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計劃又一次失敗,但蕭夕禾還是認認真真做了一堆吃的,從炒菜到燉盅,從中餐到西餐,盡可能多做了幾種花樣,然后一一裝進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而見死不救的某人,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旁邊圍觀,遇到特別興趣的菜還會拿著筷子過來嘗嘗,作之流暢自然,讓蕭夕禾不僅懷疑,自己就是現在猝死在他面前,都不會影響他的食。
一直忙碌到下午,蕭夕禾總算洗洗手準備代后事了。
“魔尊,能不能看在我給你留了這麼多食的份上,等我死了幫忙埋一下?”
“可以。”謝摘星拿著剛烤好的紅薯,聞言欣然同意。
蕭夕禾松了口氣,剛要繼續說話,就聽到他悠悠補充:“但坑你要自己挖。”
蕭夕禾愣了一下:“為什麼要自己挖?”
“因為你還有時間,”謝摘星說完,抬頭看一眼樹冠間泄下的,“天黑之前能挖好。”
“……魔尊大人,我給你做了這麼多吃的,你還讓我自己挖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蕭夕禾無語。
謝摘星咬一口紅薯,刷了蜂和牛的紅薯焦紅香甜,味道極濃:“你可以不挖。”
“……我不挖你就不埋了是吧?”蕭夕禾對他的人品已經不報任何期。
謝摘星好整以暇地與對視,用實力證明的認知是對的。
許久,蕭夕禾深吸一口氣:“不埋就不埋吧,反正死了之后什麼都不知道了,爛在地下跟爛在地上也沒什麼區別……”
說罷,斜了謝摘星一眼,“也不是,還是有區別的,至爛在地上能惡心你,到時候蛆蟲爬什麼的,希你別介意,畢竟我也不是故意的。”
謝摘星停下吃紅薯的作,面無表地看向。
蕭夕禾假笑。
“我不介意。”謝摘星說完,繼續吃紅薯。
……好他媽生氣,可是又打不過。蕭夕禾幽怨坐下,也順便拿了塊紅薯吃,再看謝摘星,也到自己對面坐下了,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走嗎?”問出心里話。
“不走。”
“為什麼?”蕭夕禾不解。
謝摘星:“想看合歡蠱毒發是什麼樣子。”
蕭夕禾:“……”
為免自己在毒發之前被某人氣死,蕭夕禾果斷扭頭進了帳篷,在床上躺下時,還約聽到他涼涼開口:“死到臨頭,膽子也大了。”
蕭夕禾角了,假裝沒聽到。
沒了煩人的謝摘星,蕭夕禾頓時心平氣和了。遠方的鳥聲,近的溪水聲,還有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輕響,每一種聲音都能讓對這個世界多一分留。
閉上眼睛,在自然的聲響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帳篷昏黃一片,顯然已是傍晚。
……就剩不到半天的時間,還睡過去一大半?!蕭夕禾頓時痛心疾首,好半天才緩過來。
“沒事沒事,睡覺也是一種,不管怎麼度過,只要愉快就好。”一邊安自己,一邊朝外走去,結果剛走出帳篷就愣住了,“你怎麼又來了?”
謝摘星抬眸:“我本沒走。”
“為什麼不走……啊,為了看我蠱毒發作,”蕭夕禾說到一半就有了答案,頓時一臉憾地在他對面坐下,“可惜,你看不到了,因為我在毒發之前就死了。”
謝摘星眉頭微挑。
蕭夕禾扯了一下角,從乾坤袋里掏出的藥盒。
謝摘星這是第二次見的藥盒,上一次,似乎怕自己發現合歡散,如今倒是什麼都不怕,直接將所有東西都攤開了。
他隨意掃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延年益壽增強質的低階靈藥。
“看得出你很惜命了。”謝摘星不急不緩地評價。
“是啊,很惜命。”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蕭夕禾還是緒低落。
“可惜,惜命的人都活不長。”謝摘星又道。
蕭夕禾仿佛心口中了一箭。
“既然這麼惜命,就該珍惜最后的時,而不是用睡覺浪費。”謝摘星沒有輕易放過。
蕭夕禾再次中箭。
謝摘星還想說話,蕭夕禾忍無可忍:“魔尊大人。”
“嗯?”謝摘星抬眸,眼底微流轉。
“您不覺得您今日話格外多嗎?”蕭夕禾盡可能心平氣和。
謝摘星眼眸微,片刻后勾起角:“畢竟明日,就沒人聽我說話了。”
蕭夕禾:“……”
為了最后的愉悅,決定不理謝摘星,專心在一堆藥丸里拉。
許久,終于找出一顆黑黑的藥丸,頓時松了口氣:“找到了。”
謝摘星挑眉:“殞丸,服用者一瞬斃命,死生不可逆。”
“蠱毒發作之前吃了這個,能些罪。”蕭夕禾揚起角,眼底出淺淺的笑意。
謝摘星盯著的眼角的笑意看了許久,不聲地別開視線。
夜幕降臨,寒氣上涌,背谷比白日里冷了許多。
蕭夕禾披著鵝絨被,坐在小桌前掏出了珍藏已久的果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謝摘星安靜坐在對面,看著進行最后的儀式。
“喝醉就不怕了。”含糊地跟對面解釋。
謝摘星掃了眼手上的杯子:“這種果酒,只怕你喝一萬杯都不會醉。”
話音剛落,一個杯子突然杵到他面前,濺出的酒水弄了他的裳:“喝!”
