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原本不般若。
至于原本什麼,時過去太久,本人也不太記得了。
他只記得,在那個沒有魔神的平凡世界,自己只是去參加了一次漫展,然后在和一個頭戴白花,金發白的coser合了一個影,然后眼睛一睜一閉,就了夜叉一族新生的。
族中長輩賜名——
般若。
夢之魔聲領地中資源匱乏,他與伐難等同輩的夜叉時甚至以雪為食。般若五歲的時候,伐難偶然得到一面人類的梳妝鏡,為了安生病發熱的般若,興高采烈地將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珍寶拿給般若看。至此,般若這才第一次清楚地看見自己此生的樣貌。
銀發碧眸,白如雪,縱使尚且年,仍然能依稀窺見年后絕的姿容。
躺在床上燒得滿臉通紅,幾乎要把魂都咳出來的般若:“咳咳咳……!”
還別說,長得好看的。
而在穿越后,有個問題從出生始一直縈繞在般若的腦海中,那就是——
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抱著這樣深深的疑問逐年長大,十四歲那年,般若必須上戰場了。
般若意喻食人的惡鬼。盡管有這樣一個兇惡的名字,般若本人卻孱弱多病,年極食雪的經歷讓他的健康狀況雪上加霜,日常生活中一步一咳,軀也看起來羸弱無力。
與同族結實強橫的軀相比,他多顯得有些弱小了,與人對戰中并不占優勢。
某次力有不敵,般若倉皇逃竄,卻意外遇見了一位的魔神。
金神力煌煌生威,手中天星燦如烈,眼尾的丹赤之為其更添幾分神。祂高高在上地浮在半空,漸變的馬尾隨風飄揚,黃金的眼眸遠比石珀更加璀璨純粹。
那應是真正的神明該有的模樣,而祂的名字,拉克斯。
臉上沾著泥土,狼狽趴在地上的般若努力仰著祂。
鐘離,巖神,拉克斯。
哪怕沒玩過那個熱度頗高的款二次元手游,般若也知道這個火出圈的男神級紙片人。
困擾自己多時的問題終于尋得了答案。
這里是提瓦特大陸。
勉強撿回一條命的般若回到族地,把自己關在房思考多日,做下了決定。
戰場上橫尸遍地,土地被浸染,今日還笑著相互鼓氣的族人,可能明日就只剩一座簡陋的墳冢。甘心當一枚棋子只會讓自己無能為力面對一切,要為自己,為夜叉一族爭取些什麼,自己一定要為執棋人。
于是他冒死覲見了夢之魔神,然后,在獻策功后,為夜叉一族中唯一不用上戰場的夜叉。
“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魔神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喃喃低語,“這樣的智慧……連魔神也會膽寒。”
般若單膝跪在地上,低眉順目。
“過來。”魔神說,“向我展示你的忠心。”
般若順從地走向前,魔神出尖利的食指點在般若眉心,劇烈的疼痛在腦中猛然炸開,使他控制不住地捂住額頭癱倒在地,冷汗漣漣。
拼命咬著,般若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地慘出聲。
“忍耐力不錯。”魔神饒有興味地說。
般若勉力抬起頭,出一個溫順的微笑,“謝您的夸贊。”
魔神欣賞夠了般若的慘態,慵懶地用右手支撐著側臉,說:“你腦中的咒文是什麼,應該明白吧。”
“不·要·背·叛·我。”夢之魔神表沉,一字一句地說,倏忽展一笑,“你會乖乖的,對吧。”
腦中的劇痛逐漸消退,般若的臉因疼痛而失去了,面對反覆無常的魔神,他低聲下氣地回答:“是,我的主人。”心中卻幾乎要大笑出聲。
果然,祂不會相信任何人,自己展出值得利用的智慧,必然會讓祂種下最苛刻的咒文,以保證祂能將自己完全地攥在手心。
這個咒文,能讓祂輕易地決定自己生死,而魔神死了,自己也會隨之殉葬。
這樣的結果完全在般若的預料之中,而夢之魔神絕對想不到,這個讓祂到安心的咒文,也可以在關鍵時刻化為自己的絕佳利。
……
“醒醒般若!”
