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的喜不是掛在上的,但他要是對一個人好起來,說句寵到天上去也不為過。
翌日一早荊謠是從秦晏懷裏醒過來的,臘月天裏,早起時外面還黑著天,很容易賴床,荊謠昨晚折騰了一頓睡得晚,這會兒沒醒過盹來,迷迷瞪瞪的小聲道:「哥哥……是不是該起了?」
「還困麼?困就再睡會兒。」秦晏將蓬鬆的錦被往上拉了拉給荊謠蓋好了,昨晚荊謠跑出去了一趟,秦晏總怕他著了涼晚上發熱,等人睡后就將他抱到自己邊來了,所幸如今荊謠子好,並未染上風寒,秦晏輕輕著荊謠的後背輕聲道,「早上想吃什麼?」
荊謠睜開眼看了看秦晏,半晌清醒過來,昨晚的事回籠,荊謠瞬間紅了一張臉,秦晏一笑:「這會兒知道害臊了?」
荊謠恨不得進被子裏再也不出來了,心中又是難為又是欣喜,看著今早的形……哥哥昨日說的是真的吧?
秦晏將荊謠的小下抬起來看了看調笑道:「昨晚沖著我做春|夢的架勢呢?這會兒怎麼不行了?」
荊謠大為赧,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來,哥哥這是……要那樣嗎?
荊謠臉上藏不住心事,秦晏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還太小,等再大些……我自然饒不了你。」
荊謠剛好些的臉又紅了起來,秦晏看的心裏喜歡,低頭在他薄薄的耳朵上親了親,低聲耳語道:「我好心放過你,你也不許的自己那兒,要是讓我知道了……」
秦晏在荊謠屁|上不輕不重的了一把,低聲笑道:「想要了就跟我說,聽見了麼?」
床下還扔著他昨日換下來的,荊謠低著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點點頭,秦晏笑道:「行了,昨日什麼話都說了,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了?跟我有什麼可害臊的,我又不跟別人說去。」
荊謠稍稍放下心來,低頭又在秦晏懷裏了會兒,兩人慢慢說著話,直到辰時外面的小丫頭來才起來。
府中的膳食分兩撥做,秦晏跟荊謠一同吃,院秦思自己吃,秦晏給荊謠夾了個蟹黃包道:「慢點吃,反正今日也沒什麼事。」
荊謠咽了一口粥疑道:「怎麼沒事?我想去鏡花衚衕看看那邊的鋪面,約那邊的人談談……」
「年前不談這些事。」秦晏放下筷子,小丫鬟連忙奉上茶水和漱盂來,秦晏由著們伺候,了手看向荊謠,「接著吃啊,剛發愣了,才吃了幾口。」
高門人家的規矩,長輩停箸后是不好再用膳食的,在秦府是這個規矩,在羿府也是如此,秦晏在荊謠頭上了下:「就咱們兩個人,不談那些繁文縟節,吃你的。」
荊謠心中暖暖的,低頭接著吃,秦晏也不走,就坐著看著他,時不時的給他夾些吃食,等他吃飽了才命人過來收拾。
秦晏也不看書,先帶著荊謠在府里又轉了一圈,看看各還需什麼添減之,秦晏時不時的問荊謠幾句,荊謠若是答了秦晏就命人記下來,全按著荊謠說的辦,荊謠有些心不安,趁人不在意的時候跟秦晏小聲道:「哥哥……還是多問問小姐的意思吧。」
秦晏搖搖頭:「自己院裏自然是問,這邊就不必了,思兒能在這府里住幾年?要在這住一輩子的是咱們。」
荊謠鬧了個大紅臉,又怕別人看出來,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逛了一圈後福管家尋了來,笑道:「爺好,荊爺好,咱們府里還沒針線上的人,那幾個大丫鬟的針線不很規整,爺小姐的冬還沒著落,針線上的人一時半會兒尋不著,我從外面請了錦繡齋的師傅們過來,爺先將就些吧。」
秦晏點頭:「錦繡齋的紅不錯,先給小姐去量量選緞子吧。」
