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小孩子學拼音太難了,沈十安決定放棄。還是研究功法書比較實際一點。
竹樓的書房做了些簡單改造,靠墻放了兩張灰藍的布藝沙發,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實木的圓形矮桌能圍坐四人有余,桌旁則隨意扔了幾只抱枕,或坐或躺都很愜意。
沈十安將小孩兒的連環畫、故事書、積木玩全都放到圓桌上,囑咐道:“自己玩,不要鬧。”又往玻璃碗下面墊了張杯墊:“吃東西可以,但不要搞得到都是。”
玻璃碗里裝的是他給小孩兒做的小零食,橙蘆薈,原材料就是那棵澆灌靈泉水后變異瘋長的庫拉索蘆薈,用斧子將小臂長的利刺砍下來,葉去皮,選取中間最的部分切長條,先用開水汆去除苦味,再用鮮榨橙和蜂腌漬兩個小時,最后倒鋪滿冰塊的玻璃碗里,鮮多清新爽口,最適合年節后消食解膩。
唯一的不便之,家里和空間溫度都不算低,玻璃碗里裝著冰,稍微放一會兒外壁就會化出大量水珠,如果不用杯墊墊著,放在哪兒,哪兒就會留下來一圈水漬。對于沈十安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事。
從小孩兒口中得到“碗在墊在墊若不在只吃青菜”的保證之后,沈十安從書架上取出功法書,沉心靜氣,再次嘗試對其進行破譯。
沈尋用叉子叉了幾蘆薈條,一邊嚼一邊抓過一只骨頭造型的靠枕聞了聞,將積木胡疊起來又一把推倒。勉強安分了十分鐘,轉頭開始往沈十安邊湊,目落在功法書上時猛地一亮:
哦豁,這隨領域里寶貝還多。
沈十安靠坐在沙發上,一微曲一直,于亞麻布料下拉出纖長筆直的線條。邊凌散落了十幾張稿紙,每一張稿紙上都是麻麻,依次按照各種破譯方式對功法書的文字進行排列重組。
沈十安的筆字很好看,是那種第一眼就會被吸引隨即忍不住贊嘆的雋秀工整,筆鋒勁瘦自風骨,高中時參加筆字比賽還拿過獎,語文老師曾夸他字如其人,“冷傲之中帶著靈氣人的浪漫”。
只可惜這些好看的字剛寫出來沒多久,很快就會被兩道黑線重重劃掉,同時在這段文字所運用的破譯方法后畫個小叉。
被涂掉的字越多,邊落下的稿紙越厚,那雙半掩在黑發下的眼睛便越發煩躁不耐,等到又一張稿紙作廢被扔下來時,沈十安“啪”的一聲合上功法書,反手擼起額發,潔的額頭細白如玉,仰靠在沙發上重重嘆了一口氣:
還是不行。
沈尋盯著他瞧了半天,總算明白他想干什麼。鼓著腮幫子心想:嘖,愚蠢的安安。吧唧吧唧把里的蘆薈條嚼完咽下去,抓住他的一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里咬了一口,然后出幾粒珠,涂抹在功法書的書脊上。
沈十安只覺指尖一痛,還沒來得及質問,上的功法書忽然芒大作,如同東升旭日一般緩緩懸浮至半空,轉瞬化作無數點,唰地朝沈十安包圍過來,融消失無蹤。
放佛被扔進了開天辟地前的混沌之中,似夢似醒昏昏沉沉,有無數影從邊飛速掠過,卻看不清抓不住,只能在無邊無際的昏暗中隨波逐流,不知去往何……
等到沈十安重新恢復了對的掌控權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正平躺在沙發上,旁邊趴了只白白的小團子。
“我睡了多久?”他著眉心坐起來。
沈尋出一只手:“…十分鐘…”
四下看了一圈,功法書已經不見了——或者說是以另一種形式而存在,只要他心念一,腦海中就會自浮現出整本功法書的容。雖然語句深奧玄妙晦難懂,但總算不是之前毫無邏輯的碼了。
他著沈尋的眼睛:“你怎麼知道用才有用?”
