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睨一眼幽夜一本正經的模樣,笑得越發豔烈,“是嗎?那我們走著瞧。”
幽夜嘬了一下,“你既然不信,那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
“不送。”我拂袖落座。
幽夜走了,不過留了一句話,我這婚事必定不了。可我的事若是不了,如何能會人間?若不了夫妻,如何知道是什麽東西?
我知道幽夜心裏,打的什麽算盤!
可笑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咱們,走著瞧。
連老爺尋了我,商量有關於婚嫁的相關事宜,我且一一應下。因為是上門婿,是故有些東西跟尋常人家的婚娶是不同的。不過我也不計較,橫豎我對這些本不在乎。
著案上放著的大紅喜服,我突然有些喜歡這大紅,夠亮。也隻有這樣豔麗的,才能襯得起我這樣風華無限的容。
大喜的日子越發近,府張燈結彩的越發熱鬧。
隻是這熱鬧之中似乎夾雜了些許不尋常,好似——這段日子幽夜太消停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這廝慣來與我不對付,還不趁機出來狠狠捅一刀?我不信,他若能改了這害我的病,我就敢把上的魚鱗扯下來給他當腳墊。
終於,親前夜,幽夜終於來找我了,還帶了兩壇好酒。
我挑眉看他,寂靜的房間裏隻聽得燭花嗶嗶啵啵的響著。
“幹什麽?打算灌醉我,讓我明天不了親?”我睨了他一眼。
幽夜笑的著我將試穿過後的喜服褪下,“你倒是適合這,一貫的絳紫,醜死了。”
我蹙眉,“比你烏漆墨黑的強。”
他端起酒壇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了一陣,而後又看著我笑,“你有沒有想過,若真的上一個凡人,你該如何自?”
我“嗯”了一聲,尾音拖長的著他。
這廝,話外有音。
幽夜道,“人妖殊途,你可想仔細了?雖然你生就與尋常妖不同,能斂盡妖氣,可你的壽元卻是無窮無盡的。人則不同,人生不過百年一瞬,而且會老。你能想象,連瑾瑜以後變老變醜的模樣嗎?到時候的你,依舊模樣不改,而卻垂垂老矣。你即便要找,也該找與你一般永生不死的,而不是一個凡人子。”
我突然想起了九尾狐,套用了九尾狐的一句話,“看樣子,你本不懂什麽是。”
聽得這話,幽夜先是一怔,而後竟似有所頓悟般苦笑兩聲,“是啊,我本無心,何懂恨?”音落,突然化了黑煙散去。
這廝今夜真是怪異得很,人也怪,話也怪。
案上還剩一壇酒,我輕嗅,竟是幽夜珍藏的千年釀。不過今夜不適合大醉,是故我便在院子裏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挖坑埋了下去。等到來日啟出,想必味道更絕。
翌日吹吹打打的,雖說是買賣人家,但怎麽的也不可能斷了親眷。瞧瞧,這院子裏除了連家莊原有的奴婢們,竟沒有一個賓客臨門,說起來倒也奇了怪了。
所幸我也不屑見那些凡夫俗子,鬧一番,行天地之禮便也罷了。
今日的連瑾瑜極是好看,一慣素白裳,如今一襲大紅喜服在,格外的明照人。宛若世人常說的::其形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髣髴(fangfu)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yao)兮若流風之回雪。皎若初霞,灼若芙蕖。曼妙的段,可謂穠纖合度,多一分太多,一分太,正當妙。
我沒想到,這樣一個黃丫頭,正兒八經的打扮起來,竟也是這般人模樣。也虧得我這雙眼睛,識得璞玉無雙,才有這樣的人豔。
一拜天地,福澤厚。
二拜高堂,養育恩。
夫妻對拜,百年好。
三拜禮,萬事新。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欣喜,聽得喜娘高聲道,“送房。”
牽起連瑾瑜的纖纖素手,我便想與攜手房。
哪知院子裏卻多了一道寒戾之音,是個匆匆趕來的落魄書生,一臉憤怒的盯著我,“不許親!”眾人快速上前攔了他。
我一眼便看見了在暗的幽夜,笑得如此詭異涼薄。心頭明白了幾分,想來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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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瑾瑜赫然掀開自己的蓋頭,不敢置信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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