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看著林嬸子,心中暗道,原來一個疼兒的母親,會是這般護犢子,會為兒舍生忘死,不顧。
不過是林嬸子手底下的小丫頭,就被這般護著,那春娘作為的兒,該是多麼幸福啊!
可惜,這種幸福,只有羨慕的份兒,上一世,這一世,都沒有福氣驗。
辛晴不由得有些傷。
上一世,是留守兒,爹娘都在外打工,一年才回來一次。留在村里,跟著叔叔嬸嬸還有爺爺一起生活,雖然也是一大家子人,卻鮮有人關心。但凡和堂弟起了什麼爭執,挨罵挨打那個永遠是。
時間久了,也變得不再以真示人,凡事未說話,先有三分笑。
那不是虛偽,而是為了自我保護,因為人家都說,手不打笑臉人。
真的是挨打挨怕了。
后來有了親弟弟,父母便從一年一回變了三年一回,好不容易來次電話,也是勸不要讀書了,趕和他們匯合,一起打工掙錢養弟弟。
好說歹說,他們還是覺得孩子遲早要嫁人,讀書無用,不如早點出來掙錢。
于是二話不說,停了的學費,還讓親戚番去勸,讓趕退學,買火車票南下找他們。
而那時候,才剛滿16歲,正上高一,還不到法定的人年齡。
他們生養,無法去怪他們,只能自己咬牙住,邊打工邊上學,是靠著自己打工掙的錢,讀完了大學。
但從此,心里便把對親的希冀和,給徹底掐斷了。
而為辛晴兒這一世,原的娘雖然疼原,卻在三年前故去,依然沒能趕上能擁有個疼的娘。
“晴丫頭,你這是……哭啦?”林嬸子詫異地瞅著,連忙掏帕子給淚。
辛晴吸了吸鼻子,搖頭道,“沒有,我就是看到嬸子你這麼疼春娘姐姐,很是羨慕……”
“哎喲,可憐的孩子。”林嬸子心疼地將抱在懷里,拍著的背。
“要不,嬸子認你做干兒,你看可好?”
辛晴詫異抬頭,眼睛問,“這……這是真的嗎?”
林嬸子笑得慈,“傻丫頭,嬸子難道還拿著個誆你不?”
辛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如今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嬸子若愿意認我當干兒,不嫌我是個累贅,我自然舉雙手雙腳贊。只是這事事關重大,嬸子要不要問問春娘姐姐再決定?”
“不必問了,我一百個同意。”一串溫的笑聲突然響起,門被推開,杏紅襖的子款款走了進來,一張鵝蛋臉笑容。
林嬸子先是驚訝,后是嗔怪地瞪了春娘一眼,“死丫頭,怕是你早就回了,躲在外面聽的吧?”
春娘笑道,“不然呢,你們倆說得熱火朝天,哪有我的份兒呀,索在外面站著聽完,才算有始有終,怎麼樣啊娘,有了新兒,半夜再也不會躲在被窩里抹淚了吧?”
“死丫頭,渾說什麼呢?”林嬸子上嗔怪地罵了句,眼圈卻漸漸泛了紅。
春娘只好挨著坐下,親親熱熱地摟住的脖子,哄勸道,“你看你,如今說都不讓說了……我不就是嫁去臨縣嘛,又不是天南海北的見不著了,至于麼?晴丫頭,快,勸勸你干娘。”
說話間,朝辛晴遞了個眼。
這信息量有點大,辛晴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本就是趴在床上,立刻由趴變跪,朝著林嬸子咚咚磕了三個頭,聲音又甜又脆地喚了一聲,“干娘!”
“誒!誒!好孩子!”林嬸子眼圈紅著,臉上卻笑開了,手再次摟住辛晴。
“等你春娘姐姐走了,干娘可就指著你了。你可不許像你春娘姐姐這般,早早被外面的小子迷了眼,就這麼連人帶魂給勾走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林嬸子說著話,又斜眼覷了一眼春娘,眼睛紅紅的。
春娘聽著這埋怨,只是笑,并不辯解。
其實已經二十有一,尋常人家的姑娘在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心中明白,娘這麼說,只是因為舍不得。若真說不嫁了,娘一準急得跳腳。
自從家破人亡,娘帶著四謀生,兩人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從未分開過一天。這麼一嫁,哪怕是嫁到隔壁,也畢竟了別人家的人,再不能像個孩子似的摟著娘的脖子撒了……心中又哪能不傷?
辛晴眼瞅著這母倆一個眼圈紅紅里嗔怪,一個雖然笑著,眼神分明著離別在即的傷,只覺得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于是趕轉移話題道:
“干娘放心,我才十四,還小著呢!哪個小子要是敢湊上來打我的主意,干娘您就拎著炒菜的那個長把子銅勺,被他趕跑,好不好?上次我見您跟人吵架的時候,揮著那勺子,跟將軍的長矛似的,耍得虎虎生威。”
這麼一科打諢,逗得春娘噗嗤一聲笑得歪倒在一旁,林嬸子也徹底沒了脾氣,半嗔怪半是笑地了下的腦門。
“娘,您這哪是認閨啊,這是撿了個開心果啊!”春娘緩過那陣笑,直起腰來道,“平白得了個這麼好個妹妹,我這當姐姐的也不能沒點表示,今兒實在是倉促,只好拿這個充數啦!”
說完,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白的小瓷瓶。
“這個藥是之前老太太先前賞的,化瘀止痛的,上次我不小心倒摔了一跤,膝蓋都淤了好一大塊,涂上這個藥過了一夜,果然不疼了,淤也散去不。本來就打算送去你房里,沒想如今卻了見面禮。”
“謝謝春娘姐姐。”辛晴笑著手要拿,卻被春娘揚手避過。
“趴著吧,屁都打開花了,你自己怎麼上藥?我幫你抹吧。”春娘眉眼溫地笑道。
辛晴小臉一紅,只好聽話地趴下,褪下子,出白的兩瓣兒。上面錯綜橫著紫紅的印記,一直延到大,分外醒目。
林嬸子也湊過去幫忙上藥,看到上面的傷痕,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藤條是特制的,打得傷雖然不出,只是看著紅,這里面的可是實實在在被打爛了的。若是再多挨上幾下,保管皮都能生生綻裂開,一點點從上剝落下來,人沒了皮,什麼邪氣病癥不得找上門來,若是沒個干凈的地方養傷,保管過不了幾天人就沒了,死得不知不覺,對外只會說,是染了惡疾死的,任誰也挑不出錯……唉,以往多小丫頭,都是這麼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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