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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四海,不養閑神》 第10章 妄想

 憂心忡忡誅仙劍:“……”

 艸你吹牛真的不打草稿的嗎?!

 這活你一個修仙者怎麼?即便你已經是修仙天花板了,可是這是你一個修仙者應該通的業務嗎!

 當然不是。

 至對于在飛升通道還沒有完全封閉的時代里的修仙天花板們不是——在有上升通道的年月里,修仙者們人生的主要矛盾還是積累法力和對抗天劫,心魔這種東西只要自己心無掛礙就可以過關,說白了只要自己想明白了就不會被心魔為難,本不需要真去驗世間的各行各業,達“啊!這個行業的運轉模式我完全弄明白了,也不過如此嘛!”的效果。

 但玄明真人……害!

 在玄明真人修煉的年月里,這不是上升通道基本關閉了嘛,這不是出現了修仙天花板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撲街了嘛,前輩們的折戟沉沙迫使玄明真人完全摒棄了“差不多就行了”這一本不益求的態度,在增長見識磨練心智這一項上,他真的做過皇帝,還不止一次——

 做開國皇帝,驗過宵旰食枕戈待旦,帶著麾下一幫老兄弟推翻那個腐朽糜爛的封建王朝;做中興之主,驗過一個國家運轉到中期時各種利益集團糾纏了一團麻線時要如何地剝繭還天下海晏河清;甚至還做亡國之君……哦這個沒做下去,做著做著國家治理就起來了,玄明真人還試了好幾次,反復確認過自己無論是什麼況都能應付清楚,這才沒有在亡國之君這個項目上死磕。

 “所以。”誅仙劍是自己拐下凡間的,不準備還回去的那種,玄明真人必然要和它好好通,加深,做彼此的小天使,是以他耐著子給誅仙劍說過了他個人做過皇帝、太子、名臣、小吏的個人經驗,甚至還分了部分心得會,末了才道,“前輩,目前的局勢真的不算難以理,我肯定是能將前輩平平安安齊齊整整帶回仙界的,前輩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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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坦誠,誅仙劍還有什麼不放心。

 誅仙劍收起了各種心思,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玄明真人在重傷之下還在穩定的呼吸吐納,毫不見急躁,也看不出半點疼痛,還氣定神閑和自己聊了那許多事,心頭有一點……為玄明真人而心酸,又有一點為自己而慶幸,各種緒紛繁復雜地糾纏到一起,末了,誅仙劍只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跟著幾乎是素味平生的玄明真人離開仙界,其實有一個不太好意思對玄明真人言明深層次原因。

 ——天君天后這對賊夫妻死皮不要臉!他們為自己生下的儲君到驕傲!他們覺得儲君可厲害可牛了!戰斗力可高了!這樣優秀的兒子就是沒有一個趁手的兵刃那可怎麼是好?誒誅仙劍我看你好像還行,不如等我兒子歷劫歸來,你讓我兒子認主了吧?

 誅仙劍:???

 ……我看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認主的壞我們就不用贅述了,誅仙劍忽悠玄明真人要認他為主雖然忽悠得像真的一樣,但誅仙劍其實本不需要擔心自己如果被強迫怎麼辦,因為它的第一任主人在它上留下了足夠厲害的制,只要后人不是厲害過它的第一任主人,即便誅仙劍自己愿意,也不可能把整個認主程序走完。

 至于“厲害過它的第一任主人”這個就……死心吧,這幫菜狗沒戲的:)

 但是話說回來,即便誅仙劍和自家第一任主人有這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以天君天后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看你能跳到哪里去”的盲目自信肯定也是不信的,必然會覺得這只是誅仙劍傲氣,看不上他們兒子的托詞,于是九九會給自家兒子創造最有利的條件,擺出最厲害的陣法,最大程度地削減誅仙劍的威力,即便他們的本事并不能真的給誅仙劍造不可逆轉的傷害,但不是致命傷難道就不疼了不?誅仙劍不想陪這群蠢貨折騰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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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它一直在想找個機會跑路。

 自己跑也不是不行,但自己跑多累呀,有個人帶著自己跑多好,什麼事都不需要自己心→_→

 剛剛好,青上神為一己私將誅仙劍帶出昭華宮,他要去圍殺誰這個說不清楚,反正自己在九門玄煞大陣中一應,發現包圍的人類城市的最中心,有一個修煉者,上的氣息那一個醇厚,和道的關系那一個切,除了法力本駁雜一點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點。

 “嘿伙計!你的大寶貝就在這里!你不過來看看嗎?”就為了誅仙劍對玄明真人發出的第一個眼。

 到得如今,這瞎貓上的死耗子,竟然意外的很不錯。

 誅仙劍可滿意自己的眼了,看玄明真人簡直越看越順眼,覷著玄明真人修煉的間隙又一次用那賣萌的專屬音開口:“真人?”

 “前輩?”玄明真人疑回應。

 “還沒有請教你的道號。”

 “玄明。”玄明真人笑道,“晦暗幽遠之玄,照臨四方之明。”

 “玄明?好大的口氣。”誅仙劍嘖了一聲,但再無下文,玄明真人沒等到誅仙劍后面的談興,便再次收斂心神沉修煉。

 只是角起來了一若現的笑,但很快便歸于正常,無跡可尋。

 他當然清楚誅仙劍問道號是個什麼用意——咱們好好,當朋友的好了我給你開放100%權限!

