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收拾好碗筷,高峰服侍老人躺下,開始籌劃第二天的事。
他前世做過傢不錯,可那是在新時代,不但有加工好的品材料,還有省時省力的工,甚至工藝流程都有標準。
反觀現在,一切都是手工業,材料是原始的,工是簡陋的,就是部分功能的實現都要反覆索,可想而知,這樣的效率會有多低。
高峰甚至有些後悔,不該與李得泉約定十天時間的,也許再加十天會更好。只是作為站著撒尿的爺們,說出去的話就如吐出去的釘,不能隨便反悔,否則信譽何在?
唉!這是在死要面子活罪。
時間、任務重,高峰開始盤算起來,要是有個幫手就好了。
高有才應該是最好的幫手,本來就是他的活,能搭把手並不為過,只是他的子弱,不但幫不上忙,還得分心照顧,這一選項排除。
還有誰呢?突然,高峰想起了高海。
高海是高有才的侄子加徒弟,師傅有難,當然徒弟得救場了,高海應該不會推辭。
最主要是高峰記憶中的高海不但手藝不錯,品也不錯:能吃苦耐勞、為人本份、老實厚道,簡直就是天生幹活的命。
想到這裡,高峰不由得竊笑起來: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也來個水不流外人田,高海哥就是你了,大不了回頭多開點工錢給你,就放心的來吧。
肚裡想法歸肚裡想法,對待高海高峰還不敢造次,畢竟是自家的堂兄,而且還是個老實人,他可不敢用小混混的名義請人。
想通細節,趁老人還沒睡著,高峰便向高有才請示:「爹,明天開始做傢,我請大哥過來幫忙。」
高有才兄弟倆人,下面小字輩——也就是高峰的堂兄弟共四人,論年紀高峰排在第三,高海排老大,相互間的稱呼也按這個順序的。
兒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被高峰鬧騰了一天,高有才聽到這句話才是最滿意的。
別看高峰信誓旦旦的保證讓張家滿意,高有才還是萬分不相信的,甚至把他歸到了神病行列,如果請來高海,他就放心多了,起碼比這個曾經一無是的兒子強一百倍。
「好,你去吧,對你大哥說是我的意思,也向你嫂子說兩句好話,別讓心裡不舒服。」高有才爽快地同意了,甚至還做了待。
安排好老人休息,高峰走出院門,朝高海家走去。
天已黑,幾縷薄雲偶爾遮住了星,近來天氣不錯,正是幹活的好日子。
月亮遲遲沒有升起,腳下的路看不清晰,高峰只能憑記憶往前走。
除了遠不時傳來的幾聲狗,村上安靜異常,只有高峰的腳步聲嘩嘩地傳出。是呀,幹了一天的活,誰不想睡個熱炕頭,干點促進人類發展的事,也只有高峰在那裡瞎忙活。
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未來的喧囂和吵鬧,高峰的心卻平靜起來,他很這份寧靜。
高海已家,分出去單過,家就在高峰家後面,兩家相隔四五戶。
沒走幾步就來到了高海家門口,高峰正猶豫著是否高海睡下了要不要敲門時,卻聽到高海院有人說話。
「高海,你今天在外幹活,不知道家裡的事,我聽說叔病了,明天去看看他吧。」這是高海媳婦李文娟的聲音,從的話里說明高海也在家。
李文娟娘家在李莊,家境一般,家族卻不小,有不本家兄妹,嫁給高海是看中他老實本份和有一門手藝。
「好,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只是叔好好的怎麼會生病?」高海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還不是讓你那個混蛋弟弟氣的。」李文娟答道。
「別這樣說老三,畢竟是咱兄弟,也許哪一天想明白了他會變好的。」李海出言道。
「好,好,你家人貴,不讓說,我不說了行吧?」李文娟酸溜溜地說道。
李海一陣沉默。
「對了,今天還發生一件事,晌睛的天突然打起雷來,當時嚇的我呀躲在屋裡不敢出去,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個雷不會來劈誰的吧?可是沒聽說誰被劈著啦。」李文娟八卦起來。
「別瞎想,哪有那麼邪?也許是你聽錯了。走,回屋睡覺去,明天還得早起看叔呢?」李海說完,院便傳出了走的聲音。
倆人的對話高峰聽的一清二楚,他不由得對李文娟暗自佩服,別看是張八卦,說的卻是**不離十。
對於高海,高峰又是一番看法。記憶告訴他,前雖然無惡不作,對高海還是敬畏的,主要原因是高海揍過他。高海揍人可不像高有才那般說不練,而是實實在在的打在上,那種疼一想起來就讓他恐怖。沒辦法,拳頭不如人,只能低頭了,所以前每每看到高海都避而遠之。
不過,從倆人的對話中高峰還是看出,兄弟之不可抹殺,高海的心裡對高峰還是護的。無論是出於親還是高有才的面子,高海能這麼說,高峰都很,至給他留有改正的餘地。
「大哥在家嗎?」倆人要回屋,高峰忙敲門呼喊。
「誰呀?」剛走兩步,高海又回過頭來高聲詢問。
「大哥,我是老三,找你有事。」高峰迴應道。
門打開,高海站在門裡迎著,順帶問了起來:「老三你怎來了?聽說叔病了,是真的假的?他的況怎麼樣?」
「我爹和我娘都病了,不過問題不大,喝完葯躺下了,我來找大哥說點事。」高峰沒有瞞,實話實說道。
「嬸子也病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海驚起來。
「大哥別著急,這事都怪我,詳還是進屋裡說吧。」看高海聲音有點大,高峰深怕吵著街坊鄰居,引來不必要的猜測,忙低聲安他。
堂屋裡,李文娟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的陶油燈忽閃忽閃地亮著,線不強,卻能照清屋。
看高海引高峰進來,李文娟的臉一下子寒了下來,冷眼斜視,本不答理高峰。這個混蛋怎麼跑家來了,肯定沒有好事。
對於李文娟的冷臉,高峰並不在意,類似況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要生氣的話早把人氣死了,哪還等到現在?何況對方瞧不起的是前,又不自己,他不相信通過努力,得不到大家的認可。
「大嫂在家呢?這麼晚還沒休息?」李文娟不理他,高峰卻不能不敬,還是主向李文娟打招呼。
「嗯!」李文娟只是「嗯」了一下,便不再作聲,態度表明對高峰的意見極大。
對於李文娟的回應,高峰本沒當回事,他笑了笑,便拉張凳子給高海坐,同時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是個死人呀,老三給你說話都不吱聲?」怕高峰難堪,高海當著面訓起了老婆。
聽到高海的訓斥,李文娟白了他一眼,終於轉頭向高峰問起來:「老三,這麼晚了找你哥啥事?」
「我爹讓我來請大哥去幫忙。」高峰似乎沒有聽出的嘲諷,恭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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