一陣抵在肩膀的輕輕搖晃讓般若從睡夢中醒來,他捂著腦袋從床上做起,腦海中,夢里的往日種種還未消散,乍見浮舍,竟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祂要召見你。”浮舍臉蒼白地說道,表滿是擔憂。
般若將他上下掃視一遍,見幾道傷痕橫陳于之上,皆出于夢之魔神之手。
“咳咳,我知道了。”般若說。
他起床整理好冠,與浮舍循著悉的道路向宮殿走去。遠遠地還未至宮殿之,便可清楚地聽見夢之魔神在殿大發雷霆。
“拉克斯!”祂低吼著,“你竟如此不給我面子!”
應達和彌怒跪在殿,與浮舍一樣,渾遍布著傷口。見般若走來,眼中不自覺地浮現焦急憂心之。
“啪!”伴隨響亮的破空之聲,般若姣好的臉蛋上瞬間出現一道痕。
“解釋。”夢之魔神測測地說。
“是我的預判有誤。”般若主俯認錯,舉手置于前心臟,恭順地說道,“沒想到赫烏利亞的子民會如此輕易地舍棄自己的神明,投向拉克斯。不過,主人不必因此氣憤。”
“是嗎?”夢之魔神支著腦袋,眉間云籠罩,“還是你在推卸自己上的責任?”
般若將段得更低了一些,“并非如此。只是屬下覺得,既然赫烏利亞的信眾膽敢謀殺自己神明,那難保他們來到我們領地后,不會謀劃同樣的事。”
他侃侃而談,“況且,拉克斯雖帶走了信眾,但他并未手我們占領地中之鹽,想必也非存心與我們起沖突。畢竟歸離原除拉克斯外,還有塵之魔神歸終,爐灶之魔神馬科修斯,以及若陀龍王……”
話還未說完,夢之魔神揮手又是一道狠利的攻擊,在般若手臂上落下一道深可見骨的鞭痕。
般若形一個踉蹌,勉強沒有倒下,形如涓涓細流沿著實的手臂流至指尖,在的大理石地面上落下幾點花。
祂冷冷地笑了。
“看來,你的意思是我太過弱小了,都不值得讓拉克斯他們在意是嗎?”夢之魔神把玩著手中的鞭子,慢條斯理地說。
“屬下沒有此意。”般若抑制住想要咳嗽的,竟然笑了起來,他恭敬地說:“主人當然不弱小,反而強大無匹。拉克斯以為我們弱小,而這正是我們的優勢。”
夢之魔神臉晴不定,不知對這番解釋是否滿意。
宮殿一時寂靜,半晌,才聽見祂發話,“我聽說奧塞爾最近蠢蠢,過幾日我會去拜訪祂。至于你——”
夢之魔神垂眸覷著他,“此番有功有過,但功過不能相抵,明日去水牢領罰。”
說罷,祂袖子一甩,“都滾!”
幾位夜叉走出宮殿,待距離夠遠,他們面面相覷,應達看著幾人上的傷口苦笑。
原本出征時沒什麼傷,這回覲見夢之魔神全補回來了。
應達轉向般若,又是心疼又是恨鐵不鋼地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說,“你啊你!向來機敏,今日說話怎麼這麼不小心!”
夢之魔神的力量在魔神中只能排中流,提起拉克斯歸終等魔神不是踩祂的雷點麼?!
般若半掩著,似真似假地抱怨:“……咳咳!真話不中聽啊。”
他肩膀的草系神之眼泛起芒,點點暖流拂過夜叉們的傷口,轉眼間,傷口恢復如初,只有破碎的能彰顯夜叉們剛過的苦楚并非假象。
浮舍贊揚道:“般若的治療能力又進步了。”
般若說:“大家今天是因我苦了。”
應達叉著腰,雙眉一豎,火的頭發烈如驕,“不要這麼說,我們本來就是家人。”
浮舍也在一旁點點頭。
般若已經習慣了此等言行,卻依舊不自覺地眉目溫了些許,語氣也輕了些,“嗯。”
唯有彌怒神復雜地看著他,落下一句冷的“早點休息”后,轉便走。
應達著彌怒的背影納悶道:“彌怒怎麼回事?”
般若不以為意,這位巖夜叉大概還在顧慮自己的計劃。彌怒所知甚,幾乎全然被蒙在鼓里,卻又能清楚地覺到自己與族人都在般若的算計中,這覺想象都知道不太好,對自己生有怒意也在所難免。
“大概是心不好吧。”般若說,“你們也先早些回去休息。”
般若與浮舍應達揮手告別,行到半路,一陣輕的風吹過他的耳畔。
“嗯?”般若向夢之魔神的領地邊界。
是風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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