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問出來,班頓時響起不笑聲,仿佛問了什麼眾人皆知的可笑問題。
“要是知道異變植為什麼異變,我們還會死人?”有男生忍不住揚聲嘲笑,“別多事了。”
趙離濃甚至沒有分神回頭去看那個說話的男生,依舊認真向講臺上的康安茹。
康安茹因為傷,從一開始進來,臉就不好看,大有快速結束這堂課的意思。從趙離濃問出這個問題后,眉心皺,臉變得更差。
教室眾人見狀,笑聲漸漸變小,紛紛看向似乎把老師惹怒的趙離濃,大部分人眼中不自覺升起責怪不滿。
“為什麼這麼問?”康安茹突然反問。
趙離濃站在下方,對上講臺上老師的眼睛:“我想知道植異變前有什麼前兆或者特征。”
康安茹瞇眼,定定看了一會,終于道:“這是下堂課的容,既然有人問了,我就直接說。異變植指的是異常變化的植,凡生病、遭遇蟲害等問題的植最易發生異變,而這種異變最后會統一導致植迅速巨大化,捕獵。”
顯然包括人類。
“正常生長的植不會異變?”趙離濃在腦上搜過關于異變植,空白一片,像是有人故意屏蔽了這方面的資料信息。
“目前基地的植作種子經過中央研究院篩選,正常生長基本不會異變。”康安茹目落在趙離濃上,最后掃了一圈底下的學生,“好了,接下來發種子,這是你們期末考核容。”
不想再深討這個話題,或許是怕影響課程進度。
趙離濃思及便重新坐了下來,旁邊何月生立刻偏頭靠近:“你剛才說‘有什麼前兆’,沒有說‘有沒有前兆’,好像篤定植異變前有變化。”
“有什麼”和“有沒有”這兩個詞預設立場完全不一樣,前者預設已經有了,但不知道是什麼,而后者還不清楚有或沒有。
趙離濃一愣,沒想到何月生這麼敏銳。
隨口道:“凡事皆有征兆,我猜異變植也有。”
趙離濃不過是出于專業本能,認為異變有前兆。
就像植生病,有時候表面看不出原因,只有拔/出來后,才能發現部已經出現問題。
“這樣……”何月生若有所思,“我覺你懂的。”
“說不上懂。”趙離濃從不覺得懂,世界上的植太多太繁復,原來跟著導師到跑,時常會被各種植驚艷,嘆自然神奇。
“小趙同學,我們做鄰居吧。”何月生突然道。
趙離濃扭頭看向他:“?”
“待會領完種子,我們每人能分到一塊地。”何月生點開地圖,放大基地西邊,“新生的地在這個方向,長2米,寬1米。”
“自己選?”趙離濃問他。
何月生點頭:“對,先到先得。”
這時臺上康安茹已經離開,有兩個高年級學生進來,一個抱著箱子,開始發種植包,另一個開著腦在記錄,正好走到他們面前,丟下兩件種植包。
種植包是兩寸大小的塑料自封袋,有紙簽,里面裝了十粒種子。
趙離濃垂眸看著袋子里的種子,扁平狀,邊緣有細小絨,這是番茄種子。
旁邊何月生已經手將桌上兩個袋子翻過來,出正面的紙簽,上面寫有“馬蹄番茄”幾個字。
“居然是番茄種子。”何月生拿起袋子湊近看,“番茄很貴的,我只吃過一次。”
趙離濃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各種番茄病害,只是不知道植病蟲害到什麼程度才會發生異變。
原來的世界里,番茄生病蟲害能用藥,救不回來可以拔除,但在這個世界種番茄,它們病了,最后卻可能要人命……
另一個高年級生抬起手環,掃描何月生和趙離濃的臉后,問:“想選什麼種子?”
他說的是每人免費自選的種子。
趙離濃想了想問:“自選的種子種出來可不可以賣?”
高年級生并不驚訝這個問題,點頭:“隨你們自己理。”
“我要生菜種子。”趙離濃道。
生菜長得快,相對好種,新生福利時間有限,得早點賺積分。
何月生見狀,立刻道:“我也要生菜種子。”
高年級生做好登記,便和另一人繼續往后走,等到將所有種植包發完,登記好自選種子,他們便通知新生分地的事,帶著他們去田區。
不止農學C班,整個18層的新生班級前后下樓,在高年級生的帶領下,走出圓樓,上大車。
“離濃!”佟同一出來就見到前面的趙離濃,立刻喊。
趙離濃回頭見到室友,下意識放慢腳步,等著佟同從人群中過來。旁邊何月生見狀,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問了學姐,說基地有藤彩虹的種子。”佟同過來,對兩人興道,“雖然只有一粒,但學姐查過了,說種子活不錯。”
“藤彩虹好養活。”趙離濃有時候覺得在佟同上見到自己導師的影子,對植有無限熱,即便佟同只對藤彩虹興趣。
“我要上車了,回去聊。”佟同見到自己班級的車,匆匆和趙離濃、何月生揮手離開。
……
第九農學基地分城區和田區,城區就是三大圈建筑,供基地的學生們生活學習。田區則是農學生種植的地方,有天田地,也有大棚區,還有許多未經開荒理的地。
新生這邊分的地就是天田地,三千人分地,面積不算小。每個專業有固定區域,里面的地靠搶,所有人一下車便開始四散開來,選著想要的地,上自己名字的旗。
旗是車上發的,每人用筆在旗面上寫好名字。
趙離濃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番茄種子,拎著旗子往地勢高的田地走去,何月生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上去。
“太邊上了。”何月生沒忍住提醒,“這里還有一大半荒地沒有開墾,越靠邊越荒,只會定期灑防護,可能有異變雜草,很危險。”
趙離濃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大部分新生都往中間選。
西邊并不是平原,而是起起伏伏的地勢,只有基地開墾給新生的地比較平緩,中間最為規整,看起來很適合種植。
趙離濃搖頭:“中間的地太低,下雨容易積水。”
如果這個世界的天氣和原來世界的一樣,到了五六月便多雨,到時候一旦積水,加上高溫環境,番茄極容易產生病害。
趙離濃并沒有避著誰說話,旁邊也有班上的人聽見的話,但無人在意。
“說好了做鄰居。”何月生咬牙跟上的腳步,“只要基地定期灑防護,應該不會有異變雜草。”
趙離濃選在了農學C班最邊上,不遠就是荒地,用鐵網擋著,在地頭上了寫有自己名字的旗子。
何月生在隔壁上旗子:“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小趙同學。”
小趙同學此刻正蹲在地里,用手抓了一把土,著看了片刻,隨后張開指,讓泥土緩緩灑下,最后手掌一翻,便將土全部抖落。
2x1米的地種十株馬蹄番茄,勉強夠用了。
“趙離濃,何月生。”待所有新生完旗,高年級生又抱著箱子過來,喊兩人名字,“你們的自選種子。”
同樣兩寸塑料自封袋,但這次里面的生菜種子占了袋子三分之一。
——有點多。
趙離濃心想,這塊地估計種不下。
扭頭問何月生這個問題。
“我們可以在中央基地網買盆買土。”何月生用自己腦打開中央基地網,“你看,盆不貴,小盆只要10積分,一袋殺菌殺蟲的安全土也才99積分。”
趙離濃:“……”
連一袋土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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