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走乙游戲的劇。

　這個“聲音很悉”“好久不見”的靳驚，在劇里，和主應該有什麼前塵往事。

　問題是，倆人是有多大仇，初始值才能弄出負一百？

　楚酒試探著問徐經理：“剛才是誰的電話？”

　徐經理抬起眼皮，死氣沉沉的黑眼珠定在楚酒臉上，竟然回答了。

　“是咱們公司的靳總。你們這批新人和其他幾批一樣，得先去參加測試，其中最優秀的一個進靳總的書，其他合格的進其他部門，靳總說了，凡是績不合格的，一律都得淘汰。”

　原來測試第一名才可以進靳總的書。

　這哪是職測試，明明是靳總的書選拔賽。

　徐經理說的“淘汰”兩個字，讓頭頂草翻工牌的手都不會了，他問：“你說‘淘汰’？”

　徐經理面無表，“對。”

　刀刃鼻淘汰了，兔子眼睛也淘汰了，淘汰是什麼意思，現在幾個人都懂。

　瘦長條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放著刀刃鼻尸的方向。

　他指著那邊說不出話來。

　刀刃鼻的尸剛剛被他們放在了安全通道門口，現在那里什麼都沒有，不知什麼時候，和兔子眼睛的尸一樣，也不見了。

　頭頂草慘白著臉，里在小聲絮叨：“……我就不應該來玩什麼驚悚游戲……”

　徐經理像沒聽見一樣，指揮那個舒恬的年輕孩，“你帶他們幾個去五樓參加職考試。”

　舒恬默默地站起來，看了楚酒他們一眼，眼中都是同。

　走在前面，一句話都不說，帶著楚酒他們三個去乘電梯。

　往電梯方向走的路上，楚酒腳下拐了拐。

　特意路過剛剛兔子眼睛躺著的地方，不聲地用足尖踢了踢。

　空的。

　楚酒一直留意著這邊，并沒看到有人過來，兔子眼睛的尸卻真的沒了。

　這個地方奇奇怪怪。

　電梯來得很快。

　電梯里燈依舊慘白，瘆人的背景音樂又來了，幽幽地響著，舒恬練地按了其中一個電梯按鈕。

　舒恬不是正式員工，終于不用再笑了，楚酒收起一直咧著的角，了發僵的臉，向前挪了一點。

　用得盡可能低的聲音問舒恬：“這里是怎麼回事？”

　過了好幾秒，才聽到舒恬微不可聞的聲音，“我也不知道。”

　又停了停，說：“我才進來兩天多。”

　楚酒：“沒有下過班？”

　舒恬答：“不下班。這里是007工作制。”

　福報不小。

　舒恬安靜了片刻，忽然問楚酒：“這里工牌上顯示的都是真名，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楚酒？”

　頭頂草他們沒聽懂，問：“那個楚酒……哪個楚酒？”

　楚酒沒有說話。

　沒回答，舒恬就自己繼續小聲說：“我在治安局工作，和同事無意中進了這個游戲繭。我以前在局里讀過你的檔案。”

　楚酒繼續不吭聲。

　舒恬轉過頭，向楚酒，又迅速回過頭。

　用低到快聽不見的聲音說了句話。

　不過楚酒聽清了，說的是：“我知道你懂這個系統，這里全是活人。救救我們。”

　電梯叮地一聲停了，五樓到了。

　五樓也是一大片辦公區，人人都坐在電腦前忙著，卻很安靜，只有敲擊鍵盤的嗒嗒聲。

　舒恬不再說話，走在前面，把幾個人帶到一間會議室門前，手打開門。

　開門之前，楚酒聽到輕聲說：“一定要通過測試。”

　會議室里，橢圓形的會議桌周圍坐著十幾個人，齊刷刷地抬起頭。每一個都一臉驚恐，每一個前掛著的都是黃的試用期員工工牌。

　多數人都沒戴手環，有人的手環還攥在手里，可見都試過摘掉手環離幻象這招了，沒用。

　楚酒他們剛找到空位坐下，就有旁邊的人試試探探地低聲問：“你們也是進游戲繭的玩家？”

