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1號系統出現的異常況，很快把主腦代表引了過來，它迅速控制住場面后，立刻讓其他系統和0361號保持距離，避免發生意外的染。

　季桐震驚了好一會兒，得知這個洋娃娃同事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

　主腦代表解決了麻煩后環視四周，就看到了挨在0361號旁邊的0587號系統。

　“0361號怎麼會突然染病毒？”主腦代表用很有的機械聲音質問他。

　季桐也很想問這個問題，他只是跟洋娃娃說了句話，結果被嚇了一大跳。

　“肯定是出bug了。”季桐嫌棄道，“你們系統界流行的病毒真可怕。”

　“……”主腦代表本想說些什麼，結果是被他堵回去了。

　周圍有太多的系統和數據同時存在著，為了最快解決掉0361號上的病毒，主腦直接用了重置功能，讓0361號的數據恢復到了五分鐘前，所以他沒法再溯源出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鑒于今天0587號系統在開會時的不良表現，以及他邊同事出現的離奇意外，主腦覺得有必要將他列為重點關注對象。

　想到這里，主腦發出一長串指令，來了另一個系統。

　而季桐看到對方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造型獨特的黑外，高大的材和俊朗的面孔，整個統上彌漫著一凜冽的氣息。

　這簡直是季桐夢想中的外形。

　“0587號，鑒于你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系統中心將為你安排一位極天賦的人類系統解答疑，這是在服務第一位宿主時就連續拿下多次部考核第一的0499號系統。”

　0499號帥氣的臉龐上出一矜持的微笑，主向季桐出了手：“你好，你也可以我方昊。”

　這個略顯普通的名字跟對方十分酷炫的外表似乎不太相稱，但這是季桐見到的第一位同樣由人類擔任的系統，頓時產生了許多親切。

　在方昊的指導下，季桐和他換了網聯系方式，以后就可以隨時遠程流數據，類似于網絡聊天。

　“昊哥，你平時是怎麼做任務的？怎麼樣才能獲得那麼高的考評分數？”

　季桐很羨慕方昊的帥氣年人外形，他宿主的長度肯定很高，而且據網上顯示的注冊時間，對方為系統才不足兩年，證明他每次都把主線任務完得又快又好，才有這麼快的進度。

　“很簡單，就是要狂。”方昊微微一笑，顯出強大無比的自信，“無論是哪個反派來找事，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宿主，都要讓宿主放出狂妄的狠話，然后在所有人的嘲諷中展現出驚人實力，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季桐聽得眼皮一跳，他怎麼覺得這個系統的思路好像很耳能詳。

　“那個……請問你在哪個題材上班？”

　“最強龍傲天。”

　不得不說，投影世界的題材真是五花八門。

　方昊作為龍傲天題材里的系統，實在太敬業了，連名字都很有X點男主特。

　季桐禮節地吹起彩虹屁：“昊哥一定是準確把握了龍傲天題材的賣點。”

　“沒錯。”方昊一臉傲然，“畢竟我穿書之前每天上課都在看小說，三天就能看完一本X點大長文。”

　原來還是個同齡人。

　季桐愈發覺得親切，隨口問候道：“你讀大幾？”

　“小學五年級。”方昊挑眉道，“你是大學生？這麼老。”

　季桐：！！！

　季桐一臉恍惚，瞳孔地震，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他居然管一個小學生哥。

　這個小學生還嘲諷他老。

　他明明只有三歲半！！

　不過話說回來，連小學生都有大帥比造型了，他居然還只是個三歲半……

　季桐覺得自己簡直遭到了難以形容的沉重打擊，在接下來的會議時間里，他始終保持著思考人生的恍惚表，最終失魂落魄地結束了今天無比奇幻的急會議之行。

　回到宿主的意識空間之后，小機人也顯得怏怏的，有氣無力地跟裴清沅打招呼：“宿主傍晚好，我回來了。”

　教室的窗外正值黃昏，下午的最后一堂課結束了，裴清沅剛準備去食堂吃飯。

　他聽見腦海里傳來的這道悶悶不樂的聲音，怔了片刻，遲疑道：“開會不順利嗎？”

　“沒有，很順利。”季桐惆悵道，“但是開會時間跟人類的會一樣長。”

