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療養院。
西宮理奈又來探灰原學弟的外婆了。
一晃眼,已經是九月份了,距離灰原學弟犧牲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一整個月,幾乎都是住在了鄉下這邊,每天都去陪灰原學弟的外婆。
五條悟和家硝子經常會來陪,還有七海建人也是。
九月份是夏天最熱的時候,炙熱猛烈的太將整個東京架在火上烤,熱得讓人都沒有食和力氣,苦夏的覺讓許多人都苦不堪言。
此時此刻,灰原雄的外婆就握著西宮理奈的手,心疼地喃喃道:“理奈啊,要多吃點啊,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西宮理奈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好,我會的,外婆您放心。”
哪有什麼食,從灰原學弟犧牲的那一天起,就幾乎沒怎麼好好吃過飯。
“阿雄他什麼時候來看我啊?都好久沒見到過阿雄了……”外婆呆呆地著窗外,壑縱橫的臉上不知何時起布滿了眼淚。
西宮理奈愣住。
患有老年癡呆的外婆平時很難記得清楚事,偶爾會想起灰原雄,然后又很快忘記。
可是現在卻清晰地記起了,已經很久沒見到過灰原雄這件事。
“阿雄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我好想他啊,那小子不是一直念叨著要帶我去東京治病嗎?理奈,你幫我告訴他,我愿意去了,你讓他快點來見我啊……”
老人家越說越急,委屈得像個小孩一樣。
這就是親屬之間脈相連的直覺嗎……能讓常年老年癡呆不記事的老人家,突然像是醍醐灌頂一樣記起許多事。
看著老人家落淚,西宮理奈也眼睛一酸,心頭酸痛楚,愧疚的覺如水一般幾乎淹沒。
“好……我告訴他,讓他馬上來看您。”
西宮理奈低下頭,聲音幾乎哽咽。
……
夜晚,西宮理奈給灰原學弟的外婆完,哄好好睡。看著外婆睡得安穩后,才安心地合上病房門,出來氣。
坐在療養院花園里的長椅上,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在外婆面前,拼命忍住眼淚,不忍心讓外婆看出端倪,直到現在才終于無法抑住悲傷的緒,哭得渾抖。
“嗚………”
灰原學弟……
黑發年每次笑著給遞上的葡萄味汽水,最后那溫的笑容,以生命為代價的告白,為了保護視死如歸的背影……全都織在腦海里,不斷回放。
西宮理奈哭得渾抖,第一次覺到了自己原來也會陷如此悲傷和痛苦的負面緒中。
……
夏油杰據五條悟告訴他的地址,找到了西宮理奈最近一直待著的療養院。
他也聽說了,失去咒力后不再出任務、也不再在高專上課的,這一個月以來都一直在這家鄉下的療養院里,陪伴灰原唯一剩下的親人外婆。
夏油杰走到療養院的花園,遠遠地就看見了西宮理奈。
黑長發的坐在長椅上,脆弱無助地環保著自己的肩膀,無聲地哭泣,纖細弱的背影都哭得抖不止,令人無比憐惜。
然而,他最不愿看到的事發生了。
夏油杰錯愕地著的背影,狹長的眼眸寫滿了不可置信和震驚。
一團黑霧逐漸在痛哭的邊顯現,黑的在空氣中扭曲著型,痛苦絕的負面緒和能量給予了它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泉——
然后,誕生了一只咒靈。
咒靈剛一誕生,就開口說話了,它模仿著西宮理奈腦海里的負面思想,聲音沙啞難聽。
“灰、灰原學弟……對不起……”
“怪我……都是我不好……”
咒靈扭曲著,一邊愉悅地吸食著西宮理奈的負面緒,一邊不斷地增著自己的,為自己增添咒力量。
“嘻、嘻嘻……再多點……再多點!”咒靈興地呢喃道。
的痛苦,的愧疚,的自責,的絕……
——西宮理奈因為灰原雄的死產生的負面緒,誕生了一只咒靈。
……
夏油杰遠遠地著這一切。
他的緒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錯愕,恢復了面無表。
其實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畢竟已經是完全沒有任何咒力的猴子了。
這個世界上,咒師是不會產生咒靈的,只有零咒力的猴子的負面緒才會誕生咒靈。
或許以后,還會繼續產生其他咒靈。
和其他猴子,也沒什麼不同。
夏油杰旁突然也出現了一團黑霧——小籃球咒靈再一次自行現了,它齜著牙,惡狠狠地盯著西宮理奈邊那只在吞食緒的咒靈。
“不用你出手,退下。”夏油杰淡淡地瞥了一眼小籃球,他的手輕輕一抬,召喚出了特級咒靈“化玉藻前”。
化玉藻前是一只穿著紅和服的妖形態特級咒靈,實力強勁,臉上永遠帶著詭異可怕的笑容。
只見紅的振袖飛出,一把將西宮理奈誕生的那只咒靈抓了過來,尖銳的利爪便瞬間撕碎了它——
剛誕生的咒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只活了不到十分鐘就被祓除了,慘著化作一團霧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這一切,西宮理奈都完全看不見。
小籃球有些愕然,像是沒想到夏油杰會用特級咒靈來對付理奈產生的咒靈,一時之間小籃球也拿不準他到底想干什麼,于是警惕地盯著他。
夏油杰踱步朝走去,他久違地梳起了全部頭發扎在腦后,出深邃優越的五,穿著一白襯和黑長,姿拔。
“……杰?”西宮理奈抬起哭得有點腫的眼睛向來人,連忙了一下眼淚,眼角一片通紅,“杰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接到個任務,鄉下這邊有個村莊疑似有咒靈作祟,明天一早要去那個村莊。聽悟和硝子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你。”
夏油杰在邊坐下,高大的軀瞬間籠罩下一片影。
西宮理奈點點頭,低頭著地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
兩人都陷了無言之中。
