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起，蕭以歌跟莫菲菲吃過晚飯來到凌海弓社的門前。

　莫菲菲覺得蕭以歌有腦子進水的癥狀。

　不但突發奇想箭，還在去箭館的前一天惡補箭運的基礎知識。

　“珍珠加班，只有我遭殃……”莫菲菲唉聲嘆氣，打量著眼前裝潢設計都是文藝小資風格的箭館，“你要是太閑了，我們可以去玩劇本殺嘛，箭有什麼好玩的。”

　的甜嗓不管怎麼發牢，都讓人有種無法生氣責怪的天然能力，再加上的外表十分顯小，兩頰還消不去的嬰兒，又扎了個青春無敵的丸子頭，更是活潑靈。

　蕭以歌不無期待地彎起：“想玩能手的游戲。”

　莫菲菲抖著角，把蕭以歌從頭到腳端量一遍：“……你穿著子手？”

　是沒玩過箭，這個運穿子是可以的麼？

　特別是蕭以歌一冰藍法式復古及膝，長卷發攏在背后，前的深領被黛藍帶系出的蝴蝶結收尾，恰到好地將鎖骨半掩，再輔以一枚水滴形鎖骨鏈，清新淡雅與曼妙曲線相得益彰。

　這哪是來運的，是來相親的吧。

　蕭以歌對微挑眉梢，眼波流轉間風顯：“有什麼問題？”

　沒等莫菲菲再質疑，蕭以歌過去推門而。

　后面的莫菲菲連忙跟上。

　箭館的部同樣是文藝風格，大廳明亮寬敞，右側放置著幾排砌滿了書籍的書架，從標注的類別上來看，不只有箭相關的書籍，也有年輕人喜歡的小說漫畫和雜志。

　左側則是幾列展示架，各式近代弓箭向客人們靜靜地表現著自己優的外形，在標注著“僅觀賞”的架子上還陳列著古代傳統弓箭，古今相融的氛圍十足。

　這個時間大概是箭館客流量高峰，大廳里的娛樂區被不活力滿滿的大學生占據，邊喝著碳酸飲料邊嬉鬧取笑，還有一些挑好弓箭的客人被陸續引去箭道。

　莫菲菲驚嘆道：“哇，多人的誒……”

　前臺的接待過來迎接們，比們年長幾歲的人溫和而客氣：“兩位是第一次來吧，之前沒見過，是對箭興趣麼？”

　莫菲菲回答不了這些問題，忙用手臂捅了捅蕭以歌。

　蕭以歌“嗯”了聲，“以前沒有玩過，想試試看。”

　雖然昨天臨時補充了一些知識，但沒有臨其境，總是紙上談兵的，怎麼也不能在專業人士面前說自己了解到什麼地步。

　那接待笑道：“正常的，我們這項運還比較小眾。”邊說邊側過引們去會客區，并繼續介紹道：“箭館里訓練和娛樂都有，你們是新手，需要有人在旁邊輔助。”

　蕭以歌跟莫菲菲在沙發坐下，接待為們倒了兩杯茶水，再將一份介紹冊打開。

　“現在有幾種模式供選擇，一種是專業教練，這種更合適離了新手期的人。另一種是我們這里的兼職接待，為你提供一些基本服務，比如拔箭、換箭靶等等。”

　蕭以歌對手中的介紹冊一目十行，眉心不自覺地蹙。

　莫菲菲聽得太發漲，主提出異議：“這也太極端了，要麼專業教練，要麼什麼也不會……有沒有折中一點的？”

　一語點明中心。

　那接待又是一笑，將桌面上的介紹冊再翻過幾頁：“我正要說折中的呢，還有一種模式是在教練跟接待之間的陪練。這些陪練都是教練教出來的，從業至有三年，多的都快十年了，在技上不比教練差。”

　蕭以歌的眉頭在聽到有陪練時松開，追問道：“陪練可以挑麼？”

　“當……”

　接待的回答才出來一個字，忍不住好奇去翻介紹冊的莫菲菲忽然平地一聲雷。

　“臥槽，蘇杭！”

　介紹冊上展開的正是陪練們的相關履歷，蘇杭的簡介就排在最顯眼的第一個。

　那接待以為莫菲菲被蘇杭的價格嚇壞了，忙安道：“別慌別慌，你這眼神也是太好了，直接就看上我們這價格最高的陪練。的技跟人氣是陪練里最高的，但別的陪練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你看看底下這幾個……”

