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覺得, 自己這個兒,隨著年紀增長,那種小機靈的勁兒也更明顯了。
比如這次的事, 他故意說要做個這樣的游戲嚇唬,第一反應不是對著他撒潑打滾哭嚎不讓他做, 而是直接考慮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并聰明地找到了公司里能幫他做這個游戲的員工, 收買他們, 把他們拉的陣營……這一手架空很漂亮。
雖然現在手段還很稚, 但已經足夠令人欣了。被“架空”的老父親本人出了期待孩子長大的笑容。
但, 孩子長大了,也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聰明的兒也有壞病, 很懶,總是不愿意做自己的作業, 拖延到無法再拖延了,才能老實地去做。老師三令五申,讓家長督促孩子做作業,在野這個有前科的問題家長, 尤其被老師關照, 每天到了時間就要拍照發給老師——拍那種孩子在做作業的照片。
在野覺得這種擺拍毫無意義, 但是在面對孩子的老師時,哪怕他是公司老總,是曾經叱咤風云的校霸,現在也只能乖乖在班級群里跟風打卡。
“在千,時間到了, 你是不是該寫作業了?”
“……”
“在千?”
“……”
小孩趴在沙發上看平板里播放的畫, 專心致志。
在野知道的破病, 走過去打開的書包,對照老師發在群里的作業,把的課本作業本都拿出來,筆也拿出來,準備把架過來寫。
忽然,從手中的語文課本里掉出來一張紙。上面用稚難看的筆寫著“邀請卡”三個字。
[邀請在千到我家來玩。
邀請人:柯宇翔]
底下還有日期,就是今天。
在野拿著這張紙沉默地看了半天。
他冷著臉盯著那個邀請卡旁邊畫的兩個心,心想,這是什麼意思?心是什麼意思?
邀請的兒去他家玩?玩什麼?有什麼好玩的?
這個柯宇翔,一看就是男生的名字。
在野警惕起來。這小子該不會對在千有意思吧?不然他寫這個東西干什麼?
在野換了個姿勢拿著那張紙,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眉頭打結。
現在的小孩子怎麼回事,才一年級,這麼早的嗎?他以為自己要等到十六歲才會面臨兒的早問題,沒想到,才六歲就要開始理了。
在野放下那張紙,抱著胳膊站在沙發邊上,一聲不吭。
余千終于從畫中抬頭,不不愿地說:“我看完這一集就去寫作業。”
在野問:“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余千:“?”
在野:“你的爸爸已經知道了。”
他說完,看到孩子好像慢慢反應過來。眼神有點飄,看向旁邊的空氣。
在野看這個心虛的小表,心里立刻確認了有事,臉板的更加冷:“你知道這是多嚴重的事嗎,怎麼能不告訴爸爸。”
余千垂下頭。
在野坐到邊:“你自己說說,怎麼回事。”
余千抬頭他一眼,又他一眼,扭著手指思考半天。
終于,在爸爸灼灼目的視下,余千小肩膀一耷拉,開口了。
“那我,就告訴你一個人。”
“說。”
余千神神地湊近他,一手攏在邊,一副要說大的樣子,在野冷著臉配合地歪著子湊過去聽。
“我有一個小靈,藍的小靈。”余千低聲說出自己最大的。
做好準備傾聽關于一年級小學生早故事的在野,萬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種幻想。
在野:“什麼?”
余千把自己看的平板拿起來,指著上面飛翔在主角邊的可靈,說:“和它很像的,小靈,會說話。”
兒最近看這種魔法類畫,在野之前一直覺得沒什麼問題,但現在他覺得好像有一點問題。看多了這種畫,兒竟然真的開始相信世界上有小靈。
轉念想想自己小時候也相信過,相信過拯救地球的勇士,那麼兒相信魔法和小靈也很正常。
更小時候,不是還曾經把蒼蠅當做寵嗎,這種小孩子的天真幻想,在野決定暫時不要打破。相比這個,有更嚴重的事亟待理。
于是他說:“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你還沒有其他瞞著我的嗎?”
余千聽爸爸說不是這個,唉一聲,倒在沙發上繼續看畫:“沒有了。”
在野從桌上拿了那張邀請卡,給提示:“那這是怎麼回事?”
余千看一眼,心毫無波,理所當然:“是草稿紙。”
在野才發現在邀請卡背面,布滿了兒涂畫的痕跡,還畫了烏和奇怪的刺球。把人家的邀請卡當草稿紙在寫。
“這個柯宇翔是誰?”
“我同桌。”
“他為什麼給你寫邀請卡,想讓你去他家玩?”
