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顯然看清了兩人之前的親,臉微紅,但是也很替他們高興。
既然蕭鐵策回來,就要告辭回家。
明九娘沒讓,回去給撿了一籃子鴨蛋,道:「告訴你祖父,這是蕭鐵策給的,不是我這個惡婆娘給的。」
春秋赧然地道:「九娘子你又說笑了。我祖父其實現在對你已大有改觀,否則也不會天天容許我跑過來。」
明九娘把籃子推給:「逗你玩的,傻姑娘。」
春秋這才拎著籃子走了。
蕭鐵策在外面收拾鴨糞,看起來和往常毫沒有兩樣。
明九娘心有所,今日教曄兒認的字就了「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很平靜。
明九娘每日就負責收拾收拾,教曄兒讀書,偶爾幫仰嘯堂算算賬,過上了「家裡有糧,心裡不慌」的舒心日子;而蕭鐵策也照常每日披星戴月地去鐵匠鋪子里,賺他十文的汗錢。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個多月,時已深秋時,他們的破房子前,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帶來的是明九娘的老人——的娘薛嬤嬤。
薛嬤嬤穿著一藕荷灑金褙子,頭髮梳得油亮,髮髻上著幾金釵,後帶著個扶著的小丫鬟,看派頭,比個尋常人家當家太太都尊貴。
來的時候,明九娘正往大木盆里倒谷糠,往裡摻一些碎蛋殼,這樣能夠保證野鴨們不會缺鈣。
頭髮梳麻花辮,用黑的頭繩扎了起來,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首飾,袖子擼起,雙手在大盆里攪著,看起來和村裡干活的魯婦人一模一樣。
薛嬤嬤站在門口,臉上不由出嫌惡之。
明九娘從下馬車的時候就認出了,然而眼皮子都懶得抬,只當沒看到。
前太蠢,活活把自己作死;穿越而來,許多事卻想明白了。
好好一個嫡,最後被迫嫁給蕭鐵策這個祖父挖空心思要弄死的人,也就意味著也是被犧牲的。
走到這一步,許多人都「功不可沒」,尤其父親的姨娘;也包括薛嬤嬤這樣「在曹營心在漢」的推手。
「我的九姑娘啊!」薛嬤嬤一拍大,哭得如喪考妣,「你怎麼能這樣的罪啊!」
「你誰呀?」明九娘抬起頭來皺眉問道,「你家死了人,回家自己號喪,跑我家來尋什麼晦氣!」
薛嬤嬤的乾嚎聲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裡,手也懸在半空,不敢置信地道:「九,九姑娘,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娘啊!」
「娘?」明九娘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怎麼不記得了?」
雖然不知道薛嬤嬤的來意是什麼,但是敢肯定的是,來者不善,所以先把主權握住。
薛嬤嬤又拍著大:「我的九姑娘,你這是經歷了什麼?是不是姓蕭的待你了?否則你怎麼能什麼都忘了?」
明九娘心中冷笑。
從前和蕭鐵策的關係勢如水火,其中就不薛嬤嬤的挑撥離間。
時隔這麼久,竟然還用這些老掉牙的招數。
明九娘不耐煩地道:「我沒忘記我份,我就是想不起來你了。就算你是我娘,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薛嬤嬤:「……我,我……」
「接我回京的話我就跟你走,要不就不用說了。」
薛嬤嬤被懟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上前幾步道:「九姑娘,您忘了我,我可忘不了您。在京城的時候,我日日夜夜,想起您來就哭一場,差點把眼睛哭瞎了。」
明九娘道:「現在看見我了,心疼我也不用再哭了。」
「我看著您過這樣,心疼啊!您從前,可是十指不沾春之水的。我的這個心啊……」
明九娘手,「哭就不用了,我現在窮,把你頭上的金釵送我一,我最高興。」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薛嬤嬤的臉像踩了狗屎一樣。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此行還有目的,所以只能咬碎了銀牙,從頭上拔下一金簪,抖著手遞給。
明九娘樂了,不客氣地接過來,道:「謝謝娘,果然是我親娘。」
薛嬤嬤心都在淌,進門先丟一支金釵,真是出師不利。
笑得比哭還難看,道:「九姑娘,您怎麼能吃這樣的苦?老奴來的時候,白姨娘、十一姑娘都可牽掛您了。」
「那們有沒有托你帶東西給我?」明九娘立刻問。
薛嬤嬤心中暗暗苦,道:「那,那倒沒有。不過,這次我是來接九姑娘回京的。回京之後,您還怕什麼?」
「回京嗎?」明九娘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十分歡喜的模樣,手在前襟上了,魯的作看得薛嬤嬤牙都疼了。
「對,回京。」忙點頭道。
「行啊,那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明九娘做出急不可耐的模樣。
「不不不,」薛嬤嬤道,「再等等,再等等。現在可不是好時機。」
「那你說個屁!」明九娘俗地罵道。
薛嬤嬤驚起了一冷汗。
現在的九姑娘,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強忍著不適賠笑道:「您現在是蕭鐵策的娘子;他犯了事,沒有您離開他回京的道理。」
「祖父讓他出一紙和離書不就行了?」明九娘不以為意地道,「前些日子高達還來了呢!高達都能在蕭鐵策面前吆五喝六,更何況祖父呢!」
心中暗暗猜測,定是高達覺得自己和往日不一樣,傳書回去,祖父才派了薛嬤嬤來探聽虛實,不知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薛嬤嬤尷尬地手:「哪有那麼容易?咱們明家,書香世家,斷然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越是這時候,越不能讓人咱們的脊梁骨。」
「都已經不管我死活了,現在又來找我幹什麼?」明九娘像前一樣刁蠻無禮地道。
「沒有不管您死活,還是要接您回京的,只是這件事,要徐徐圖之。」薛嬤嬤道。
馬上就要圖窮匕首見,明九娘懶洋洋地道:「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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