福管家躬:「是,兩個師傅已經帶著人去了,剩下的人在昭瑰堂等著給兩位爺量量呢。」
眾人遂先回了昭瑰堂,秦晏懶怠讓人量,只命人將自己平日穿的裳取了幾出來讓師傅們記下尺寸,自己坐在榻上拿過料子來看。
幾個師傅都是做老了事的人,細細的給秦晏講,這料子如何,那皮子如何,這領口的樣式又如何,秦晏點頭選了幾件,沒花什麼功夫,給荊謠挑的時候卻講究起來。
錦繡齋里男子的料子多是玄青等,秦晏自己穿著倒是還好,荊謠穿就有些老氣了,也不鮮亮,但要是挑胭脂秋香的又顯得輕浮,秦晏命人將自家庫房裏的好料子取了出來,親自選了一匹鵝黃綉銀祥雲紋的緞子,一匹大紅灑金的緞子,一件清雅一件富貴,很得當,秦晏順手又挑了一匹月白的紗綾給讓人給荊謠做幾中。
折騰了好一會兒這些人才告退,一會兒的功夫秦晏給荊謠花了不下百餘兩,荊謠等人都下去了輕聲道:「哥哥……太奢了吧?我還在長個兒,這些裳做了也穿不了多長時間,用那麼好的料子,怪可惜的。」
秦晏嗤笑:「人家府里的太太每季置辦裳花上千兩銀子也是有的,你這才花了多?」
秦晏想的很簡單,既已許荊謠跟了自己,那定然是要將他當自己正頭夫人待的,既是自己的人,那吃穿豈能委屈了?
荊謠面一紅,小丫頭們都去外間量尺寸了,秦晏往外看了看,見沒人留意一把將荊謠摟進懷裏,低聲笑道:「你了頭面首飾這一項,已經很能給我省銀子了。」
荊謠聽了這話心裏一甜,怕外面丫頭們聽見竭力低聲音:「那……那也不用這樣……」
「不用怎麼著?」秦晏每每看著荊謠赧的樣子心裏就像是有隻貓在撓似得,輕聲調笑道,「那些銀子,不給你花給誰花?」
外面小丫頭量好了進來伺候,荊謠嚇了一跳,連忙躲開,秦晏鬆手讓他躲了,自己起去書房看書,荊謠去賬房給錦繡齋的人支銀子。
秦晏坐到書房裏剛看了幾行字福管家進來了,躬道:「爺,姑遣人來了,說中午用了飯就過來看看爺小姐。」
秦晏點頭:「月前我已經給章府送過信了,說了等府里收拾好了請姑母過來坐坐,姑母倒是著急,罷了,好好收拾下,讓人告訴小姐一聲去。」
福管家應著下去了。
未時二刻的時候秦雅果然來了,秦晏迎了出儀門,秦雅一見秦晏就紅了眼睛,趕上來拉著秦晏的袖子不住的看,哽咽道:「很好,幾年沒見,已經是大人了,在黎州一向可好?」
秦晏忙勸道:「都好,姑母快進屋……」
秦晏將秦雅一路讓進來,裏面秦思也早就等著了,兩人將秦雅送到上座上一同行禮,秦雅連忙攔了,急聲道:「行了行了,自家人鬧什麼虛禮,快讓我看看思丫頭……」
秦雅將兩人扶起,秦思眼睛也了,聲問了幾句好,又親手給秦雅奉了茶,秦雅見秦思現出落的容貌出挑,段窈窕,心裏越發高興,連聲笑道:「黎州果然是個好地方,兄妹倆一個比一個的水靈,親家老太太可好?你舅父舅母可好?」
秦晏俱答「很好」,秦雅笑笑:「那就好,老說要去黎州看看,一直不得空,我心裏總惦記著親家老太太呢。」
「年後大約就能看見了。」秦思笑笑,轉命人給秦雅換了手爐里的炭,親手遞上來笑道,「外祖母說了,等過了年天暖和些就帶著一家子進京,到時候都得見了。」
秦雅接過手爐來,暗自留意秦思行事做派,只覺規矩端莊,毫無小家子氣,又聽聞如今院的事都是秦思一手管,秦雅欣之餘心中又是一陣氣悶,一樣的秦家兒,秦珍就那麼上不得枱面,沒有一能順自己的心!年後就要議親了,秦雅每每想起來心裏就堵得慌,當初若沒那糟心事,秦思順順噹噹的嫁自己家做了兒媳婦,那多好!秦雅下心頭不快笑道:「思兒的及笄禮我也沒過去,送去的頭面可還喜歡?」
秦思點頭笑道:「喜歡,前兩日還戴了呢,姑母費心了。」
說起這個秦晏想起章雲烈秋闈的事,笑道:「秋闈的名次出來了吧?二表弟這回如何啊?」
說起二子來秦雅臉上笑意更甚,還是謙虛道:「跟你當初沒法比,不過是勉強中了。」