余千想了想:“因為他很貪吃?”
在野:“?”
這又是怎麼得到的結論?
余千抱怨:“柯宇翔太能吃了,我的餅干被他吃掉一半,王心欣都沒吃到。”
在野和兒牛頭不對馬地說了半天,他們互相不能完地理解對方的意思,話題一度歪到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
最終,在野將這張邀請卡沒收了,余千沒在意他想怎麼理的草稿紙,眼看時間不多,還是唉聲嘆氣去寫了作業。
對于這件事,在野覺得非常有必要提前警惕,在和李岫的電話中,他也提起了這件事。
相比老父親的不滿和警覺,李岫的反應是哈哈大笑。
“我們小千這麼小就有男孩子追了嗎?真棒!”
老父親更加不滿了:“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
李岫:“不覺得啊,你放松一點,才六七歲的小屁孩知道什麼,估計就是想和我們小千一起玩。”
在野靠在臺上看著底下如星河閃爍的夜間城市燈火,心忽然涌起惆悵:“千都到了這個年紀了。”
李岫:“對啊,你兒都快有對象了,你還單。”
在野:“……”
李岫:“我說真的,小千都這麼大了,也不用你時時刻刻看著了,你真不想找個對象?”
他最近陷河,變了那種恨不得全世界都能會到滋味的月老,熱衷于關心周邊朋友的狀況,在野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事。
回頭看了眼在客廳里玩游戲的兒,在野低聲說:“我不考慮。”
李岫語氣可惜:“你都沒會過談的滋味,這也太虧了,你不知道,有了朋友之后……”
在野:“我掛電話了。”
李岫:“等等,等等,我不說這個了還不行嗎。你剛才不是說,小千覺得自己是個魔法嗎?”
在野停下掛電話的作,又有了繼續流的:“嗯,說自己有個小靈。”
李岫:“哈哈哈!那我知道今年生日要給送什麼了。”
在野想到他前幾年送的那些東西,警告:“你別又送些七八糟的東西。”
李岫:“魔法怎麼能沒有魔法棒呢,還有那種魔法專門穿的服……”
聽他這麼說,在野也有了想法,不如今年給做個換裝小游戲。
雖說和朋友聊過了,但在野對于兒疑似被小男孩追求這件事還是有些在意,接下來一周,他每次去接孩子,在門口看著其他小孩的眼神都帶著審視,可惜沒讓他撞見過那位柯宇翔。
很快,有了一個查探況的好機會。
余千的小學舉辦了親子運會,在野拋下公司里快要禿頭的員工們,穿著一運服來到兒的學校。
和其他的家長比起來,他一個青春靚麗,不家長都以為他是哥哥。
在野跟在余千后,從進了學校后,他的眼神就格外銳利,遇到所有和余千說話的小男孩,他都要仔細看一遍。來到余千的班級前,許多小孩在外面玩耍。
見余千到來,有個小男孩第一個顛顛地跑過來。
“在千,給你吃。”小男孩從子口袋里掏出一塊糖遞給余千。
余千很自然地接了小弟的上供,并從自己背的小書包里拿出包裝好的一袋小餅干給他:“給你吃。”
在野看著他們的互,眉挑了起來。
“在千,這是誰?”
余千:“柯宇翔。”
這名字一出,在野瞬間眼神就變了,他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矮墩墩胖乎乎的小胖子。
小胖子被他看得有點懵,仰著頭眼神迷茫,還有點害怕。
“你就是柯宇翔?”
小男孩怯怯地點頭。
“我是在千的爸爸。”在野的語氣十分的高貴冷艷,高不可攀,“你給在千送的什麼?”
“糖。”小男孩白面一樣的臉蛋上滿是迷茫,下意識又掏了下口袋,出一塊糖給這個老大的爸爸上供,“吃糖。”
在野一手擋住,淡淡說:“不用,還不到你討好我的時候。”
可憐的柯宇翔聽不懂,他只知道他不吃,所以自己吃了,含著糖想從這個奇怪的叔叔面前跑開。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在野追上去兩步,在教室門口把想跑的孩子拉回來。
這時候,他一抬頭,發現早就背著書包跑到教室里的兒,邊圍滿了小朋友,幾個小男孩尤其近,一個個都從自己口袋里掏東西送給。
兒一個個收下他們的東西,再給他們送自己準備的零食。
在野看看那邊的場景,再看看自己手里這個賣相不好的白面小胖子,無語地一松手。
忽然覺得小胖子和那邊幾個小男孩比起來毫無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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