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虛度時, 比如低頭看魚,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離開。浪費它們好看的影。”
年那晚, 學校舉辦晚會,每個班都準備了合唱。
合唱曲目由不得學生挑,大家索然無味。但有了明正大打扮的機會,汪正銀的朋友給盛棲化了個妝,不至于夸張到被班主任找茬,但一看就跟平時不一樣。
脂能將青模糊,涂抹出新的風。妝畢, 盛棲看到鏡子里略顯的臉, 第一時間想的是溫瀲如果看見,會不會覺得好看。
或許那晚氣氛太輕松,化妝的盛棲又看上去與平日不同, 又或許是假話傳得太久, 已經等同于真話。
鄭天豪那晚跟盛棲表白了, 臨走前, 往口袋里塞了一張紙條。
盛棲邊在老地方等溫瀲邊打開看, 溫瀲走近, 都沒察覺。
的妝容加上皺著的眉頭,讓盛棲的氣質得有些陌生, 那個清清秀秀喜歡撒的孩子好像被暫時藏了起來。
溫瀲看愣了神。
直到盛棲抬頭, 甜甜地朝笑了一笑,才問:“在看什麼?”
盛棲把紙條疊起, 撕條扔進垃圾桶, “我們班同學給我的, 說喜歡我, 搞不懂。”
溫瀲不理解的不高興,“喜歡你應該很正常。”
男孩子都喜歡盛棲這樣的孩。
“可是之前他跟我說,讓我不要管那些八卦,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怎麼現在他真的相信我在暗他,說要給我一次機會,與他共同學習進步。”
盛棲表充滿疑,鄭天豪讀書讀傻了,在想些什麼啊。
“你討厭他?”
“不討厭,他人很好,但是誰要跟他談啊。”沒意思。
這麼看來還是汪正銀正常點,腦子直,沒那些彎彎繞繞,朋友就是朋友。
被這事一煩,盛棲都忘了問溫瀲自己今天好不好看,到家洗臉時才想起來。第二天放假去溫瀲家看書,追著溫瀲問。
很怕溫瀲會來一句“沒注意”或者“一般般”。
因為每次盛棲在路上遇見好看的人,拉溫瀲一起欣賞時,都只有這兩句。
這回不同,溫瀲莞爾:“漂亮。”
盛棲心里像被塞了糖,試探著:“你喜歡漂亮的人嗎?”
“沒有人會不喜歡。”溫瀲很是誠實。
“我是說,你更喜歡看帥哥,還是更喜歡看漂亮的孩呢?”
溫瀲想了一下,答不上來,搖搖頭,“我只是喜歡看你。”
窗外洋洋灑灑飄著雪花,地上薄薄鋪了一層,書房開了空調,足夠地暖。
盛棲怔在那兒一不,耳朵在被取悅后,歡呼的聲音吵醒了全的細胞。
溫瀲并不知道的心理活,低頭做著題目,繼續往下說:“你才是我的朋友嘛。”
因為溫瀲的一句話,盛棲發呆發了兩個小時。
聽懂溫瀲的意思,不關心別人長得怎麼樣,只有盛棲跟有關系——以朋友的份。溫瀲的單純,讓覺得難以啟齒的念頭是那麼的可恥。
橫豎看不進去書,在草稿紙上涂涂畫畫。
虛度時往往讓人無聊,但是有溫瀲在對面,偶爾抬眼看一眼,就覺得滿足。
溫瀲在固定時間段休息,起來喝水,看窗外放松眼睛,再活活。
窗外沒有景,窗外還是建筑,水泥,玻璃,柳絮一樣的雪。但在盛棲的畫里,除了這些,有樹,有花,有在臺賞雪的人。
“不想學就休息吧。”走了盛棲的畫,夾在了自己的書里。
聊天提到初中,盛棲發出羨慕聲:“你初中的班主任是你媽媽,那也太幸福了吧,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總覺得某某老師家的孩子自帶環。
“并不會。”溫瀲的表極不贊。
“哦,也對,韓阿姨對你要求高。”絕不會允許溫瀲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反而無時無刻不盯著。
盛棲現在對韓箬華也有了一定了解,對溫瀲的疼讓人沒話講,無微不至,對他人也很好。
但對溫瀲期很高,高到溫瀲如果寫不出來試卷上最后一道數學題,都表現得十分嚴肅,“有沒有想過是什麼原因,題刷了不會做,還是沒時間算?”
盛棲撞見過一次,在旁一句話也不敢講。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溫瀲靜了一會,還是不打算說,“我沒跟人說過。”
盛棲意識到是重要的事,輕聲賣乖,“你跟我說,你放心,我誰都不會告訴,很嚴。”
溫瀲堅持不說,盛棲又是撒又是裝委屈,溫瀲淡淡地看,似乎免疫了。
盛棲于是發現,溫瀲好說話的時候只是因為愿意,當不愿意時,真的很冷淡。
放棄了,強迫自己忍下好奇心,準備好好做作業時,溫瀲卻改變主意。
“初二有一天天,周末我回班里拿書,見班里的在接吻。當時很驚訝,不知道他們在談。”
這太正常了,尤其盛棲初中在鎮上讀,家里要麼管得松要麼沒人管,早現象屢不止。“然后呢?”
“他們張地攔住我,讓我答應不告訴我媽,我答應了。但沒兩天我媽知道了他們在談,喊去辦公室談話,那個男生態度差,媽媽就喊了家長過來。”
盛棲明白了,“他們認為是你告了。”
“嗯。因為這一件事,班里同學都覺得之前被我媽理過的事,都有我的參與”
盛棲可以想象,他們誤會了,溫瀲也沒法解釋。背后舉報的人在哪兒都不招待見,有韓箬華在,同學們雖然不敢直接欺負溫瀲,但是肯定會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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