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發生一小時前,線上討論組。
#「思想結社」(在線人數:37/397)#
『075:還要沉默下去嗎?』
『183:沒有必要,完全沒有必要。大腦早就“轟嘣轟嘣——”響個沒完,簡直要壞掉了。』
『219:老師正在創作新章哦……是火焰呢。』
『183:哦呀,電子黑客什麼的也太狡猾了,我也想鉆進老師的存稿箱啊!』
#「219」申請了「屏幕投放」#
#管理員「甘樂」已批準了「屏幕投放」#
***
“誒,這可真是個好地方。”綠圍巾的青年搖搖晃晃著遠的集裝箱。
下,如金屬怪般的鐵皮被貨堆砌規整的方塊,紅藍相間的結構看起來再穩固不過。
可只需要一顆小小的檸檬,甚至不用嵌其中,比太還要熾熱的火就會將金屬怪炸個碎。
——也聽聽我腦海中的轟鳴吧。
有無數呢喃聲徑直出現在腦海中。
——火焰就是洗滌罪孽的甘。
——而我,則是手握火把的虔誠信徒。
——圣貞德憐憫俯視眾生,以自己的苦難寬恕一切。
——炸吧,炸吧,炸吧!
異能者·梶井基次郎把玩起手里的檸檬炸彈,手機上的文字經過不知名黑客的手筆一點一點浮現在討論組。
能直接黑進野老師電腦,真是方便又無恥的異能。
而即使是可以自由控電子設備的黑客,在由不知名異能者所構造的「思想結社」,也必須向管理員提出申請才能拿到權限。
在異能的保證下,除了固定代號的管理員外,其余申請者將隨機生數字作為代號。
無法反向追蹤ip,也沒有任何個人信息。
一切試圖調查對方份的行為都會被管理員毫不留地踢出討論組。
這是完全自由的平臺,正因如此,梶井基次郎才能毫無顧忌地在上面發言,相信討論組里的大多數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將他們一群“無家可歸”又“糟糕頂”的異能者維系在一起的人,正是野老師。
那麼又怎麼能辜負這份自由呢?
青年的眼里流瀉出期待的緒,笑聲回在整個港口。
漂亮的檸檬從手里騰飛,日吞沒了它在空中的優雅長弧。如棒球運員一樣將檸檬投擲完畢,梶井基次郎夸張地拭汗水,在討論組里打下發言。
『183:諸位!第一聲鳴奏曲就要拉響,讓淪為都市傳說的我們,徹底撕開沉默的帷幕吧~!』
***
橫濱的炸只是一個開端。
在野一未新章發布后的一小時,在世界各地,不論時差,人為天災接連不斷降臨了。
干涸的水城威尼斯,發出刺耳轟鳴的大本鐘,尼羅河畔三角洲的巨塌,西西伯利亞的寒冰化為巨浪,自由神像出詭異的笑。
掀開沉默的一角,機械音向整個世界宣告:「hello,world.」
***
#「思想結社」-管理組(在線人數:4/4)#
『中禪寺秋彥:原來如此,野老師的作品,無論閱讀多次都不得不發出嘆,簡直再最棒不過的“模因”。如“邪祟”之于“妖怪”,“思想”之于“人類”,原來都沒什麼不同。』
『甘樂:模因什麼的……啊啊,就是MEME嘛,文化傳遞的基本單位什麼的。』
『鼠:不過,閱讀了最新章節的諸位,應該對之前我們探討的問題有了新的看法吧。』
『甘樂:是尚未完的最新章節哦,老鼠先生~☆』
『鼠:沒有我小鼠鼠真是幫大忙了。』
『甘樂:就算是我,偶爾也還是會學著人類的樣子讀空氣的啦。話說回來,大家的宣泄也不是毫無緣由。這才過了兩年呢,橫濱應該還算熱鬧一些的地方,至在池袋,異能者已經完全“滅絕”了。』
『麗醬:甘樂又忘記把自己算在了。』
『甘樂:啊哈哈哈哈是呢,就算不把我算作人類也是可以的哦。』
『鼠:可惜我沒有在日本,不然就能和「麗醬」一樣,有機會和老師對談了。』
『麗醬:挖掘結社員信息的行為違反了討論組規定,作為管理員之一的老鼠先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甘樂:哇哦,氣氛劍拔弩張了~☆』
『中禪寺秋彥:這樣一來,那些裝聾作啞的人也不得不正視野老師了吧。』
『中禪寺秋彥:老夫很期待,野老師會怎麼做?』
***
野一未對「思想結社」的事毫無所知,此刻正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被福澤諭吉帶著尋找安全的地方避難。
是的,避難。
炸發生在多災多難的橫濱港,非常不巧的是,港口運輸的貨中有大量以“降溫噴霧”為借口走|私境的LPG,也就是,化石油氣。
火焰從港口不斷蔓延,將所有接的東西吞沒殆盡,港口算是橫濱最現代化建設的地帶,也正因如此,金屬不耐火,因炸岌岌可危的架構稍微加熱便分崩離析。
大規模的燃引起了恐慌,街道喇叭里傳出的機械音更是火上澆油。
堪比地震的地山搖,因為貨被炸得一干二凈而走上街頭的Mafia,政府遲遲沒有發布安穩人心的通告。
多方面加持下,橫濱徹底混了。
“我最新章還沒寫完,這樣強行中斷創作者的思路是會遭天譴的!”一未步履匆匆,臉上滿是憤憤之。
“你這家伙,真是半點自覺都沒有啊。”江戶川步吐槽道,“名偵探早就說過吧,新章發表的隔天就會被找上門——唯一的失算就是他們甚至等不到隔天!”
