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一個平常的午后。
A城的王牌大學X大邊上,裝潢致的甜品店里如往常一般滿了人。
“新鮮出爐的牛角包,店長親自特調的冰鎮茶,還有冰激淋三甜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哎這位漂亮的小姐姐,要點什麼?”
柜臺前,一頭金卷的青年額角已經忙出了汗,卻依舊笑容洋溢。
“要一盒紙杯蛋糕,一杯冰鎮茶。”
扎著長馬尾的孩練地點了個單,然后朝里張了一下,
“那個……他今天又不在嗎?”
語氣里帶著惋惜。
青年的臉僵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原先的笑容。
“然然這兩天功課比較忙,所以就不來店里兼職啦。”他把食仔細地封口包好,遞給孩,“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事。”孩子趕擺了擺手,眼中流出一失,“好的,謝謝。”
“不客氣。”青年微笑著目送走了,迎來了下一位客人。
一個中午過去,店里的人也逐漸稀。
掛下午休的牌子,青年了把額上的汗,掀簾去了后面的休息間。
服剛了一半,他就聽到了腳步聲。
青年心里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關門,抬起眼才松了口氣。
是悉的人。
對方顯然也驚訝了一瞬。
不過很快,他就靠在門上,頗為夸張地吹了個口哨:
“哇哦。”
青年口往下,是分明但不夸張的六塊腹。
“最近去了好幾次健房。怎麼樣,果不錯吧?”青年略有些得意,隨即意識到了什麼,一邊手忙腳地遮一邊臉通紅,“溫盛然!你看什麼看!AO有別懂不懂?”
面前的人嘆了口氣,轉過:“行,我不看。”
明珩很快收拾好了自己。
他抬起頭的時候,溫盛然還背對著他,出了線條流暢、纖細白皙的肩頸。
肩頸以上,是一張姣好致的側臉,而以下,則是略有些寬大而不合的廉價T裇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讓他的好看憑空多添了些許脆弱。
無論看多次,明珩都覺得,面前的人,是他見過最漂亮的omega。
他正看得出神,溫盛然偏頭:“好了?”
明珩回過神,悻悻的:“好了。”
“今天又有好多人來問你怎麼不在了。”他道,“你真不考慮談一個?”
他補充了一句:“里頭還有隔壁院的校草。”
溫盛然頓了頓:“不。”
“為什麼?”明珩有些好奇。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抬起頭,眼神真摯:“因為我有你了啊。”
明珩:……
明珩:!!!
他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什麼?”
溫盛然笑的,看起來很無辜。
“你都這麼問了,我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他上下打量明珩,模樣像是在菜市場掂量豬,然后,出了滿意的神,“哎,怎麼這個表,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后面一句話,他是靠近明珩說的。
omega溫熱的呼吸靠近,即便知道溫盛然只是玩笑,明珩也起了一皮疙瘩。
他抬起手告饒:“我錯了。”
“我不問了。”他老老實實地,“你別逗我。”
面前的omega這才淡了神,皺了皺鼻子,出了些許嫌棄。
明珩今天為了見自己的神特意噴了香水。
煙草味兒。
明珩:“……”
即便跟這個人一起做了幾個月的兼職同事,他也還是沒能適應溫盛然一秒變臉的本事。
他甚至覺得,溫盛然的演技,放到隔壁表演系也不逞多讓。
“晚上一起吃飯?”他問。
“不了。”溫盛然頓了頓,將手上的用一一擺好。
明珩了然:“你那份家教兼職?”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總覺得溫盛然角微微勾了一下。
“嗯。”對方道。
“你這雇主也夠缺德的,家教還得一直隨隨到,也太慣著小孩兒了。”明珩道,然后他撓了撓頭,“不過我今晚也不行,我突然想起來,我哥今晚回來。”
溫盛然收拾好東西,隨口問:“你哥?”
“親哥。”明珩嘆了口氣,“高材生,別人家孩子,懂吧?”
溫盛然了然:“小可憐兒。”
“去你的。”明珩笑罵了一聲,“走吧走吧,一會兒遲到了。”
溫盛然笑了,沖他揮揮手算是告別,走了出去。
*
外頭的太已經落了一半。
這個點正是很多專業的上課時間,因而甜品店的人也寥寥無幾。
即便如此,溫盛然也出去得很快。
他拉低了帽檐,看了眼不停震的手機,打開了微信。
[307宿舍群]
-誰在外頭,幫我帶份烤串兒
-爹
-滾,兒子
溫盛然順手將群聊添加至免打擾,面不改地往下劃。
然后,是下一條。
【。】:易回來了
【。】:服我給你放在柜子里
他愣了愣,隨即皺了皺眉。
“您好,是您的車麼?”
一輛的停在他的邊,司機探出了頭。
他懶洋洋地抬起眼,應了一聲,上車報了個地址,然后打字回復。
-知道了
-十分鐘
打完字,他闔上了眼。
不多時,車子停在了一棟華麗的復式別墅前。
這一帶是有名的富人區,結賬的時候司機看著他的眼神原本帶著艷羨,卻在看到他頸后的抑制時神變得些微復雜。
溫盛然渾然不覺,付了錢就往別墅里走。
大門吱呀應聲而開,門口的人迎上來,輕聲道:“怎麼才回來?”