秦晏一笑:「二表弟還年輕,已經不容易了,今次春闈可要下場一試?」
秦雅點點頭:「試試吧,中是肯定中不了,且讓他見見場面去,晏兒可準備好了?」
秦晏淡然一笑:「盡人事了,且看天意吧。」
「肯定差不了。」秦雅倒是有把握,「從小你們一塊讀書,這些孩子裏面就數你最聰明,你要是再中不了我也就不再勒掯著你表弟看書了,他肯定更沒戲!」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秦雅左右看看昭瑰堂屋裏的擺設連連讚歎,「這園子我以前來過的,園裏桃花最好,每年春天尚書夫人都請我們過來品茶賞花,以前也逛過,景緻極好,屋子建的也大氣,買這宅院真買對了,銀子……可還夠?姑母給你帶了些來……」
秦晏連忙笑道:「還夠,等真短了自要去跟姑母要的。」
「真夠?」秦雅見秦晏不是虛讓才放下心,低聲道,「你們兄妹倆支撐這麼大的家業不容易,有什麼難就來跟姑母說。」
秦晏點頭答應著,秦雅猶豫了下低聲道:「你……真不準備回府里看看?你這次回京鬧了不小的靜,一下子買了這麼大的宅院,聽說還要去鏡花衚衕買鋪面,京中人家大多都知道了,家裏……定然也知道了。」
秦晏輕笑:「我回去做什麼?我跟思兒在黎州呆了快三年,家裏連一封信都沒送來過,就連思兒的及笄禮家裏都沒遣一人來問問,呵呵……他們既然將我們兄妹倆忘的乾淨,我又何必過去討嫌?」
秦雅心裏也明白,秦晏這次回京雖外面看著鮮,但這幾年在外面到底是了苦的,當初又是那樣出去的,想來心裏還憋著氣,秦雅想了想道:「你也不小了,這些事自己掂量著來,我倒真不是勸你上趕著那邊,只是……眼瞅著就到春闈的日子了,不得各打點打點嗎?各的大人們不得讓你老子帶著你引薦嗎?別因為一時的義氣耽誤了自己的大事!」
秦晏冷冷一笑:「尋常人家出來的,高中后一樣進翰林謀差事,沒聽說那些平頭百姓走了什麼路子,我只將自己當苦寒人家出來的就罷了。」
秦雅見秦晏立意不回秦府也無法,點點頭:「罷了,只是……思兒也不小了,的事你打算怎麼著?」
秦晏笑笑:「我當初出來得的最大的好就是思兒的婚事由我做主,我們不稀罕那邊出什麼力,人家我自己找,嫁妝我自己出。」
秦思見兩人談及自己的婚事連忙偏過臉去垂首品茶,不答話了,秦雅見秦晏有主張,又想起來聽黎州人說的,羿家如今生意紅火,其中必有秦晏不紅利,出手就買了這麼大的宅院,想來這些都出的起,秦雅點頭一笑:「我這姑母也不能幹看著,有什麼好人家我自會幫你張羅著。」
秦晏笑笑:「那就先謝過姑母了。」
「說這些!」秦雅想了下低聲道,「只是……府里大概已經知道你回京的事了,若問起我來……」
秦晏淡淡道:「姑母照實說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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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關於默讀: 童年,成長經曆,家庭背景,社會關係,創傷……我們不斷追溯與求索犯罪者的動機,探尋其中最幽微的喜怒哀樂,不是為了設身處地地同情、乃至於原諒他們,不是為了給罪行以開脫的理由,不是為了跪服於所謂人性的複雜,不是為了反思社會矛盾,更不是為了把自己也異化成怪物——我們隻是在給自己、給仍然對這個世界抱有期望的人——尋找一個公正的交待而已。治各種不服老流氓攻駱聞舟敵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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