　楚酒點頭，隨手拂過他的角。

　也是活人。

　看他們慌張的神，也能猜得出來，應該都是玩家。

　會議室的門又開了，這回進來的是個掛藍工牌的“正式員工”，是個神嚴肅的男人，留著寸頭。

　所有試用期員工抬起頭，在看向寸頭男的一瞬間，一起刷地咧開，出八顆牙的笑容，整齊劃一。

　全都是被規則狠狠教育過的乖員工。

　寸頭男放下懷里抱著的一大摞裝訂好的文件，“這是公司的資料，包括企業文化、組織結構和考核評估制度等等，給你們二十分鐘悉一下，之后我們會有個閉卷的小測試。”

　這就是舒恬口中一定要通過的測試。

　績好的過關，績差的淘汰。

　文件被一份份傳了下來。

　資料一手，楚酒眼前又自出現幾行字，是漂亮的花字：

　【你太累了，一陣眩暈，資料上的文字糊一片】

　【挑戰：通過測試】

　【獎勵：？？？】

　這個乙系統竟然會發任務。

　楚酒翻開文件，果然，上面的文字就像蒙了一層馬賽克一樣，糊一片黑白灰的小格子，一個字都看不清楚。

　楚酒火速瞥了一眼隔壁瘦長條手里的文件。

　也是一樣。

　明明看其他東西都很清晰，可是只要視線一落到文件的紙頁上，馬賽克立刻生效。

　楚酒拿起這沓文件，飛快地左右晃了晃。

　得多快都沒用。比視頻網站打的碼還細，遮得一個字都看不見。

　楚酒翻到反面，看了看，也是一片模糊。

　系統在的視覺上了手腳，只要的目落在文件上，穩穩地立刻打碼。

　容都看不到，這試本沒法考。

　楚酒默默地掏出手機。

　好在手機還有一點電量，楚酒把鏡頭對準文件。

　手機屏幕上，文件上的字清晰地顯現出來。

　果然，系統只在看文件的視覺效果上打了馬賽克，對手機屏幕卻完全沒作用。

　一切搞定。

　楚酒對著鏡頭翻了翻，發現這是整整一本匯總了公司各種信息的大雜燴，林林總總，可以考的點差不多有幾百條。

　幾百個知識點，要在二十分鐘看完，還要考，力不算小。

　楚酒快速瀏覽一遍，剛開始逐頁讀時，就又有人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是個男人，楚酒一眼就認出了他的。

　很長，就是剛剛在樓梯間琢磨著踹一腳的那兩條，西尤其與眾不同，瞎子都看得出，料質地比其他人上那些系統生的西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倒立人也來了。只不過這回是正著的。

　他走進來，順手帶上門，低聲說了句，“抱歉，遲到了。”

　他匆匆找了個位置坐下，在橢圓會議桌的盡頭，和楚酒遙遙相對。

　他一進來，房間里所有的人，無論男，全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個臉的世界，人均高鼻梁大眼睛，他卻不太一樣。

　他的臉清俊舒朗，很自然，似乎沒花什麼心思在臉上，又像是用了極大的功夫，才能這樣難得地一分不多，一分不，剛剛好。

　尤其是一雙眼睛，從容沉穩，不帶毫稚氣。

　像是一封寫滿千言萬語的信，因為種種的種種，又一團，丟進書桌屜的角落里，終究沒有寄出去。

　這樣的眼睛，襯得一會議室夸張的歐式大眼珠個頂個的空無。

　別人都在看他的臉，只有楚酒目下移。

　臉再好看，也可能只是幻象而已，只能說明他臉的技好，一出游戲繭，還不知道是什麼妖魔鬼怪。

　楚酒在盯著他前晃來晃去的工牌。

　很奇怪，是黃的試用期工牌。

　剛才在樓梯間，他掛的明明還是金的管理層工牌。

　頭一回看見有人反向升職。

　他不止把工牌換了，還特地趕過來參加新員工的職測試。

　工牌上有他的名字——韓序。

　楚酒覺得這名字有點眼，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大概是不想對人笑，他始終垂著眼眸，目本不跟監考的寸頭男有任何接。

　他這樣一個公司的管理層，換試用期工牌來參加新員工測試，寸頭男好像也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照樣也發給他一份資料。

　韓序接過來，姿態淡定地低頭翻閱。

　楚酒收回目，清掉腦中雜念，繼續認真看自己的手機。

　二十分鐘過得飛快，楚酒的手機耗盡了最后一點電量，屏幕黑了。

　寸頭男敲敲桌子，“時間到了。”

　一片痛苦的哀嚎，有人快哭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記得住？”

　寸頭男恍若無聞，站起來，拿過一沓試卷，“現在開始測試，限時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