　裴清沅聽出系統語氣里的憂郁，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他早晨坐在馬路牙子上吃煎餅的滿足表，于是鬼使神差道：“那你是了嗎？”

　……也不是不能。

　季桐下意識地神了一下，又想起現在是在學校，突然冒出來一個小男孩和裴清沅一起吃飯會很奇怪，只好忍痛拒絕。

　“我是數據構的，不會，早上只是好奇而已，宿主快去吃飯吧。”季桐言不由衷道。

　教室里基本走空了，只有幾個格外努力的同學還伏在桌前，爭分奪秒地利用著時間。

　坐在第一排的林子海也在座位上，眉頭皺地盯著眼前還沒做完的卷子，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思都不能好好地放在學習上，一直心浮氣躁。

　全都因為可惡的裴清沅。

　林子海的余察覺到裴清沅站了起來，像是準備下樓去食堂，他頓時覺得更加氣憤。

　他觀察了裴清沅一天，發現他本沒有認真聽老師講的課，一直在做自己的事，這更加坐實了他對裴清沅的判斷：不學無且不求上進的小白臉。

　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心安理得接周老師的任命，還說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

　就在裴清沅從他的課桌旁經過的時候，也許是他過于怨念的視線被覺到了，裴清沅停下了腳步。

　氣氛僵持了幾秒鐘，林子海正想不耐煩地質問對方要干什麼，就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第八題和第二十題錯了。”

　林子海僵了僵，口而出道：“不可能！”

　他猛地抬頭過去，本以為裴清沅會同自己爭辯，結果對方甚至都沒有多給自己一個眼神，而是面無表地走開了。

　而且裴清沅在穿過走廊的時候，臉上還流出了一笑意，仿佛在嘲笑他做錯了題。

　“宿主干得漂亮！”其實是因為腦海里的小機人總算擺沮喪，歡呼了起來，“據我觀察，林子海的眼里只有績，如果他被自己討厭的人指出了錯誤，一定會難得抓心撓肺。”

　“宿主，在這些小反派面前，我們就要狂。”季桐不假思索道，“這樣可以提升任務的完質量，有利于宿主更快獲得長值。”

　他必須盡早擁有大帥比造型，在小學生方昊那里掙回面。

　裴清沅覺得他的系統去開了一次會之后，好像被灌輸了不新的知識，變得很有上進心。

　而他縱容的神在林子海看來，就了一種無比囂張的得意。

　林子海快氣死了。

　他了拳頭，低頭盯著自己沒做完的試卷，不由自主地把第八題和第二十題重新檢查了一遍。

　……他之前寫的答案好像真的有問題。

　正在林子海難以置信的當口，他放在兜里的手機微微震了一下。

　裴言終于回了消息，兩人之間的上一條聊天記錄還是林子海早晨跑去廁所發的。

　[裴清沅被選上當了班長，周老師看起來還喜歡他的。]

　時隔大半天后，裴言只回了短短一句。

　[是嗎？那他一定很厲害。]

　夕斜照進窗的寬敞臥室里，裴言丟開了手機，有些怔忡地著屋外每天都有專人心打理的草坪和花園，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

　裴清沅在他以前待過的學校里過得很好。

　他本來應該為這件事覺得慶幸的。

　因為有很多人都明里暗里地跟他說過，要防備著那個曾經占據了自己人生的人，免得對方不愿接現實，又想回來擾他的家庭，奪走他的父母。

　裴言原本不愿意這樣揣測對方，可這聽起來實在合合理，而且裴清沅的確在一場沒人邀請他的宴會上突兀地出現了。

　在裴家大宅里跟他關系日漸親近的向錦也說，裴清沅是故意趕過來的，所以向錦提議讓他上二中的朋友們聚個會，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相當于讓他們幫忙注意裴清沅的向，省得他再來搗。

　向錦在裴家生活了很多年，對裴家的一切都很悉，初來乍到的裴言很多時候還要依靠他來了解自己的父母，因此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沒多想就照做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裴清沅被現在的環境接納，對裴言來說理應是件好事，等對方徹底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也許就不會再奢那些不屬于他的東西。