謝摘星:“……”
“喝嘛。”蕭夕禾催促。
謝摘星扯了一下角,將杯子接過來:“看來我高估你了。”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眼圈突然有點紅:“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酒鬼不開口就罷了,一旦開始說話,就很難再停下來。
“我從小到大都是個好人,上學時經常扶老過馬路,工作后沒事就捐捐錢做做慈善,格好長得好,人人都喜歡我,都想跟我做朋友,你說我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偏偏這麼倒霉,好死不死被兩個酒駕的混蛋給撞了。”
“被撞就被撞吧,還沒被當場撞死,搞得全骨折還了植人,在ICU躺了一年全靠呼吸機維持,后背都快爛了。你別看我睜不開眼睛,但我什麼都知道,醫生在哪了幾道線,從哪剪了一塊皮,我都清清楚楚,好多次我都想爬起來,親手拔了自己的氧氣管。”
“太疼了,明明都植人了,怎麼還那麼疼呢?當時真的好想好想死啊……可是我突然出現在這里,突然又有了新的生命,你知道我什麼心嗎?開心,非常開心,哪怕自己只有三十天,也難以控制的開心。”
“不用不被推進手室太好了,不用整天躺在床上等死太好了,可是為什麼只有三十天呢……我明明那麼想活著,為什麼只有三十天呢?”
蕭夕禾說到這里,已經忍不住哽咽。
謝摘星平靜地看著,也不知聽進去多。
蕭夕禾鼻尖紅紅的,噙著淚看向謝摘星:“魔尊大人,我現在已經開始疼了,在臨死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說。”謝摘星抬眸與對視。
蕭夕禾咬住下,定定與他對視許久才哽咽開口:“你真是我見過最爛的爛人。”
謝摘星:“……”
“明明跟我上幾次床,就能救我的命,你卻死活都不答應,怎麼著?是怕跟我上完床會懷孕嗎?你是個男的!不吃虧!”蕭夕禾胡一下眼角,語氣哀怨且悲傷,“視人命為草芥,一點助人為樂的心都沒有,虧我給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真是白費功夫。”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連忍一忍都不行?我材也不算差吧?臉也不難看吧?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幫我呢?”
“我真是沒有見過比你更壞心眼的男人,打定主意不幫我,還要來吃我的飯,每天出現在我面前,不就給我希,渣男!混球!敗類!”
“罵完了沒有?”謝摘星幽幽開口。
蕭夕禾想了想,點頭:“罵完了。”
“那就死吧,你蠱毒要發作了。”謝摘星好心地將殞丸往面前推了推。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著手拿起藥丸,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閉上眼睛塞進里——
“我倒是可以救你。”謝摘星不不慢地開口。
“嘔……”蕭夕禾扭頭把藥吐出來,連喝兩口果酒漱口,又趕抓了一把清熱解毒的藥吞下去,確定沒事后才眼淚汪汪地看向謝摘星,“魔尊大人,您說什麼?”
“但我討厭別人我。”謝摘星一臉淡定。
“我保證!”蕭夕禾忙出三手指發誓,“絕對不做多余的事,除了關鍵部位絕對不任何地方!結束你服都不帶的!”
謝摘星沉思許久,最后慵懶地往后仰:“你來吧。”
“……我自己來啊?”蕭夕禾喝完酒的腦子有點遲鈍。
謝摘星眉頭微挑:“不然呢?”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默默從凳子上挪下來,繞過桌子在他膝蓋前蹲下,深吸一口氣要去解他的腰帶。
“忘了我同你說什麼了?”謝摘星不悅。
蕭夕禾震驚:“服也不?”
“用得著?”謝摘星有些不耐,似乎想反悔。
蕭夕禾忙道:“用不著用不著……理論上來說,掏出來就行。”
謝摘星這才滿意。
……所以要怎麼掏?蕭夕禾看著面無表的謝摘星,覺得有點不好下手,糾結許久后無奈開口:“魔尊大人,要不我們去帳篷里吧,你這麼坐著我有點不好作。”
“嘖。”
蕭夕禾的心臟瞬間提了起來。
“麻煩。”好在謝摘星只是抱怨一句,便徑直進了帳篷。
蕭夕禾默默松一口氣,猛灌兩口果酒跟了進去。
帳篷里,謝摘星慵懶地倚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
蕭夕禾心跳有點快,磨蹭到床邊后重新蹲在他面前,靜了靜后問:“魔尊大人,你平時私生活怎麼樣?”
謝摘星眉頭一跳。
“經驗富嗎?沒什麼病吧?我是不是得提前吃點藥,還是說自制個安全T,你認知有局限可能不知道,男構造不同,生很脆弱的一定得做好保護……”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走了。”謝摘星幽幽打斷。
蕭夕禾瞬間閉,帳篷里安靜下來。
許久,蕭夕禾還是默默找了顆強健的藥丸,吃了下去。
看見吃藥的謝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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