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嚇得李璨小子一，再不敢頂，倚在榻上小聲啜泣，心裏頭有無數個不服氣，生生不敢說出來，實在委屈的很。

「不許哭，眼淚掉。」趙晢側眸，掃了一眼。

李璨果真不敢再哭出聲了，卻還是無聲的淌眼淚，抿著小克制哭聲的模樣看著更可憐了。

「無怠。」趙晢將公文往前一推，喚了一聲。

李璨趕忙眼淚。

「殿下。」無怠進門來。

趙晢看了他一眼，不言語。

無怠一轉眼，便瞧明白書房的形，殿下這是又哄不住姑娘了。

他轉出去了片刻，提著個緻的雕花楠木盒回來了。

這木盒沒有蓋子，能瞧見盒子裏花花綠綠的一堆，像是裳布料。

「姑娘。」無怠將木盒放到李璨跟前：「這個是集市新出的『泥孩兒』，可有趣了，姑娘看看……」

李璨朝那木盒看去，眼便是一個胖乎乎的泥娃娃，腦袋上綰個圓圓的小揪揪，瞧著憨態可掬。

了一眼，便被吸引了心神，忘記了哭泣，手將那個泥塑的娃娃取了出來，意外的是這娃娃竟還有胖乎乎的四肢，不由睜大了黑漆漆的眸，來回翻看。

「姑娘，這個四肢是可以拆下來的。」無怠在一旁解釋：「這盒子裏有小裳、小子，還有花冠、簪子，姑娘可以給它穿戴。」

「原是這樣玩的？」李璨起了興緻，隨手拈起一件小子，在泥娃娃上比劃起來。

「先去洗臉。」趙晢泠泠出言。

李璨抿著小，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去洗了臉才重新進來，坐在榻上玩泥孩兒。

直至日落西山，李璨才察覺，趙晢今兒個不知是忘了還是大發慈悲，竟不曾給佈置功課。

如此，不不願的趙晢拘在東宮三日，臉上的傷結的痂幾乎快要掉了。

這一日晌午，隨著趙晢自寢殿往殿去時，在園子裏遇上了周羨如。

李璨才想起來，這幾日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寢殿，倒是不曾瞧見周羨如出現。

看形，周羨如是特意等在這的。

「如兒見過太子殿下，李姑娘。」周羨如屈膝，盈盈一拜。

「免禮。」趙晢淡淡出言。

李璨站在他後側，垂著小腦袋，只當周羨如不存在。

耳畔半晌不聞兩人說話的聲音，不由抬眸，便瞧見趙晢正著，眼神淡漠清冽。

再瞧周羨如，竟仍然屈膝行禮，面上含笑，也正著。

顯是在等回應呢。

「周姑娘客氣了。」李璨回了一禮。

低頭悄悄撇，知道趙晢看是嫌棄不懂禮道，但周羨如與是平起平坐的，行不行禮都不拘的，趙晢至於如此護著嗎？

「殿下，我是特意在此等李姑娘的。」周羨如笑的開口。

「有事？」趙晢問。

「下個月就是上巳節了。」周羨如杏眼中滿是真摯：「我想邀李姑娘一道去集市上，採買上巳節進宮穿戴的首飾。

順帶上次我不小心害的李姑娘落水，我也想給李姑娘賠個不是。」

上巳節，皇后要行親蠶禮，帝京大戶人家的正室夫人與嫡出的姑娘們都要進宮去觀禮。

那麼多的夫人、姑娘們聚集在一，穿戴自然尤為重要了。

「不必了。」李璨微微欠了欠小子，禮貌周到的拒了：「上次的事，我不曾放在心上。」

這樣，趙晢總沒話說了吧？

「李姑娘真不去嗎？」周羨如杏眼睜的滾圓：「我可是聽說，你四姐姐一擲千金，買下了寶翠樓的鎮店之寶，就是為了上巳節進宮做準備呢。

李姑娘若是一點也不準備，到時候可要被比下去了。」

「不用了，周姑娘自便吧。」李璨實在沒有耐心在這虛與委蛇，扭頭朝趙晢說了一聲：「殿下，我先去做功課了。」

心中煩悶，李香楠一擲千金，擲的是誰的金？

從前不知真相，都是一家人，並不大計較。

但如今，殺母仇人的兒用的銀子，不在意，做不到！

趙晢淡漠的掃了周羨如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周羨如站在原地，一張臉沉至極，幾乎咬牙切齒，有無數的法子收拾李璨，可就是無法接近李璨。

「姑娘，您別急，太子殿下不可能一直帶著李璨的。」婢如意看穿了的心思，上前寬：「姑娘總會有機會。」

「回院子去。」周羨如轉快步去了，步伐略重。

殿。

李璨行到廊下，轉過小子，面對著趙晢，青長睫輕：「太子殿下，我想回家去。」

「進來說。」趙晢步伐不停，進了書房，在書案前落座。

李璨小步跟了進去，站在書案邊。

「想拿回鋪子？」趙晢翻開公文，淡淡詢問。

「是。」李璨輕點小腦袋。

的心思，瞞不過趙晢。

「打算如何做？」趙晢問。

「請祖母、姑母做主。」李璨小聲回。

趙晢不言語。

李璨悄悄看了他一眼，趙晢這個時候不開口，便等同於說此事有思慮不周之。

但不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這幾日，也仔細思量過了，其實大可不必慢慢圖謀。

想拿回的是自己的東西，本就是理所當然，只要提出來，有祖母同大伯母做主，賀氏沒理由不鬆口。

「我想不到。」垂著小腦袋，兩隻小手在後攪在一。

「師出無名。」趙晢淡淡啟。

李璨黑白分明的眸眨了眨，思量了片刻明白過來。

賀氏替管著鋪子這麼多年，雖然從中得了無數好，可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此事，反而還得激賀氏替勞。

若是這樣生生的就要拿回鋪子，雖然是夢拿回來，但於於理都說不過去，日後不免人詬病。

所以做「師出無名」。

「我去鋪子裏查賬。」很快便有了法子。

「哪個鋪子？」趙晢提筆蘸墨。

「當鋪。」李璨首先想到的便是進項最大的兩家當鋪。

「兩家一起？」趙晢掃了一眼。

李璨說不出話了，查一家，賀氏定然能將另一家的賬目甚至值錢的東西都搬走。

「風清和他手下的人給你用一日。」趙晢提筆，落在公文上：「對付仇敵最好的法子是什麼？」

「借刀殺人。」李璨青長睫撲閃：「若對方人多，可用反間計，使其自陣腳。」

趙晢微微頷首，淡淡吩咐：「回去仔細思量，哪日要人自己來領。」

李璨若有所思，緩步走出書房。

無怠隨後便進來了：「殿下，那邊已然使九公主得了消息。」

「人來了？」趙晢淡淡問。

「九公主方才已然在門外轉了一圈了，想必姑娘出去便能遇見九公主了。」無怠笑著回。

趙晢垂眸，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