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葉槭流的確不記得昨晚喝斷片之后自己去了哪里，對方手里又有監控視頻，很難想象視頻是因為他背了【邪名】所以憑空出現的。

　從之前的描述來看，【邪名】并不是憑空給他造罪名，只是讓他更容易被警方注意到，讓他們對自己產生懷疑。

　葉槭流暫時不清楚事態，于是決定先按兵不。

　他是一周前才來紐約的，跟紐約殺人魔扯不上關系，警方也更傾向于葉槭流只是途徑了犯罪現場，更有甚者，他可能目擊了犯罪發生的經過。

　“在找到解釋之前，我們希你暫時不要離開紐約，”警察按下停止錄音的按鍵，“如果你能想起什麼，請盡快聯系我們，要是有新發現，我們可能需要詢問你一些事。”

　葉槭流配合地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留在這里的。”

　一番問詢之后，兩位警察和葉槭流告別。

　等酒店房門在面前關上，葉槭流揚起的角一點點落了下去。

　他瞥了眼鏡中的自己，不怎麼意外地看到自己神冷淡。

　他的長相和格不怎麼，雖然是百里挑一的好皮相，但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總有幾分不近人的冷淡，就算帶著笑，也會流出幾分難以捉的疏離，簡直是把生人勿近寫在了臉上。

　葉槭流并不擔心自己上的嫌疑，暫時不能離開紐約的確讓他稍微困擾了一下，不過這些都可以等導師回來再說，無論是目擊證明還是別的，從導師那邊下手都要方便一些。

　如果換普通人，他們只需要待在房間里，等自己上的嫌疑洗清，或許還有一些問詢和調查，之后就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

　唯一的問題在于，葉槭流經不起調查。

　他打開手掌，掌心的日影忽明忽暗，手指修長蒼白，在下顯得明無垢，每一寸都毫無瑕疵，不存在薄繭或是傷痕。

　而在葉槭流的記憶里，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在自己上留下痕跡。

　葉槭流一直覺得自己不太對。

　正常人總會磕磕，細看之下上總會有點小小的瑕疵缺陷……但他不會傷。

　就算他拿刀往自己上劃口子，也沒留下過痕跡。

　就好像他的是一個整，不會被任何事破壞，也不會存在裂口。

　簡而言之，怎麼看都不太像人。

　這就是為什麼葉槭流對于在奧格上發生的變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和他比起來都不算什麼怪事。

　想想看，萬一他被帶走審訊，不小心被發現這點，事就尷尬了。

　他總不能解釋自己練了什麼天下絕學導致刀槍不吧？

　理所當然，就算不想變得像人，葉槭流也想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在此之前，他找不到什麼解開疑問的頭緒，但昨晚他所經歷的一切，帶給了他一個微小的希。

　他的遭遇并不是個例。既然在奧格上發生的所有都是真實的，那麼就意味著，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還存在著一個充滿了奧與神的世界。

　按照窗口所說的，探尋奧，為奧本，不斷向上攀升……或許有一天，他能找到恢復的辦法。

　但眼下來看，不能出門的直接影響就是葉槭流沒辦法去找奧格了。

　他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被警方監視，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當他找到奧格的那一刻，小朋友絕對會落進比現在糟糕得多的境地里去。

　常規的辦法是走不通了。

　葉槭流收回手，深吸一口氣，向眼前的空氣。

　不出所料，他的眼前，一張墨綠桌面緩緩浮現。

　……

　布魯克林區。

　中午的快餐店總是格外熱鬧，漢堡薯條的香氣在店里飄揚，食客也大多行匆匆，就算在座位上坐了下來，也總帶著一抹不去的急切彩，只來得及大口大口吞咽嚼碎的末，濃重的順著下落。

　沒多人注意到，快餐店玻璃外，站著一個形纖細的年。

　他穿得像個流浪漢，連鞋都沒有，著腳，皮蒼白得像是沒見過。金發半長不短，末梢殘留著燒焦的痕跡，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卻仿佛浮冰遍布的海灣，清至極的一泓冰藍，倒映在玻璃上的臉暈著異樣的紅，像是象征了某種病態的生命力，得驚心魄。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上方的食圖片，似乎在圖片上的味。