墨綠的眼睛眨兩下,懵懂可又無辜:“…滴認主,電視里都這麼演…”
沈十安默了默,“……以后看電視。”
這件事其實是他自己走進了思維誤區,因為書中文字順序明顯不對所以想著解碼,又因為功法書是紙質的,所以從來沒想過將它和這種聯系到一起。既然佛珠是融合了他的才產生變化開啟空間,早就應該把這個方法也在功法書上試試才對。
枉他冥思苦想這麼久,最后竟然讓個看仙俠劇的狗子歪打正著。沈十安不由失笑,在小孩兒頭上了兩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融合了功法書之后,整個空間在他眼里就完全變了一番模樣:空氣中彌漫著縷縷淡青的質,這種質介于和固之間,毫無規律的四浮游,并隨著呼吸滲人之中。
而當他默念功法書記載的口訣時,這種質滲人的速度就會驟然加快,沿著脈絡循環一周后聚集在小腹,宛若一汪溫暖的靈泉水,滋養著四肢百骸每一寸,指尖那個被沈尋咬出來的傷口在其修復下早就愈合如初,他甚至能清晰覺到,的所有細胞都因為這質而歡欣雀躍,如同雨后春草,煥發出旺盛的生命力。
沈十安嘗試著握了握拳頭,一澎湃的力量立即洶涌而出——如果說靈泉水提升了他的質,那麼在功法作用下,這名為靈力的質就對他進行了一番從而外的徹底改造。
按照書中記載,如果能將這套“歸墟功法”修煉至十二階大圓滿境界,就能翻呼風喚雨踏碎虛空,為類似于神袛類的大能。如今沈十安才剛剛接功法,雖然連第一階的屏障都沒到,但對于目前的效果已經非常滿意了。
往空氣里隨意揮了幾拳,清晰的破空聲彰顯出拳頭上所蘊含的可怕力量,此時的沈十安活像是一只剛年的獵豹,年輕矯健斗志昂揚,滿的充沛力喧囂著不知該如何發泄。
在書房里來回轉了幾圈自己的變化,沈十安腳下一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轉就往外走。
“…安安…”沈尋趕站起來,抱著玻璃碗追了過去。
行至一樓客廳靠的位置,沈十安順著樓梯繼續往上,走到拐彎略停了停,抬手在空氣里揮了兩下——
沒了,原本擋在這的無形屏障果然消失了。
沈十安心中一喜,立時加快腳步走上去,等到視線所在的高度越過樓梯口,整個二樓便一覽無余:
二樓和一樓不同,沒有彼此分隔的房間,整層樓都是打通的,樓層約有五至六米高,以六環抱的實木柱子作為支撐,放眼去,空的什麼也沒有。
“…安安…”
沈十安回過頭,發現沈尋邁著小短正在吭哧吭哧往上爬,爬了半天連四分之一都沒爬到,坐在樓梯上聲氣撒:“…抱抱…”
角彎起,退回幾步將他抱上來,然后圍著柱子走了一圈。一樓有墻壁阻隔分了好幾個房間,覺并不明顯,整層樓都打通后才發現竹樓的面積十分可觀,再加上二樓樓層比一般住房要高,看起來便極為寬敞空曠。
走到樓下書房對應的位置,沈十安倏地停了下來,目直直落在一整面兵墻上。
墻上掛的全都是冷兵,刀槍劍戟種類繁多。最中間是一把半人多高的長劍,通漆黑造型古樸,劍鞘上雕刻著某種簡易卻充滿奇異的形紋路。
沈十安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握住劍,將長劍從支架上小心翼翼取了下來。右手執鞘左手執柄,微微使力,一泓雪青的劍于視野中唰然亮起,劍輕宛若龍——
長劍寒湛湛,劍如秋水刃若冰霜,即便對冷兵知之甚,沈十安也毫不懷疑手里拿的是把吹斷發削鐵如泥的神兵。
單手執劍往空氣中刺了幾下,沈十安很快就明白了先前樓梯上那道屏障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手里這把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度非常大,就算不論劍鞘最起碼也有五十多斤,如果不是因為他才融合了功法書,被靈力改造過,絕對沒辦法拿得這麼輕松,到時候一不小心磕著著,估計要麼斷手要麼斷腳。
