅米的信任吧。
只是,必須走。
暮潤目堅定的著漸漸看不到的驢車和紅米坐在車上的背影,「對不起,我不能去崇山,也絕不會做什麼寨夫人。」
這幾天的順從,麻痹他們的防備戒心,便是為了這一刻!
……
暮潤先去了一家名湘和鋪,裡面的服多是普通老百姓穿的,素服,蓑斗笠。
材瘦小,選了兩套灰藍布的男裝短打,面巾、斗笠還有兩雙束的布靴子。就在要付銀子的時候,發現鋪的牆上掛著一張地圖——北晉朝瀛江大運河湘河圖。
暮潤看著圖,心念一,對掌柜道:「這個圖能賣給我嗎?」
雖然看著只是一副風景圖,但是河道以及沿河兩岸的一些鄉村小路,也都有筆。對於人生地不的暮潤來說,足以當地圖來看。
掌柜笑道:「當然可以了,這是我們東家自己的閑作,本來是要扔的,我看不錯就掛在牆上了。姑娘若是喜歡,給個紙墨錢就行。」
「謝謝掌柜,那這幅畫也給我包上吧。」
付了銀子后,暮潤拿著一包還有那幅畫就要走。
剛出門,就看到紅米四張,在尋找。
「來的這麼快。」暮潤忙又回了店裡,「掌柜的,我突然有點兒肚子痛,有方便之所嗎?」
「有,有。」掌柜立刻讓夥計引著暮潤去後院。
後院里,一個老嫗正在編背簍,暮潤看到背簍,再看看自己手裡拎著的服,「請問這個賣嗎?」
「賣啊,兩文錢一個,姑娘要?」老嫗樂呵呵道。
「我要一個。」
「再等半盞茶,我馬上就好。」老嫗加快了手頭上的作。
夥計道:「姑娘,茅房在那邊,您請自便。小的先去前面幹活兒。」
「嗯,麻煩了。」暮潤應著。
茅房裡撒著草木灰,並沒有什麼臭味兒,還有一個放灑掃工的小隔間。
暮潤在小隔間里,迅速的換上自己買的男裝,連鞋也換了,頭上戴著斗笠,面巾蒙在下,捲起來像圍巾,又隨時能打開遮住臉,很是滿意。
老嫗看著換了男裝的暮潤,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好秀氣的後生。」
暮潤面上出赧,「不小心弄髒了服。對了,這裡有能直接出去的門不?」
「那個小門出去就是一條長通巷,可以去南街也能去北街。」
「好,謝謝婆婆。」
買了背簍,暮潤就按老嫗說的,出了小門。
左右看看長通巷的兩頭。南街有紅米,不能去,只能去北街。
而北街,是湘城漕運幫派聚集之地!
……
瀛江大運河,是北晉朝最大的一條南北運河。南自江州,北至京城的門戶瀛洲,全長三千多里。整條河道幾乎是天然形,很人工開鑿,其形蜿蜒如龍,對北晉朝的國力起著無比重要的作用,所以又有龍脈之稱。
湘河位於龍脈的中段,其水域寬闊,兩岸產富,南北商人多在湘城聚集易,日久天長,造就了湘城的繁華,和盤錯節的幫派勢力。
湘城有兩條主要街道,南街和北街。
南街,湘城知府衙門所在。那些錯綜複雜的幫派勢力,礙於朝廷權勢,幾乎不會在南街造次爭鬥,故而這裡一派安居興業之象。
至於北街,極為複雜,相對於南街如日中天的太平。這裡則更像是黑夜下的漩渦,複雜渾混。賭場酒樓館戲院隨可見,居住的人五方雜,有權有錢者窮奢極,相反落魄如乞丐。各方勢力幫派,也盤踞此街,每天這裡都有死人被抬到湘城外的十里葬山,喂狗頭鷲野豺狼。府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除非事鬧大了,有人敲登聞鼓,才會出衙進北街干涉,往往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堂堂通都大埠的漕運之城,就此由南北兩條街,分割兩個天地。
南北相通,又不相犯,是湘城的規矩。
完全不了解北街兇險的暮潤,大膽的朝北街方向去了。
隨著距離北街的街口越來越近,暮潤覺有人盯上了,那視線直讓渾寒倒豎,加快了腳步。
長通巷看著沒有多長,走起來還真是有點兒遠,再加上那詭異的視線,暮潤漸漸跑了起來。
直跑得氣吁吁快沒有力氣,才到了北街的巷子口。
一群人攔住了。
是一群面黃瘦,穿著或髒兮兮或襤褸的小孩兒。其中一個約莫六七歲,扎著羊角辮兒的黑瘦小孩兒,走到暮潤面前,怯生生的稚嗓音道:「大哥哥要去哪兒?我們可以領路哦,只要給我們每人買一個燒餅就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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