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不由得停下腳步。
里面的聊天還在繼續。
“這話有點酸,你是嫉妒紀詩羽吧。”有人打趣地說。
“我嫉妒干什麼,我有男朋友的好吧!”
“紀詩羽再寵,也照樣越不過江主播呀。”
“可不是,江主播一生氣,慕總立馬把紀詩羽調走了,也就風了一個月。”
“雖然調走了,但慕總經常去分公司啊,一去就是好幾天,還是念著舊吧……”
“這次這個能風多久,賭點什麼不?”
……
后響起腳步聲,若爾沒繼續聽下去,邁步離開。
工作時間,電梯里只有若爾一個人。
給孟杭發了條短信:“幫我查一個人,名紀詩羽,在慕承軒邊做過一個月助理,后來調到分公司去了。”
孟杭秒回:“收到。”
若爾把自己發出的、和孟杭回復的這兩條都刪掉。
剛刪完短信,電梯忽然猛地一頓,若爾被顛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手機也掉到地上,瞬間熄屏。
刺耳的聲之后,電梯燈忽明忽滅,隨即陷一片漆黑。
若爾在電梯燈熄滅前的最后一秒撲向按鍵板,一口氣按下所有按鍵。
清楚地聽見高跟鞋踩中手機屏幕的碎裂聲,在隨之而來的黑暗中一團。
自從大學時某次野外探險出意外之后,就患上了幽閉空間恐懼癥。
平時乘電梯沒事,就怕這種漆黑又封閉的空間,就連住都習慣放一盞小夜燈。
一片寂靜的黑暗中,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迷宮一般的山里……
腦子里如同走馬燈般閃過無數張面孔,有父母、也有慕承軒,最后定格的,是尤迦也。
當年帶走出山,把從死亡邊緣救回來的人。
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牢牢扼住,呼吸越來越艱難,仿佛電梯里的氧氣都被走了。
心跳越來越快,震得耳朵里轟隆隆響……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了,強撐著在心里讀秒,了,就重來。
意識逐漸陷混沌之中,電梯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接著,電梯門被打開,線進來。
若爾無意識地抬頭,追逐那道,卻只能覺到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清。
有人進電梯,七手八腳地把往外抬,放上了擔架。
的視線終于能夠聚焦,在簇擁在擔架旁的人群中,看見了慕承軒。
他的臉十分難看,說不出是焦慮、生氣、還是擔憂。
一對上的目,他立即推開旁邊的人,俯問:“能看見我麼?現在覺怎樣?”
若爾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承……慕先生……”
慕承軒的臉更難看了。
不知道是哪個細心人,把若爾掉在電梯里被踩碎屏幕的手機撿起來,塞到了手里。
若爾的目始終停留在慕承軒臉上,見他皺眉,下意識手機。
指尖傳來尖銳的痛楚,碎裂的屏幕劃傷了的手指。
慕承軒過手來,從手里走手機,塞進大口袋里,然后大手往眼睛上一遮,低聲說:“眼睛閉上。”
若爾手扯住他的袖,“別送我去醫院。”
他的手頓住。
“我不想去醫院……休息一會就好了。”小聲求他。
于是若爾被送進了休息室,放在長沙發上,有員工拿來毯子給蓋上。
隨后又有人推來一輛小推車,車上放著水和各種小零食。
一位姓林的書留下來照顧,擔心緒不穩,一直在陪說話。
神極度崩后突然放松下來,若爾很快就睡著了。
鐘銘被慕承軒一個電話喊來,一進休息室就對上他一張臭臉。
鐘銘回關門,門鎖咔嚓輕響。
慕承軒在他后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小點聲!”
鐘銘被他氣笑了,走過去坐下,跟他一起看著沙發上睡的若爾。
“你邊可能風水有問題。”鐘銘下結論。
慕承軒皺眉瞪他一眼。
“你自己算算,到你邊之后,生病、出意外幾次了。”
從發高燒,到被綁架,現在又因為電梯故障犯了幽閉空間恐懼癥。
“不想去醫院,睡醒之后不會有其他問題吧?”慕承軒問。
“沒什麼問題,不過我來的路上給研究心理學的朋友打過電話,他建議若爾做敏治療。”
鐘銘看向慕承軒,“知道病因是什麼嗎?”
“大二那年,我們一群人一起參加野外探險,出了意外,在一個山里被困了三天兩夜。”
慕承軒聲音很低,看著若爾的臉。
當年他和同時遇險,被尤迦也救了,而他,被江欣救了。
他不想回憶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看向鐘銘,“給我你那個朋友的聯系方式。”
若爾醒來時,安靜的休息室里只有自己。
躺了半天回過神來,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手指已經被包扎好了,從大兜里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壞得徹底,本不亮。
休息室墻上掛著電視,待機狀態,過去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快十二點了。
若爾拉開門走出去,發現這里就是20層,分辨了一下方向,往慕承軒辦公室走。
總裁辦里的員工齊刷刷抬頭,目送走過去。
于助理通報完,放若爾進去,慕承軒正埋頭看文件,頭都沒抬。
若爾走到他桌前說:“慕先生,我休息好了,沒什麼事的話,我現在就回去。”
慕承軒沒抬頭,隨口說:“吃完午飯再走。”
“……在哪吃?”慢半拍問。
慕承軒嗤笑出聲,抬眼看,“你還想去參觀員工食堂?”
若爾抿了抿,默不作聲退到沙發旁坐下,等飯吃。
“有什麼不舒服的覺麼?”
好幾米外,慕承軒淡漠的聲音傳來。
“沒有,我覺很好,謝謝慕先生關心。”
很禮貌的回答,語氣也十分溫順。
但慕承軒就覺得心里梗著一口氣,煩躁得不行。
他抬頭看,面有些不自然的紅,顯然狀態并不像說的那麼好。
不中聽的話到了邊,自變了,“想吃點什麼?讓于助理去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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