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蘭遐了阿爾杰的老師，以后留在曦的消息很快被其他人知道了。

　最雀躍的還屬金黛軻，似乎是因為關系變得親切，小姑娘天顯幾分。

　蘭遐自己在研究醫理方面并不算擅長，但也默許了金黛軻跟著阿爾杰他老師。

　其余的人忍不住出喜。

　一個S級的神力進化者加了曦，這是他們這個階段最大的依仗和庇護了。

　不過他們仍舊蘭遐先生，不敢逾越。

　短暫的休息之后，眾人快速收拾好行囊，輾轉幾個星區，往西北而去。

　以帝都為中心，北面是聯邦控制力最強的地方，西北貧寒，大大小小分布反聯邦分子勢力最多，戰也多，且靠近第一軍團的駐地，常與軍區發生小規模沖突。

　按理說并不適合現在的曦踏足。

　但無疑，越是混的地方越能提供長的沃土壤，罪惡、希與混沌共生的西北，將為曦扎的地方。

　——

　炮轟B6星區在星網上引起的軒然大波，在軍方的控制之下，輿論熱度已經降了下去。

　宮渡早就回到了第一軍團的基地，在這里待了一天多，還是沒有去帝都的意思。

　“上將，行政催你快點回帝都一趟的消息都已經發到我這里了。”康犬過來送文件的時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宮渡：“急什麼？”

　“帝都現在能有什麼事，無非是那一群老頭子怕我擁兵自重，讓我回去他們嘮叨，煩。”

　“你就回他們，說第一軍團事務繁忙，我理完后再回去。”

　康犬只好道：“是。”

　宮渡：“之前被剿滅的肅屠反聯邦組織，不是跑了一個主麼，找到了嗎？”

　“我們的人在西北硅藍城發現過他的蹤跡，”康犬頓了頓，“上將，肅屠的主不過十幾歲，肅屠組織被剿滅，他一個人也不了什麼氣候。”

　“從綜合利益出發，他并不值得我們費這麼大力氣去找。”

　“不，你錯了。”

　宮渡角微揚。

　肅屠反聯邦組織，在被剿滅之前是聯邦極為棘手勁敵，不單單因為他們人多，還因為他們的老首領是個S級的神力進化者。

　此前，整個聯邦就只有埃蘭斯諾、肅屠老首領，這兩個S級的進化者，而后者更是被視為反聯邦組織的最佳領導人，無數人投奔肅屠。

　可惜，肅屠首領死的突然，讓人唏噓。

　“肅屠的事，明明是第二軍團負責，卻讓我來心收尾的事，萊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

　上將漫不經心掀開一份文件，“副，你只知道肅屠首領是S級進化者，但知不知道，從基因神力共振的角度講，進化也有可能傳給下一代。”

　康犬瞳孔一。

　如果肅屠主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當然掀不起什麼風浪，但他若是潛在的S級進化者，絕對是聯邦未來極大的患。

　他當即意識到了事的嚴重：“上將，這件事需不需我上報？”

　宮渡：“報去哪？”

　“硅藍城就在我第一軍團的管轄范圍之，上報不也是我來理？”

　他站起來，深紫的眼睛淺淺一彎，心頗好地戴上了黑手套，擋住右手指腹和虎口的槍繭，輕一挲。

　“跟我去趟硅藍城，不要聲張，我有預，會在那里遇見好玩的事。”

　肅屠主守冰，第三位主角，未來曦武力值代表，年英才，戰功赫赫——

　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小可憐模樣。

　說走就走，一艘低調的飛艦緩緩駛出了第一軍團的基地。

　識海。

　小團沉思片刻：“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這一段沒你的戲份吧？”

　埃蘭斯諾和主角團的對手戲，要在三年后才正式開始，而那時候，主角團已經長到了一定的高度，備和聯邦抗衡的能力。

　現在生期的主角們，對上埃蘭斯諾這個大殺，絕對會面臨降維打擊。

　“人會在痛苦和絕中飛速長。”

　宮渡平靜道：“我是在提前幫他。”

　小團：“……”

　它瞥了眼宮渡正在翻涌的靈魂海。

　在這家伙識海里待了這麼久，它當然知道這種波代表的含義——

　興。

　宮渡還在給自己辯解：“而且，不止我，蘭遐也在幫他們。”

　嘩啦。

　小團被更加興的靈魂海沖的一個踉蹌。

　它勉強扶穩了自己黑黑的眼鏡框，陷深深無語。

　宮渡：“我……”

　小團抹了把臉上的浪花：“停！”

　宮渡乖巧：“哦。”

　可惜，他還沒說完呢。

　與其說他是和主角團提前對上，不如說他是和為了創造和蘭遐的‘第一次’見面。

　他手，輕輕了自己臉上的面，微微一笑。

　兄弟見面不相識的初版劇本，就從硅藍城開幕吧。

　真是期待啊。

　哥哥。

　——

　兩日后。

　硅藍城。

　一名裹著黑斗篷，量瘦削的年，悄無聲息避開路上巡邏的守衛，快步往廢棄區趕去。

　只要穿過廢棄區，就能離開硅藍城。

　守冰了自己的斗篷，頭更低了。

　廢棄區是硅藍城城中的居民整往圍遷移后，留下來的無人居住的一片老房子。

　這一片平時沒有人過來，也沒有人費工夫去修繕沒人住的房子，斑駁的墻皮被枯瘦的老鼠啃噬的落。

　墻上裂開的管道正一滴滴往下滴水，地面匯聚的污水映著灰沉的天穹，四平方正的大石頭一般，沉甸甸在心里。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音，幾乎寂靜。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聲好似急了些。