　給莫菲菲指了指底下的陪練，莫菲菲倒是轉就揪住了蕭以歌的手臂。

　“好家伙，你故意的吧？”莫菲菲睜大了眼睛，低了聲音既驚又怒地問，“莫名其妙想玩箭，還剛好來蘇杭兼職的箭館，你當我是傻子啊？”

　這要不是故意的，莫菲菲三個字倒著寫！

　先赴程昱哲的約，又調查蘇杭的信息，現在還專門上蘇杭兼職的箭館來，這要不是對程昱哲上心，真想不到別的理由。

　想到好好的一朵玫瑰花要在牛糞上，真是五味雜陳。

　蕭以歌氣定神閑，角還悠悠地翹起來，“就是故意的。”

　從們分別的那一年，各自奔赴通向前程道路的大學起，蘇杭就在這里兼職了。

　起初的蘇杭當然不會箭，這里的老板也沒有第一時間收下，而箭館給出的薪資厚，急于分擔家中經濟力的蘇杭便與老板打了個賭。

　賭能在一周之能夠練使用弓箭，一個月之能夠比當時箭館里的所有陪練都優秀。

　如果做到了，箭館就收下，那一個月的訓練費用也當作是給的職培訓。要是做不到，就不再堅持，且按照客人的費用來支付那一個月的金額。

　那段時間里，蘇杭沒課的時候先去做別的兼職，然后再來箭館。

　每天看著箭館里的老手們練習，聽他們傳授經驗，再起早貪黑地訓練，終于在一個月后箭館的部比賽里取得優勝。

　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做跟錢無關的事。

　這是蕭以歌聽到這些過往以后，心的第一。

　“……兩位，是覺得這些陪練都不合適麼？”

　接待看們在咬耳朵，暫停介紹詢問道。

　“沒有……”蕭以歌安地拍了拍炸的莫菲菲手背，視線越過看向那接待，微微笑開，“不過我們都還沒接過，想先看看作，然后再考慮這個。你看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那接待熱地給們引路，“跟我來吧，現在還有不人在玩，剛才說的那個陪練今天也正好有單子。”

　莫菲菲聽完，又給蕭以歌飛去一記眼刀。

　還得是蕭總經理，把敵打探得清清楚楚再悠閑局。

　蕭以歌手拍了拍莫菲菲的丸子頭，遞了個無辜又請求的眼神，下了語調：“走啦，陪我進去。”

　竄上頭的火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熄滅，莫菲菲從鼻子“哼”了聲，還是老老實實挽住的手臂一起進去。

　里面的場地分為新手區跟老手區。

　場地里還在活躍的都是年輕人，邊都陪著陪練或者兼職接待，中靶的歡呼聲跟靶的嘆息此起彼伏，陪練們則是一對一或者一對多地為大家講解。

　新手區均是五米的箭道，略一看倒是覺得簡單的。

　蕭以歌只在暗暗想著，莫菲菲卻嘟囔出來：“這麼近的距離，看起來容易的嘛。”

　那接待走在前面聽到，回頭笑說：“五米箭道看起來容易，真正去試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莫菲菲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蘇杭能玩多米的啊？”

　接待的回答中不失驕傲：“得到過專業教練的指點，賽事標準的距離可以掌握。我們箭館主要還是娛樂質的，最長的箭道有三十米，對來說很簡單。”

　聽得出來，蘇杭是這個箭館里的香餑餑，不但價最高，技也不差。

　這回莫菲菲的震驚都給了蘇杭：“我的老天鵝，這麼厲害？！”

　正說著話，們的目都被最后一條箭道前的人吸引。

　姿卓越的人白襯衫搭配暗綠工裝，踩著中筒馬丁靴的雙分開與肩齊寬，手臂上的護臂遮不住搭弓箭時優的手臂線條，斜斜地環住口的護更阻礙不了舒展臂膀。

　一箭弓，正中靶心，的如瀑墨發紋未。

　邊圍著的一圈發出掌聲與贊嘆。

　“好帥！姐姐也教教我好不好！”

　“姐姐，擇偶條件不要把別卡那麼死！”

　“姐姐別箭了，我的心！”

　“你好啊！！！”

　蘇杭沒對這些喧嘩有所回應，只將手里的弓給離自己最近，且同樣雙眼晶亮的，話音充滿專心教習的嚴謹：“力道要花在后背，花在手臂上會很累，再來一次。”

　笑盈盈地接過弓箭，“好。”

　擺好拉弓的姿勢，蘇杭稍微退后兩步指點的作。

　“拉弦的力度不夠，大拇指到下。很好，嘗試著把力量轉移到背部。”

