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沅很快牽回來了一個穿著可的兒園校服的小男孩，他一進店，就很有禮貌地跟何世文打招呼：“叔叔好。”

　何世文特意在門口掛了休息中的牌子，讓忙了一上午的裴清沅和糕點師傅能好好吃頓午飯，休息一下。

　這會兒見到裴清沅接回來的弟弟，他立刻熱地拉開凳子：“你好你好，快過來坐，跟我家星星差不多大，可以當玩伴了……”

　小孩星星總算停止了向日葵運，將目放在新認識的朋友上，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忽然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弟弟你好，你好可呀，我是星星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正目發亮地盯著一屋子糕點看的小男孩突然僵住了，他旁的裴清沅眼里則閃過一笑意。

　雖然他不知道人工智能會不會有年齡，但他覺得系統表現出來的智力水平，應該跟自己差不多，至不像是個小孩子。

　沒想到繼管小學生哥之后，他又了兒園小朋友的弟弟。

　季桐如遭雷擊。

　他握了拳頭，沉痛道：“星星多大了？”

　“我五歲啦。”何星星驕傲道，“上中班了呢！”

　宿主還沒有長度，所以季桐看起來只有三歲多，是最基礎的人類形態，再小就該不方便外出了。

　不過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季桐仰起頭道：“我五歲半，上大班了，星星妹妹。”

　最后幾個字他刻意加了重音。

　“這樣呀，好吧。”何星星不疑有他，惆悵地嘆了口氣，“我又是最小的啦。”

　季桐乘勝追擊：“所以你要我哥哥。”

　何星星聽話地點點頭：“知道啦，小小裴哥哥。”

　爸爸管好看的大哥哥小裴，那麼小裴的弟弟當然就是小小裴。

　季桐：……

　他似乎捍衛了自己的尊嚴，又似乎沒有。

　在一旁圍觀兩個小豆丁比年齡的大人們都笑了起來，何世文當然不相信比兒還矮一點的季桐有五歲，忍不住揶揄道：“小裴，你弟弟這麼小就上大班了，真厲害啊。”

　“嗯。”裴清沅幫他拆開外賣餐盒，面不改地為系統圓謊，“他是個小天才。”

　在宿主的肯定聲中，季桐立刻忘掉了剛才的沮喪，心滿意足地在飯桌邊坐好，跟星星肩并肩。

　果然連宿主也覺得他是天才新人系統。

　這頓午餐很盛，何世文為了慶祝今天猛漲的營業額，點了不菜，鑒于這份功勞要歸給宿主，以及最初發現了這家面包店的他，季桐決定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頤。

　他的食量到的限制，不會太夸張，所以大人們看起來覺得很正常，但在許多不吃飯的小朋友眼里，他簡直太厲害了。

　一旁的何星星時不時轉頭看向專心吃飯的季桐，面震驚，又因為季桐吃得很香，害也忍不住饞了起來。

　于是季桐夾什麼菜吃，也跟著夾，好像他選中的菜會格外香一點，最后比平時多吃了不飯，何世文看得嘖嘖稱奇。

　飯后，裴清沅從玻璃柜里拿出一份上午季桐復讀頻率最高的漿黃牛角包，給他當作甜點。

　已經吃得小肚子圓滾滾的何星星還在看小小裴哥哥吃東西。

　牛角包有小朋友的半張臉那麼大，小小裴哥哥抓住兩頭的尖角，一臉虔誠地咬開中間蓬松的皮，香綿的黃立刻淌了下來，他瞬間滿足地笑彎了眼睛，旁邊的小裴哥哥便拿起紙巾，細心地幫他掉角的食碎屑。

　何星星簡直看呆了。

　猛地咽了咽口水，不顧自己即將超載的肚子，無比地朝何世文喊道：“爸爸！我也要吃！！”

　咔嚓一聲，這一幕被定格在了糕點師傅的手機里。

　他看季桐吃東西的模樣時，頭一次覺得自己做的面包竟然能有這麼好吃，心生歡喜，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畫面中央的小男孩認真又滿足地吃著漿黃牛角包，他專注的眼神讓人覺得吃東西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

　左邊的小孩呆呆地看著他，眼中的呼之出，右邊則有年的半個側影，正作溫地去小男孩臉蛋上不小心沾到的黃皮。

　何世文看著糕點師傅遞過來的手機屏幕，瞬間也被照片里蔓延出的幸福緒染，盯著它傻笑了半天，半晌后突然想到了什麼。

　“小裴和小小裴，我可不可以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掛在店里？我想留個紀念。”

