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停歇了片刻，槍聲再度響起。

　子彈瘋狂傾瀉，彈殼墜地的聲音集如同暴雨，機/槍的掃聲震耳聾，分辨不出到底有多槍口在同時噴，樓層在槍聲中震，一組組武裝人員不斷趕向火地點，線充斥著或者憤怒或者驚恐的喊聲，混得仿佛在和一整支特戰隊伍戰。

　杰拉德坐在辦公桌后，盯著面前屏幕上顯示的監控畫面，臉晴不定。

　監控無法準確重現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但在他看來，一切似乎是從他的兒子又一次試圖逃跑開始的。

　他走出門時，杰拉德就收到了消息，和以往一樣，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連眼角都沒一下。

　他的孩子，只是他心挑選的羔羊。他的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骨、，無一例外。等到他準備好，他會吞吃他的全部價值，細細地咀嚼消化，將他的一切吞吃干凈。

　在此之前，他完全可以把他當一個小小的樂子。

　這些念頭氣泡一樣轉瞬即逝，杰拉德繼續在宴會上談笑風生，漫不經心地等著宴會結束，等那時再去自己的狩獵。

　但隨著時間推移，事態的發展逐漸不對勁起來，似乎上一秒他才剛知道他的兒子不見了蹤影，下一秒充斥耳邊的就只有炸聲，隨著通訊在火中損毀，忽然間所有聲音都從他耳中消失，只余寂靜。

　杰拉德覺事似乎離了控制，他和賓客告別，放下酒杯，大步走出宴會廳，再度接通小隊的通訊，不等開口，激烈的槍聲在耳畔炸響。

　“發生了什麼事？”他耐著子問。

　對面一時間沒回答，隊長正在大聲下令，讓隊員不要停止火力制，斥責的聲音幾乎過槍聲，如果不是杰拉德就在線的這一端，恐怕聽不出他聲音里藏的驚。

　如果是往常，杰拉德會皺眉，但現在他無暇關注這點小事——不知為何，在雜的槍聲里，有一道槍聲讓他格外分心。

　在隊長的命令下，所有槍口都對準了同一個方向掃，按理說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集火下幸存，然而那個方向，時不時會響起一聲槍響。與武裝隊員相比，那道槍聲顯得突兀而凌，像是初學者在笨拙地嘗試，但每一次那聲槍聲響起，這一側就會傳來一聲倒地的悶響，隊長的吼聲似乎也越發失態。

　“B3小隊B4小隊！催眠瓦斯！”

　“火箭/筒搬過來！”

　“不要讓他接近……躲開！躲開！”

　任誰都能聽出局勢有多混，這樣的發展已經完全超乎了杰拉德的預料，他加快腳步闖自己的辦公室，監控視頻很快出現在屏幕上，一連串黑屏中，有一戰的畫面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畫面放大，一端是且戰且退的武裝小隊，一人不斷倒下，大理石地面上歪歪斜斜涂抹了一地漿，另一端卻只有一道孤零零的人影，歪歪扭扭端著槍，踏過泊一步步走來。

　子彈不斷在他上制造出可怖的傷口，但短短幾秒鐘，這些傷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巨口吞噬了一切，他的不斷被撕裂又不斷愈合，來不及愈合的僅僅靠著脈絡支綴，看上去就像是支離破碎的影。

　這樣實力對比極度不平衡的戰并沒有持續多久，武裝小隊就選擇了撤退，畫面里只剩下了泊中疊的尸。

　泊的另一頭，人影拖著槍走過來，走到監控的下方時，像是察覺到了杰拉德的視線，突然抬頭。

　他們對視一秒，那滿是鮮的臉上慢慢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搶，槍口對準監控探頭，一槍點！

　碎裂的鏡頭仿佛刺痛了杰拉德的眼球，他低吼一聲，像是被擊中一般猛地向后摔去，撞在椅背上，渾冷汗直冒，瞬間浸了服。

　他認出了那雙眼睛。

　不等他去思考，屏幕上的畫面一個接一個黑下去，杰拉德慌忙看去，卻來得及看見黑影掠過一幅幅畫面，監控探頭依次開。

　毫無疑問，不管那到底是什麼，那東西——正沖著他來。

　恐懼無法控制地在心里炸開，杰拉德手忙腳地按下按鍵，聯絡自己的安保團隊，迫不及待地吼道：“全部到我的辦公室外，現在！”

　無人回答，對面響起一聲輕笑。

　笑聲猶如一捧冰水，沿著他的頭皮澆下去，寒意滲脊髓，剎那間，杰拉德全的都冷卻了下來，遍生寒。

　他聽見門外遠遠地傳來慘聲和槍聲，黑暗如水般吞噬了屏幕上的每一畫面，最后的畫面是他的辦公室門口，紅從畫面下方攀爬上來，向著辦公室的門蔓延，杰拉德死死盯著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出現在畫面邊緣。

　“砰！”

　門外響起槍聲，屏幕上畫面倏地黑了下去，杰拉德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握手中的槍，一把拍下桌上的按鈕，金屬門從上下升起，“喀嚓”一聲，鎖死了辦公室的口。

　漫長得讓人難以呼吸的死寂。

　有人輕輕叩門，三聲。

　……

　作為一直被關在家里的小朋友，奧格當然是不會用槍的，很巧，葉槭流也不會。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急對著奧格撿到的槍研究了一下，靠著新出現的視野清了用法，把作要點告訴了奧格，接下來就是練槍時間了。

　“我……可能會失手……”奧格對葉槭流很有信心，對自己就了信心的反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