二樓看著空,果然藏著寶貝。沈十安心中一,走到窗邊出右手食指極小心地往劍刃上輕輕一,指尖瞬間多了一條口子,鮮紅的珠冒出來滴在劍上——
沒有任何反應,直直順著劍滾落下去。
咳,是他想多了。
沈十安略有幾分尷尬地收劍鞘,剛一回頭,就看見沈尋正踮著腳,手去夠兵墻最下面的一把唐刀。
那把唐刀通呈暗紅,刀刃足有長劍兩倍寬,刀鞘上的紋路張揚狂放,豎起來比小孩兒整個人都高——
這要是掉下來砸在上,輕則傷重則殞命。
沈十安瞳孔急急厲喝一聲:“別!”
可還沒等他飛奔過去救人,沈尋已經把刀拿下來了,雙手握住刀柄唰地出來,左右揮了兩下舞得虎虎生風。
沈十安猛地一個急剎停在原地頓了頓,然后走過去將刀從他手里拿過來掂了兩下:很重,預料之中的沉手,比另一只手里的長劍都重。
著小孩兒的神瞬間古怪起來:“……你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沈尋依舊賣萌裝傻:“…一直這樣鴨…”
沈十安瞇了瞇眼睛,盯著他看了會兒沒有說話。然后轉將長劍和唐刀都放回原:“走吧,下樓。”兵是神兵,但他目前本用不上,還是放在這兒比較好。
一低頭發現裝著橙蘆薈的玻璃碗被隨手放在地板上,而本該墊在下面的杯墊卻完全不見蹤影,語氣立刻危險起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嗯?不要把裝著冰的碗放,水珠滲得到都是你……”
聲音在手指到碗壁時戛然而止。
等等,不對勁。
沈十安將碗端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自己不是眼花或者出現幻覺——
沒有水珠,不管是玻璃碗的外沿還是放置玻璃碗的地板上,全都干燥整潔沒有半點水漬。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碗的蘆薈條底下還有許多沒融化的冰塊,沈十安端著碗還沒一會兒手心里已經冰涼,空間的氣溫大約二十度左右,熱空氣遇冷化水珠是最基本的理反應,他和沈尋已經在二樓待了將近二十分鐘,碗壁外沒有化的水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明明之前在書房里還是正常……
沈十安腦子里靈一閃,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從碗里了一塊冰,蹲下來放到地板上,目一瞬不瞬仔細觀察:
十分鐘過去了,冰塊積依舊,沒有半點融化的跡象。
臥槽。
沈十安握住拳頭,才控制住那句幾乎要口而出的驚呼——
對于品而言,主樓二層的時間是完全靜止的!所以玻璃碗才會始終保持拿上來之前的狀態!
不,不僅僅是品。沈十安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上一細微的劃傷清晰可見——
這是他自己在劍刃上劃出來的傷口,按照他如今的質加上靈力滋養,這麼小的傷口早該愈合了才對,但此時卻沒有任何愈合的跡象,片刻前劃出來是什麼模樣,現在依舊是什麼模樣。
他以為兵墻是藏在二樓里的寶,其實整個竹樓二層才是最大的珍寶!
擁有一時間靜止空間的意義不明而喻,最簡單來說,最起碼以后有關“黑土地里種出來的食該如何保存”這類問題是不用再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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