　裴清沅沒有什麼意見，他看向季桐，季桐便點點頭，他也很喜歡這張照片。

　何世文在打印東西這件事上一直都雷厲風行，他興地對季桐丟下一句“以后想吃什麼隨時來”，就又跑去隔壁的打印店了。

　他原本就在這家小而溫馨的面包店里掛了很多兒吃東西的照片，不是為了生意，而是想收集每一份珍貴的回憶。

　下午重新開店的時候，裴清沅“送走”了去上托管班的弟弟，何世文則在收銀臺背后的墻面正中央，小心地掛上了這張剛剛裱好相框的照片，每個進店的客人都能看見。

　總算大飽口福的季桐沒有再追著宿主報菜名了，他穿著明黃的橡膠鞋，老老實實地待在花園里種花，爭當一名熱勞的人工智能，在他邊環繞的蝴蝶輕輕地扇著潔白的蝶翼。

　不久后，反倒是忙到不行的裴清沅主和他說話。

　“牛角包賣了。”裴清沅的聲音里著一錯愕。

　季桐吃牛角包這張照片的染力顯然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整個下午，幾乎每一個進店的客人，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后，都忍不住想買個牛角包嘗一嘗，后面來的人聽說現在賣完了，居然耐心地排起了隊。

　何世文和糕點師傅在詫異之余，連忙停下其他面包的制作，全力以赴地做起了漿黃牛角包。

　星月面包店門口第一次排起了長隊，直接排到了店外的人行道上，旁邊經過的路人好奇打聽，聽說這家在賣一款很好吃的面包，便有人也加了排隊行列，導致隊伍越來越長。

　舉著花鏟的小機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跟當代人類有點節。

　季桐愣了半天，但看著陌生人們盯著自己的照片眼饞牛角包的盛況，心里到底還是涌上一點得意。

　他拍下面包店里人頭攢的場景，發給自己唯一的人類系統網友，還給這個大場面取了個名字。

　[系統0587號分了一段視頻。]

　[系統0587號：《智能AI在早期人類中掀起牛角包風暴的珍貴實錄》]

　方昊回得很快，并當即發表了六點意見。

　[系統0499號：……]

　[系統0499號：你的人類形態怎麼這麼稚？]

　季桐練地無視來自龍傲天小學生的攻擊。

　[系統0587號：對小學生來說可能有些稚，但是對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系統0587號：吃牛角包嗎？/愉快 ]

　龍傲天不屑于吃牛角包并對他冷哼一聲。

　不過季桐沒想到的是，他這句隨口道來的調侃，竟然了附近的年輕人在接下來這段時間里最常說的一句話。

　漿黃牛角包，這款是名字聽起來就很人的面包，迅速出名了。

　很多人在買了牛角包之后，都會模仿季桐在那張照片里的表和姿勢，拍照并發布到網絡上，這些自發的宣發行為漸漸引了風，星月面包店的門口因此天天排起了長隊。

　這下何世文徹底忙不過來了，連忙招了兩個全職員工來店里，周末也仍然需要裴清沅過來。

　鑒于這張照片意外起到的作用，很講道理的何世文是給裴清沅塞了一筆錢，說是給季桐的廣告費，兩人之前還發愁的租金立刻不缺了。

　不過裴清沅并沒有因此辭掉這份兼職，他喜歡這里的環境，輕松又溫馨。

　課間，他聽到邊的同學們好奇地談論起星月面包店的牛角包時，心里總會漫上一陣奇妙的覺。

　那張照片里的小朋友，是一個全世界只有他知道的。

　他兼職的第二個周末，在季桐影響下相當熱衷于搜羅食的籃球隊隊員們，率先發現了裴清沅和弟弟與這家店的關系，頓時驚嘆不已。

　這幾個人高馬大的高中男生沒有借機走后門，而是老老實實地排隊，時不時盯著墻上的可照片，出被征服的傻笑。

　等終于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全都饞得快忍不住了，所以幾個人接過牛角包之后，馬上開，還了裴清沅給他們拍照留念。

　在裴清沅手中的鏡頭里，這群充滿活力的高中男生整齊劃一地站一排，模仿后照片上季桐的作，迫不及待地咬開牛角包。

　然后一個個都被流心黃燙得齜牙咧。

　店里排隊的客人們頓時發出善意的哄笑，巨大的聲浪在空氣里漾開，門口剛從豪車上下來的麗人猝不及防，被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