自從杰變了之后,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好好說過話了。
總覺已經有什麼是回不去了的。西宮理奈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那個好的夏天,對來說明明只是沒幾天之前的事,可是竟然有種很遙遠的覺。
空氣中一陣沉默和尷尬。
過了一會后,夏油杰起,朝溫和地笑了笑:“晚了,理奈你好好休息,不打擾你了。”
他頓了頓,又笑道:“明天我出完任務,再來找你,理奈。”
西宮理奈抬頭向他看起來和以前無二的溫和笑容,不由得愣了愣。
覺到了一懷念,仿佛他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溫又值得信任的夏油杰。
“好,任務順利。”
朝他溫地笑道。
……
夏油杰離開了,西宮理奈仍然獨自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沉默了許久都不敢說話的系統,電子音忍不住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玩家……您為什麼會這麼傷心?】系統嘗試著斟酌用詞:【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游戲而已……】
【……從小到大我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有很多人說過喜歡我,但都是口頭說說而已,甚至還有許多人,一邊說著喜歡我卻又一邊否定我……只有灰原學弟他……】
系統安靜地聽著的話,已經明白了難過的原因。
從小孤苦無依,獨自生長的孩子,如果遇到了沒有緣關系也愿意無條件對自己真心付出的人,實在是很難忘懷……
尤其是那個人甚至還喜歡到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地步……如何能忘。
因此,哪怕僅僅只是在游戲里遇到,也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傷心痛苦。
【而且,這個游戲太真實了,真實得仿佛不僅僅是一個游戲而已……更像是個,真實存在過的世界。】
【就好像,灰原學弟他……真真切切死過一次一樣。】
西宮理奈的聲音淡淡的,卻讓系統張得不行。
糟糕,玩家怎麼這麼敏銳……
【可能是因為你們不允許存讀檔的原因吧,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可回溯,像現實世界一樣,所有事都只有一次機會。死亡了還直接be,不能重啟一周目,唉。】
惆悵地嘆了口氣,要是可以重啟咒世界副本,早就重啟了去救灰原學弟了,哪還有這麼多不開心。
【那、那個……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救灰原雄的,玩家您可以點開特殊商城看一下,有一個可以復活可攻略對象的神級道,售價100萬日元。】
!!!
什麼!!!
西宮理奈垂死病中驚坐起,連忙點開了系統商城——果真如系統所說,獨立在“咒商城”、“彭格列商城”和“紅與黑商城”以外,有一個小小的特殊商城,小到之前都沒留意到過。
特殊商城里果然有一個閃閃發的道——【復活甲,可復活可攻略對象,售價100萬日元。】
!!!!
理奈:【這麼重要的事系統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傷心了一個月!!!你早說我不就早點存錢復活灰原學弟了嗎!!!】
系統:【…………???】
它哪里知道平時這麼摳門的玩家會愿意為了個游戲角花100萬日元啊!
系統:【呃……因為考慮到玩家平時的消費習慣和玩家目前的存款狀況……本系統就忘了推薦該道……】
理奈:【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了,這個復活道有沒有時間限制?比如突然就下架不賣了,或者一定要在被復活之人死去多久之才有用?】
被這游戲坑怕了,得問清楚所有細節才行,免得空歡喜一場。
系統:【……都沒有,隨時可以購買,隨時可以復活想復活的角。】
嗚嗚嗚,太好了,灰原學弟有救了!
西宮理奈瞬間腰不疼了,不痛了,腦子里的負面緒也瞬間被清空,神爽利!
系統看著重新喜笑開的樣子,不疑道:【玩家您上哪弄100萬日元?】
【害,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想掙錢的話隨時都能掙的,我只是平時比較懶而已。】西宮理奈恢復了元氣活力,自地了一頭順的黑長發。
【我做模特拍個雜志就是50萬日元進賬了,拍兩次就可以復活灰原學弟了!】
做模特拍雜志來錢是很快,但因為某些不愉快的原因,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作模特兼職。如果不是特別缺錢的時候,都懶得去,最近到賬的模特薪酬也是很久以前做的了。
因為很久以前就因為做模特的時候遇上一些麻煩事……輕則被狂熱跟蹤尾隨搔擾,重則被居心不良的社長老板盯上。
社長老男人在眾目睽睽下了的腰一把,氣得和一起做模特的黃瀨涼太當場就給了他一拳,黃瀨涼太自己也被報復得差點被封殺。
呃……還有青峰大輝也是,他那個暴脾氣,知道這件事之后又去把那個社長揍了一頓,社長報警了。
可是后來赤司征十郎說不必擔心,不知道為什麼,第二天社長就慫得很地撤銷了立案,連帶著對黃瀨涼太的封殺令也取消了。
西宮理奈結束了回憶:【沒辦法,我長得好看呀。我要下線去掙錢給你們游戲沖業績了,嗎系統君?】
系統:【……】
服了,怎麼會有這麼自的玩家……
然而,看著月下那張漂亮到不真實的臉,還有那令游戲系統都自判定為魅力值滿點的天花板級別的貌,系統突然就吐槽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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