　收起崇拜的目，聚會神地按照的指導來瞄準箭靶，周圍的朋友們也屏住呼吸。

　蘇杭靜下來，等待著的這一箭，而原本平靜的眼眸因認真的臉龐有了微弱的恍惚。

　明靈的如火般熱烈，總是可以惹來數不清的追逐。

　就像那年的那個，邊從來不缺追逐者，就連的目也止不住地追上去。

　們前幾天重逢了，是在聽到那久違的名字以后，想也不想地要靠近。

　看到熱火般的長明艷人的模樣，從前的被歲月無限地放大。

　邊的歡呼調笑把飄遠的思緒拽回。

　看向靶子，的箭偏離靶心刺六環。

　難得彎了：“六環，比前幾天要好，以初學的績來說不錯。”

　本是沮喪，聽了的夸獎后綻開笑容：“真的麼！”

　蘇杭點頭：“真的。”

　這一幕落在慢慢走近的三個人眼里，那名接待對后的蕭以歌和莫菲菲說：“我敢說客人里有一半都是沖著來的。但是不隨便接單子，大部分人都只能在旁邊看著過癮。喏，這個小妹妹點了陪練一個月，你們來得巧，今天就是這單的最后一天。”

　話音結束，們已經來到最后那條箭道旁邊，蘇杭跟邊的們聽到靜齊齊轉頭。

　蕭以歌進來以后目就鎖定著，這一刻猛然撞上，蘇杭的雙眸驚詫得睜大了些。

　蕭以歌停下腳步，視線不偏不移，聲音輕而有力：“我要。”

　莫菲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撒開蕭以歌的手臂，不停地給蕭以歌使眼。

　說的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真就為了程昱哲，連高中時聞名全校的冰山都要撞啊！

　“好嘞，”那接待眉開眼笑，“那我們出去挑挑套餐，然后我再跟蘇杭問問愿不愿意接。”

　“好。”蕭以歌沒彈，漸漸浮起笑意的眼睛仍舊看著蘇杭。

　莫菲菲看得都往上飆，忙拽上那接待：“走走走，我看看什麼套餐，讓自己在這里看個過癮吧！”

　一單生意馬上要，那接待笑開了花，也不管蕭以歌還待在那里看，先把莫菲菲帶出去了解套餐去了。

　蘇杭邊的們只好奇地看了這邊一眼，隨即又纏著蘇杭讓再秀一手。

　在“姐姐你再來一次吧”、“姐姐我們想看你玩”的起哄聲里，蘇杭只拍了拍那個跟著自己學箭的肩膀，說了句“你先練”，然后朝蕭以歌走過來。

　箭館里聲音算是嘈雜的，外面放著音樂，場地里又充滿了歡呼雀躍與失落惋惜，只有們之間的空間是安靜的。

　蘇杭停在離一步之外，眼中的恍惚重現。

　上有玫瑰香味，與平時聞到的玫瑰花香不同，更像在森林中經雨水洗滌過的玫瑰，混合著枝葉的清氣和雨后空氣的清甜，是一種歷經世事依舊澄凈的溫覺。

　蘇杭眉眼間有被勾起回憶的味道：“你上有玫瑰的香味。”

　年時那人駐足遠觀的紅玫瑰就這麼真切地出現在眼前，廓長了人的艷攝心。

　蕭以歌輕聲一笑：“這個香水我很喜歡，它玫瑰陛下。”

　蘇杭也輕淺勾，的確，如果當初那個明艷的是驕傲高貴的公主，那麼今天眼前的人便是由公主長了王陛下。

　蕭以歌往后看了看，話里略有：“你很歡迎。”

　跟從前一樣，只是現在有人可以靠近，不會再被低溫驅逐了。

　不過放在那些們的眼里，興許不會有這些，畢竟們不曾見過從前那個惜字如金的蘇杭。

　當然，很顯然現在的蘇杭話也不多。

　蘇杭側過讓看到箭道，同時問道：“你對箭興趣？”

　蕭以歌聲應道：“嗯。”

　蘇杭頓了頓，轉回子，“要我陪練？”

　“是。”蕭以歌笑意濃濃，這不需要過多掩飾。

　蘇杭的臉顯然認真了幾分：“這里的同事技都很不錯，也很健談……”

　蕭以歌蹙起眉心，神疑。

　蘇杭靜了靜，隔了幾秒才說：“我不便宜。”

　蕭以歌眼眉舒展，雙眼彎彎地笑開：“沒關系，我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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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