 但誅仙劍只問名字,又不細說,玄明真人倒也不會非得刨問底問到人家上古神

 這樣就很好o(* ̄︶ ̄*)o

 沒有了誅仙劍想一出是一出的打擾,玄明真人又在修煉間隙從儲袋中掏了一枚丹藥服下,濃郁的靈氣很快自腹中傳到上各上的傷勢在靈氣的滋養下很快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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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兩日,便有仆役來報告楊公子,說他們今日去給那位救下的道人送飯,發現前一天還彈不得的道人今日已是不知所蹤,只呈上了道人留在馬車里的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和一錠金子。

 楊公子這幾日斷斷續續與玄明真人暢談,早有了“這估計是個高人”的基礎認知,現在打開藥瓶,撲面而來就是一清新的藥香,乍然聞之,多日的旅途勞頓竟然消失一空,就這份效用就足夠證明這是正正經經的仙家之

 可人卻不告而別了。

 想想也是,那樣的神仙若是如同普通小兒一般長亭折柳,反復送別,沒的倒俗了。

 楊公子沒有把金子放在眼里,只拿著那個連包裝都不似凡的小玉瓶,瞅一眼那待過神仙的馬車,再看一眼無盡的天邊,琢磨著這些天以來神仙的談吐,竟怔怔地發起呆來。

 而這個時候,玄明真人已經離了車隊有好幾十里了。

 這實在是個天道刻意制靈氣,連有法力之人都能到天道抗拒之意的界面,玄明真人才調法力飛遁沒多久,便到了來自本界天道的制,雖然并不是沒有抗爭的辦法,但在別人的地盤上,實在無謂和天道打這種擂臺,便降下了遁,按著從楊公子那里套磁得到的地圖,往北方黎國軍隊的方向去了。

 不能用法的世界到底有些不便,玄明真人趕了半日路才找到一個城鎮,他儲袋中有些金銀,便在鎮上買了匹馬和飼料,也沒忘了準備些許干糧吃食,趕了后半日的路,匆忙買的馬自然算不得神駿,堪堪行得不過數十里,天便暗了下來,玄明真人無所謂困乏,但馬兒需要休息,便尋了一破廟預備歇上一夜。

 這個世界靈力稀薄,又排斥人使用法力,無論是玄明真人還是誅仙劍都鄉隨俗地收斂了自擴散而出的法力神識,是以玄明真人是直到下馬,拿準備好的麩皮豆餅喂馬時,才覺到廟里似乎有些不尋常。

 玄明真人喂馬的手頓了不過片刻,心里有了定計,喂完馬,將空著的飼料袋子掛回了馬背上,他辟谷多年,自然不需要人類的食,之前購買不過是掩人耳目裝裝樣子,但考慮到廟里的靜……他非常順手地將裝食和清水的袋子拿了下來,又琢磨了片刻,裝作收拾包袱,一順手過儲袋,取出一件鶴氅,這才轉了破廟。

 廟里破敗得很,看不出祭拜的什麼神仙,連牌匾都年久失修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滿地可能是流民乞丐帶進來的稻草,玄明真人連青上神都正面杠過了,也不怕得罪什麼神仙,裝作出火石,實際上是了個小火球,用稻草引燃了那幾塊牌匾,又從裝吃食的袋子里拿出一塊臘來架在火上,不一會兒便有味飄飄搖搖擴散而出。

 很快,在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里,響起了一聲肚子極了的“咕咕”。

 玄明真人低低一笑:“都這樣了,尊駕還不出來?”

 破廟里寂靜了好一會兒。

 玄明真人也不著急,只慢條斯理把臘翻了個面,臘烤出了油星,落在火焰上,那個味道……即便躲在神像之后的人不想反應,那“咕咕”之聲卻是本控制不住的。

 人在到了極致的時候,是不得不對生理需求低頭的。

 神像后面,到底是傳了個聲出來:“妾……妾不蔽,實在不方便出來……先生……”

 玄明真人心里有數,非常懂地換了個背對神像的姿勢,甚至還正人君子地將自己所有神識收,又把剛才特意取出的鶴氅放在后:“尊駕出來吧。”

 然后,破廟神像之后的人冒了個腦袋出來,確認過玄明真人沒有看的余地,又看到了那件放在地上,明擺著給用的鶴氅,這才勉強掩著走了出來,上的服都已經了襤褸的布條,還很臟,能看出模糊的傷痕,這個狀態去玄明真人那一領白到發的鶴氅……哪怕曾經也是個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貴,仍然有點肝

 但確實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咬咬牙,人將那一領鶴氅拿起,嚴嚴實實地裹在上,這才走到了火堆面前,對閉目養神的玄明真人細聲細氣開口:“先生,好了。”

 玄明真人這才睜開眼睛,人聘聘婷婷對玄明真人施禮,破廟簡陋,裳又不完好,裹著個鶴氅不樣子,行禮自然走樣,但從此的面容和那一口貝齒便足以判斷,應該是個從小到大食無憂的姑娘。

 而“從小到大食無憂”,“突如其來狼狽至此”,要是再結合一下“黎國擄了皇帝財寶和人北上”的大背景……

 玄明真人猶豫了一下,覺得雖然有些揭人傷疤,但這個問題始終避不開,只得著頭皮開口:“姑娘……是被黎國擄走的沐國貴?”

 人愣了一下,打了個哆嗦,再一垂目,淚水便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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