　可實際上，裴言卻覺得心里悶悶的。

　今天是周一，所有人都在照常上學，除了他。

　因為他在裴清沅就讀過的學校里學習了一周之后，發現自己有許多跟不上的容，他在二中時學習績不錯，卻沒想到那所私立高中的學習力還要重得多。

　二中并不是市里最好的學校，只能算是中流，在這所在公立系之外的名牌私高里，學生素質要比二中高一大截。

　而他聽說過，裴清沅在轉走之前，一直是年級第一。

　在績之外，這所高中的學生們全都多才多藝，鋼琴、戲劇、馬……學校里有各種各樣的社團，敦促著學生們全面發展。

　裴言過去沒有條件接這些，現在自然也不會，所以母親葉嵐庭索安排他每周上一天課，和周末合并在一起，每周請不同的家教來為他一對一授三天課。

　他的休息日被葉嵐庭親自選擇的禮儀、大提琴以及政治經濟學等課程所填滿。

　在葉嵐庭眼里，優雅的談吐儀態、廣博的知識儲備和面的藝特長是無比重要的事。

　裴言對這位格外端莊麗的母親還存有一點敬畏，盡管他對這些課程一點都不興趣，依然自己努力去學。

　直到今天早上，他打著哈欠起床，迷迷糊糊地回想著今天應該上什麼課，然后在穿過走廊的時候，聽見了提前到來的家教老師與葉嵐庭的對話。

　“……和清沅的聰明不一樣，裴爺雖然勤，但始終缺了一些天賦……”

　那時候他恰好收到了林子海的信息。

　在一旁聽的裴言面繃，很想反駁一句，他本來就對那些課程沒有興趣，自然不會學得很好。

　可林子海的那條短信和家教老師的這句話，同時將一個名字扎進了他心里。

　被他的親生父母毫不猶豫放棄的裴清沅……比他要出得多嗎？

　裴言陡然間清醒過來，困意全消。

　這個念頭像緩慢揮發的毒藥一樣盤踞在他心底，一整天不得安寧。

　他看見家教老師的眉頭越皺越，好不容易結束授課，便朝著葉嵐庭所在的花園走去，大概是去告狀了。

　下午四點以后應該是練習大提琴的時間，但他早早地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裴言坐在風景優的窗戶前，恍惚地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

　如果要用一個通俗的比喻來形容的話，他就像是中了一筆巨額彩票，生活在一瞬間翻天地覆，變得無比富足，認識了那些原來只能在網絡上遠觀的富二代朋友，接到一個浮華得令人眼花繚的世界……

　他是幸運的嗎？

　他覺得應該是。

　多人求都求不來這樣的好事。

　可是這份金燦燦的幸運里，約浮現著一個黑黢黢的深淵。

　在他正胡思想的時候，房間外傳來一陣很有規律的敲門聲。

　裴言已經悉了這個力道，是葉嵐庭。

　他連忙離開椅子，小跑著去開門，沒等門完全打開，就開始急匆匆地解釋：“媽，我一會兒就去練琴，剛才有點困……”

　“沒關系，困了就休息一天。”

　母親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

　葉嵐庭永遠是致麗的，即使在家也毫不敷衍的妝容，澤淡雅的天藍緞面連。

　裴言悄悄松了一口氣，朝母親出笑容：“謝謝媽。”

　即將沉落的夕灑在他們上，一副母子親昵的模樣。

　在淺橘的暈里，葉嵐庭溫地注視著兒子的面孔，隨即出保養得當的纖細手指，將他襯衫上隨意敞開的第一顆扣子扣，耐心平領，直至沒有一褶皺。

　然后輕聲道：“既然老師教得不好，就換掉吧，下周會有新的老師來。”

　“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會比清沅做得更好，對不對？”

　不相信自己的脈和基因會輸給一個鄙無能的鄉下人。

　葉嵐庭本就不喜歡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孩子，那是一個從里到外都顯得不完的作品，從小就執拗地保持著自己的模樣，不愿照著的心意生長。

　幸好，裴清沅不是的孩子。

　還有重新打造作品的機會。

　的布料著裴言的脖頸，他幾乎有一種將要窒息的幻覺——但在母親人的眼神和無條件的信任里，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這份期許。

　他當然會比那個人做得更好。

　他不想再聽見別人把他們倆的名字放在一起。

　裴言覺得自己仿佛站在一場輕飄飄的夢里，水綿延不絕向他涌來，卷起雪白的恨意，沒過他的。

　他憎恨那個魂不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