　守冰卻越走越慢，瘦弱的手指攥了斗篷的邊緣，后背的寒一點點豎起。

　驀的，他腳步驟停，遽然抬頭向十米之外的廢棄電塔，眼眸驟——

　高。

　埃蘭斯諾微微低軍帽，雙指輕劃過帽檐，紫眼瞳一閃，笑道：“哎呀，副，我們被發現了呢。”

　康犬站在他后一臂距離的位置，聞言點頭：“確實很敏銳。”

　守冰轉就跑。

　瘦弱的影速度卻極快。

　“抓老鼠的樂趣哦~”

　埃蘭斯諾揚一笑，從電塔上一躍而下，黑軍氅被劇烈的風吹的鼓鼓獵獵，銀的發似冷冷的冰刃，劃出鋒銳的弧度。

　冷的軍靴在及地面污水的前一秒，磅礴的金神力瞬間從沖出，埃蘭斯諾快的幾乎化一道殘影。

　砰！

　他一腳將守冰踢到了骯臟的墻面，毫不給人息的機會，如影隨形，冰冷的軍靴狠狠踩在了年瘦弱的背上。

　埃蘭斯諾從不因為敵人的弱小就輕視，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道。

　守冰張口吐出一口，掙扎的厲害，渾抖，聲音卻細弱的像只貓，恥辱至極：“放、放開我！”

　“放開你做什麼？”

　埃蘭斯諾微微彎腰：“你倒是很能跑，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很辛苦嗎？”

　康犬不是進化者，但能很強，極擅格斗和練兵，他很快跟了過來，連呼吸都不曾上半分。

　他在埃蘭斯諾后的位置站定，瞥了眼地上臟污的年，又不帶任何的移開視線：“上將，帶回去還是……？”

　“不著急。”

　死了多沒意思，活著的才好玩。

　宮渡想，那些熱漫里的主角，遇到挫折翻逆襲確實很爽，但作為欺負主角的反派角，此時此刻他真實意覺得——

　更爽。

　似乎注意到了被他踩的不上氣的年，埃蘭斯諾大發慈悲把自己的腳從守冰的背上移開了。

　幾乎是他剛一移開，守冰就開始力往外爬，年的眼底幾乎泛出了。

　他……不能死。

　他一定不能死。

　斗篷的帽子被人掀開，他額間抵上了一微涼的手指，守冰僵住，對上一雙暗紫淺笑著的眼睛。

　埃蘭斯諾半蹲在年面前。

　“真可憐。”

　他說。

　“還不如流浪犬來的面。”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年神變化，猜測：“不反抗？難道是我猜錯了，你不是神力進化者麼，還是說——

　你在破鏡期？”

　破鏡期，神力進化者的專屬代名詞。

　在這個時期的預備進化者非常危險，進一步是人上人，退一步碎骨。

　可惜，很多人的腦域即使出現了神力的波，也不一定能功突破破鏡期，終其一生，不上不下。

　神力進化等級越高，破鏡期就越長。

　像埃蘭斯諾這種十四歲就突破破鏡期為S級進化者的，聯邦記載，古往今來第一例。

　埃蘭斯諾說完，守冰沒有任何反應，正在他覺得有點無聊的時候，匍匐在地的年突然暴起！

　森寒的匕首從斗篷下出，快準狠地刺向埃蘭斯諾的頸側，也不管刺沒刺中，他就著慣，拼著最后一口氣往前跑。

　“上將！”

　康犬反應快于思維，想手去拉埃蘭斯諾，卻撈到了一抹殘影。

　他微微一怔。

　隨即飛快轉。

　五米。

　埃蘭斯諾單手掐著守冰的脖子，舉在半空，年面紫紅，匕首早就掉在了地面上，拼命掙扎，拍打著這只鉗住他命的手。

　“放……放開！”

　“——滾啊！”

　年牙關咬，青筋凸起。

　不甘、憤怒、悲切、恨意、還有這種況下都不肯放棄求生的明亮眼神，絢爛的恍若不該存在在這暗角落的璀璨煙火。

　燃著一團火苗似的。

　永遠撲不滅。

　殺不凈。

　……

　掐著年脖子的冰涼手指一頓。

　埃蘭斯諾在他眼里看清了自己。

　是笑著的模樣，也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但他卻有一瞬間莫名覺得自己很陌生，就好像，他不該是這幅漫不經心間隨意予奪他人命的樣子。

　埃蘭斯諾腦中驀的蟄痛，痛持續了大概兩三秒，等消失的時候，他眼神倏地冷下來。

　再次向守冰眼睛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討厭極了。

　他不想在這雙眼睛中看見的存在。

　作者有話說：

　宮大爺：這孩子眼睛真亮，讓我摳下來照明（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