溫盛然嘆了口氣,聲音得很低:“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當是機人呢隨隨到。”
“放心。”他頓了頓,“不會出問題。”
人出了不贊同的神。
溫盛然拍了拍的肩,走了進去。
他的雇主脾氣不算太好,得知自己回來晚了的那個剎那,他就作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在聞到空氣中濃郁的酒味兒時,溫盛然還是嘆了口氣。
他突然覺得,明珩上的煙草氣息,也不是那麼難以接。
男人坐在沙發上,周縈繞著低氣。
像是一頭暴躁的野。
他頓了頓,不聲地往樓上走。
到了臥室,他門路地打開柜,看到了信息里說的那套服。
亙古不變的白襯衫,只是今天換了條黑的休閑,服邊上擺著一副金眼鏡。
都是新的。
他一樣一樣慢吞吞地穿好,抬起眼看向了鏡子。
鏡子里的人生得致,眉眼間是黑白二都不住的艷,他端詳了片刻,戴上了眼鏡。
還是有點不對味兒。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去公司開東大會時被迫端著營業的樣子。
這回對了。
溫盛然推開門,練地擺出微笑,迎上了男人沉的目。
*
男人今天的確很生氣,溫盛然看得出來。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呼之出的煩燥,但是在他看到溫盛然的一瞬間,這些煩燥就被盡數下,取而代之,是一種忍耐。
兩人一同下了樓梯,客廳原先大氣不敢的人就都松了口氣。
仆端上了晚餐,溫盛然在側邊坐了下來。
他其實已經很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沒有大快朵頤的資格,他拿著刀叉,一點點地吃面前的沙拉,作優雅。
“他不吃提子。”男人突然開了口。
溫盛然看著自己叉子上叉著的漂亮青提,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從善如流地換了塊哈瓜。
他沒有道歉。
因為“他”在這個時候不會道歉。
口中水甘甜,鼻尖是從主位上傳來的酒氣。
男人今晚喝得有點多,眼神迷離,看著醉醺醺的。
他的目落在溫盛然的臉上,并沒有被他的作而取悅,眼神中反而多了一煩燥。
他突然開了口:“去把服換了。”
溫盛然的手停頓了一下。
他頗為憾地看了眼吃了一半的沙拉,沒多說什麼,站起,上了樓把服重新換回了自己的廉價T裇和牛仔。
他下樓的時候,男人還坐在原地。
他頓了頓,走過去,男人瞇起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出了手。
溫盛然被他一把摟進了懷里,不得不側坐在了他的上。
這是個很曖昧的姿勢。
溫盛然有些詫異,因為男人平時并不會這麼做。
不過他還是很快地垂下了溫順的眉眼。
“……易。”
他小聲地開了口,用尊敬的語氣稱呼對方。
是無可挑剔、惹人憐的乖順。
男人看著他,突然沉沉地笑了兩聲:“怕我?”
“……怕的。”溫盛然頓了頓,如實答復。
他怕男人喝酒,尤其是喝醉。
男人本人的信息素就是伏特加,加上酒味兒。
他對味道敏,得費比平時多一點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的臉上不出嫌棄。
比如現在。
他皺了皺鼻子,把臉蛋擱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而在男人眼里,這就是家養的乖巧貓兒蹭了蹭他的脖頸。
他煩躁的心終于被取悅,手指順過對方素白的脖頸,縱容了對方的撒。
“怕什麼?”他輕聲道。
他挲著他的臉頰,自致的臉蛋到小巧的下,眼神幽暗:“以前沒發現,你這張臉,倒真是生得不錯。”
溫盛然的手指一頓。
他垂了眼眸,聲音很乖巧也很自覺:“是沾了瑜的。”
在他臉上的手停了停。
溫盛然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易?”
“你們不像。”男人開了口,語氣很冷。
溫盛然一愣:“可是……”
“說了不像。”易誠打斷了他,“聽不懂麼?”
他頓了頓,冷笑:“你也配。”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從善如流:“是。”
“滾下去。”易誠閉上了眼。
溫盛然停頓了一下,小心地從他上下來。
雖然不知道易誠為什麼生氣。
但是他還高興。
這意味著,他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臉上原本怯懦恭謹的神就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懶洋洋的困倦。
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喂?”
“喂。”明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然然,你兼職結束了?”
“嗯。”溫盛然道,“算是。”
被易誠攥過的手腕還在作痛,他打開了水龍頭,用涼意沖淡疼痛,
“有什麼事麼?”
“昂。”明珩不疑有他,道,“我想了想,你那個兼職還是太辛苦了,缺錢的話,我在學校附近看到個茶店在招人,我把聯系方式發你吧?”
他想到了什麼:“不過你那個兼職還有多久結束啊,會不會趕不上?”
“沒。”溫盛然關上水龍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日歷,“你發我。”
“誒?”
“我三天后辭職。”溫盛然笑了笑,語氣漫不經心,“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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