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給野豬造殺傷,赤手空拳肯定是不行。
原來趙軍是有一把小手斧,但在被野豬放倒時,那手斧手而出,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眼下現去找,肯定是來不及了。
而且,現在這個趙軍,可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他有著前世幾十年的打圍經驗
他深知想要對付野豬這種猛,單靠手斧是不的。
如果有槍在手,哪怕是最簡陋的洋炮,趙軍也有信心,分分鐘把這頭野豬給滅了。
可現如今,他只能刀獵,只能依仗李寶玉的那把侵刀。
剛才李寶玉一刀刺在野豬掛甲之,刀沒事,但那充作刀桿的水曲柳卻折了。
此時那侵刀,還在一豬二狗的戰場當中。
想殺豬,必先取刀。
不過,比起殺豬,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先救李寶玉。
這小子雖然只是暈了過去,但那野豬和獵狗廝殺,可不是先畫個圈,在圈裏打鬥。
隨著狗跑豬追,或是豬逃狗攆,它們的移方向本無法確定。
萬一野豬奔著李寶玉這邊來了,它那將近三百斤的大板子,要是給李寶玉踩上一蹄子,不死也是殘廢啊。
李寶玉可是趙軍的好兄弟,前生五十多年,他們兄弟倆的義斷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
不論怎樣,趙軍都不敢拿李寶玉的安全開玩笑。
所以,趙軍先來到李寶玉邊,蹲下扶起李寶玉的腦袋,在他臉上拍了拍,又掐了掐人中。
然後,就見李寶玉微,哼哼了兩聲,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皮。
「哥……哥。」李寶玉睜開眼睛,目獃滯了兩秒,才喊了一聲趙軍。
「寶玉,你沒事吧?」趙軍關切地問道。
「哥哥放心,小弟無礙。」
趙軍:……
趙軍心裏無語,自己這個兄弟啊,父子兩輩都是讀書人,只不過他們爺倆看的都是小人書。
而且呢,還都是大書蟲。
李寶玉他爹李大勇,就因為看了兩本不挨頭尾的《紅樓夢》,便當賈寶玉是世間男子。
於是,便有了李寶玉之名。
而李寶玉呢,等他到了讀書的年紀,家裏和周圍的條件,肯定是要比李大勇小時候好很多。
所以,李寶玉就看了不《三國》和《水滸》的小人書。
要知道那小人書,一本也沒有幾頁啊,全套的《三國》小人書,可有近百冊之多。
以現在的條件,自然是看不全的。
而且這年頭,也沒有追更的條件,而且那小人書有不都是左鄰右舍串著看。
李寶玉就這麼看了個半拉糊片的。
和他爹李大勇一樣,李寶玉看書也是看迷了。要不然,也不會學著李逵喚宋江那般,一口一個哥哥的著趙軍。更不會說著那半文半白的胡話。
趙軍扶著李寶玉起來,見他行間雖有些踉蹌,但不似傷到骨頭的樣子,便就放下心來。
將李寶玉扶到一棵大青楊前,趙軍一努,對他說了一聲:「上樹。」
此時的李寶玉還有些暈暈的,思想和行為都有些遲疑。
只是他從小到大都聽趙軍的話,在潛意識作用下,李寶玉不做它想,按著趙軍的吩咐,抱著青楊就往上爬。
這棵大青楊有兩人合抱細,李寶玉往上爬了一米多高,就騎抱在樹丫杈。
安頓好了李寶玉,趙軍反往戰場而去。
他深知在圍獵中,人一定要儘可能地避免與野正面相對,否則無論是野豬,還是熊類,不管有多條狗攻擊它們,在看到人的一剎那,它們的首要目標就變了人。
這聽起來很玄,可事實確實如此。
趙軍很有耐心地不斷往野豬後繞,從而慢慢地向戰團部靠近。
在這個過程中,野豬是有幾次轉,趙軍每次都是急地往左右閃躲,躲避著野豬的視線。
隨著野豬漸漸往山坡下移,它與獵狗的戰場逐漸移換了位置,趙軍也終於拿起了侵刀。
原本長過兩米的水曲柳斷做兩截,此時與侵刀相接的部分,大概將近一米,趙軍提刀在手,抬頭向豬狗戰之,張口發聲。
「吜!吜!吜!」
趙軍的聲音短而急,但聲音洪亮,在山林間小範圍的傳開。
他這聲音一出,就彷彿魔咒一般。
不遠那兩條獵狗,霎時間彷彿像打了一樣,兇悍地向野豬發起了攻擊,不斷地撲在野豬上撕咬。
與此同時,那大青楊枝丫杈上趴著的李寶玉,聽到這聲音,神為之一振,眼中的茫然更是頓時就散了開來。
人有人言,有語。
當獵狗與獵纏鬥不休時,你給它喊加油,那獵狗怕是聽不明白。
而趙軍口中所出,就是獵人為獵狗助威的聲音。
從小就聽爺爺講打圍打獵故事的李寶玉,聽到這聲音猛然清醒過來,想到自己與趙軍正在打圍,骨子裏忠義無雙的李寶玉,不由得擔心趙軍的安危來,當即剛要下樹。
可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卻看見了那樣的一幕。
豬逃狗追。
黃狗因為不久前挨了野豬一個大,在落地的時候,後應該是磕到了,了點傷,奔跑中有些不大方便,就落在了後邊。
而趙軍家的大花狗,可是鬼的很,從不與野豬正面鋒,一直是專掏野豬後門。
雖然從始至現如今,大花狗一共才咬了野豬五口,可這五口,是野豬痛不生。
此時野豬往坡下跑,大花狗兩起兩縱就追上了野豬,它也不玩什麼超車,直接往前一竄,追著野豬屁就咬。
沒錯!
又是咬在野豬的門上。
咬住之後,大花狗四肢撐地,擰頭就用力往裏一扯。
而野豬正往前沖。
一力向前,一力向後。
就見大花狗被野豬拽的一個踉蹌,便再也咬不住了,只能鬆口。
而那野豬,嘶聲慘。
凄慘的聲,不復之前的中氣十足,而是尖銳、凄厲,在山林間回。
大花狗這一口,在野豬與它共同用力作用下,直將野豬門給扯爛了,門連著的豬大腸頭竟被生生地拽出了一小節。
這時,黃狗襲來,還是奔著野豬前肘后,連接排骨的那片,狠狠就是一口。
疼紅了眼的野豬,甩頭就是一擊。
可還不等它這一下擊中黃狗,就見野豬龐大的豬仿若打了一個激靈。
隨著激靈,豬更是往起猛地一顛,張又是發出「嗷」、「嗷」的慘。
花狗真狠!
又是一口,直要將野豬腸子給撕扯出來。
野豬都顧不得咬著自己的黃狗,只將來了大轉個,迫使花狗鬆口,便又奪路而逃。
可它悶著頭往前跑,卻不想,又把後門留給花狗。
隨著花狗前撲又一口,野豬哀嚎一聲。
什麼慌不擇路?
現在的野豬,就是了。
但見左前方,一棵被風攔腰撅斷的大槐樹躺在地上,野豬直接扎到槐樹前,轉一屁就像是坐在了紅松上一樣,直把後門給擋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趴在樹上的李寶玉只覺一熱直衝頂上,放聲大吼道:「哥哥,豬定死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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