一未:“休想把所有的罪責推到我頭上,這里是橫濱,發生個炸什麼的不算過分吧?”
步:“又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大人。”
一未:“先不說那個,我也想喝波子汽水,步。”
步:“你搶搶看,這是比煽炸更丑陋的惡行。”
一未:“薯片呢?你的書包里裝的全是薯片吧。”
步:“福澤大叔!管管這個罪犯!”
福澤諭吉:“……”
事到如今了,你們能不能安分一點?
福澤諭吉忍耐著把這一大一小扔進海里燙的沖,在心里發出了|。
即使不管對于書包的薯片展開爭奪的兩人,現場也實在是太混了。
大戰留的防空了此刻給予人們安心的港灣,驚疑不定的眾人,哭啼的嬰兒,蹣跚逃命的老孺……
看著這些,福澤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明明一切都在緩慢向好的一面發展,普通人也好,異能者也罷,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了。
為什麼還是會有不斷破壞社會安定的人存在呢?
“完蛋了啊一未,你把福澤大叔惹怒了。”步湊到一未耳畔,悄悄說,“看見他的眼神了嗎,比橫濱港的火焰更熾熱的憤怒,要是被抓住,你就真的完蛋了。”
步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預想中的反駁,抓住機會從野一未手里搶回了書包,抬頭便看見青年的目。
他正注視著幫助其他人行的福澤諭吉。
福澤用可以輕而易舉折斷年男的手,笨拙地攙扶著行不便的老人,又從人手里接過應急行李,得到謝的臉依舊沉穩,仔細看,還能看出不易察覺的嘆息。
以及步口中的憤怒。
*要是手里有刀劍,他就無法騰出手來幫助讓人;要是手里沒有刀劍,他就無法殺開污濁。
人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
在平時,福澤諭吉將這種不甘完全包裹在里,可橫濱的火焰將那層鋼鐵融化了,出了一隅。
炸聲和機械音拉開的何止是不安的帷幕,還有沉默者給自己套上的桎梏。
在桎梏中,野一未終于看清了福澤諭吉。
“是我的錯。”青年輕聲說。
“……”步敢肯定,他絕對不是在為了炸的事道歉。
果然,青年接著開口了:
“我怎麼會誤以為這是渺小的正義呢,明明是用刀劍劈開黑暗的高昂靈魂啊……真是了不起。這種自認愧,卻還是堅如磐石不為外所的本心,我怎麼會誤認為「渺小」,實在是大錯特錯。”
晦暗的防空只有微弱的束,背對著所有線的野一未時常因為淺笑而彎起的眼睜開,出整個茶的淺瞳,卻是完全沒有的。
在步看來,野一未就像是嗅到了腥氣息的猛禽,僅憑著的本能向獵傾靠。
那種野生的侵略一點一點外溢,在離福澤諭吉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耐心又狡猾。
“果然,劇的推還是必須依靠「矛盾」,雖然核心矛盾一直是這個社會,但如果沒有催化,故事無論如何也發展不下去。”
步皺起眉,荒謬的事實從他嗓子里出來:“……你在為火焰而高興。”
一未搖頭:“我在為故事而歡呼。”
這時,著黑制服的士兵從防空狹窄的口涌,整齊的腳步引發共振,將頂端的節能燈震得搖晃。
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其他人或許不算了解,但以前經常和方打道的福澤諭吉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暗瓦」——隸屬異能特務科,是國最強的,鎮異能者的特種部隊。
黑士兵中走出一位背著手的人,他的視線掃過一周,在看見福澤諭吉后微微一頓,接著才狀若無事地挪開,最后停在野一未上。
莊嚴又冷酷的聲音回在整個空間:“野一未,請和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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