　他在玻璃外站了太久，玻璃的食客有些不滿地抬頭，然而一眼過去，似乎是意外于年過于好看的臉，對方遲疑了下，敲敲玻璃，吸引了奧格的注意力。

　奧格看著人從店里走出來，彎腰問道：“你盯著我也太久了，想來個漢堡？”

　奧格想了想，點點頭。

　人搖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零鈔遞給奧格：“跟我來。”

　帶著奧格來到點餐柜臺前：“選個你喜歡的。”

　這的確是奧格第一次經歷的事，選好想要的口味后，他新奇地等待自己的漢堡，后的人卻咳了一聲。

　“你該付錢了，孩子。”

　奧格眨眨眼。

　“意思是你需要付錢來買你的漢堡。”收銀員看到了他手里的錢，“剛才的漢堡3.99元，找零1.01元。”

　奧格完全愣住了：“……買？”

　他攥了手里的紙鈔，困難地思考。

　們要求他把他的錢出去，只還給他一部分……們要他的錢……們要奪走他的東西……

　在奧格的認知里，“買”是個不存在的概念。他的父親在食住行上并不虧待他，他的日常所需都是準備好的，仿佛本來就在那里，于是在奧格心里，這些東西都是隨手可得的，只有他的父親會在給了他什麼之后再奪走。

　雖然奧格并不太清楚“錢”是什麼，但這已經是他的東西了，沒人可以奪走。

　他抿著不說話，指間卻漸漸凝聚了一縷紅，似乎要沿著指尖滴落。

　在即將融化赤紅的剎那，奧格腦海中模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要告訴主。

　他抓住了這個念頭，微微低下頭，在腦海中無聲地念出祈禱的話語。

　同一時間，酒店里。

　葉槭流的眼前浮現出了悉的墨綠桌面。

　這次明顯不是夢，他向桌面上看去，和昨天相比，桌面上多出了幾個方塊按鈕，依次看下來是一些行指令，“談”“研究”“探索”等等，奧格的卡牌躺在其中“談”的方塊邊，卡面微微閃爍。

　……這是什麼意思？你有新消息？

　葉槭流試著把卡牌拖進“談”的窗口，幾乎是瞬間，他的一點意識從他的里轉移，越了不可知的空間，落了另一黑暗。

　等眼前重新亮起，他看到了漢堡店陳舊的菜單。

　這下葉槭流就了，很顯然他和昨晚一樣又一次進了奧格的，看起來奧格現在還不錯。

　葉槭流松了口氣。他就怕找到奧格時他已經在監獄里了，他現在還沒做好劫獄的心理準備……現在只要問問奧格在哪然后去找他就好。

　他定了定神，問：“你在呼喚我？”

　話音未落，葉槭流就一陣心酸。

　一喊就來，隨隨到，還有哪家邪神比自己更樸實的……

　好在奧格沒有這種想法，依舊是葉槭流單純忠誠的信徒，聽到他的聲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主……尊敬的無名的先生，”他磕絆了一下，迅速修改了自己的稱呼，“在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前，我想祈求您的關注。”

　哦，也就是小朋友想做什麼，做之前給自己直播一下，約等于不用領導要求就把報告先打上來了。

　多好的孩子啊！葉槭流很是慨。

　這麼想昨晚估計也是緒波太大，才會做出一槍崩了他爹的事，本質上還是個乖巧無害的好孩子嘛！

　他這樣想著，就聽奧格用警惕的語氣說：“……這兩個人想要奪走我的所有。”

　葉槭流：“……”

　葉槭流給奧格解釋：“不，你理解錯了，這是一種正常的易行為。如果你想要做你想做的事，首先你需要學習這些規則。”

　聽他這麼說，奧格沉默了一會，乖乖點頭：“原來是這樣。”

　“……”葉槭流覺得自己聽出了很多的委屈。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奧格的優點是聽話，于是哪怕很不愿意，他還是乖乖地付了錢，帶著自己的漢堡和零錢離開。

　“先生，您對我有什麼安排嗎？”奧格很快忘記了剛才的小曲，“我該去哪里尋找能夠敬拜您的圣所呢？”

　才相沒多久，葉槭流就已經覺到了心累，聽奧格這麼說，他打起神，準備回答。

　在開口前，他驀地停頓了一下。

　“有件事的確需要你來做。”

　監控顯示，昨天晚上，他的確出現在了案發現場。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他只是路過……但斷片的人做什麼都不奇怪，葉槭流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案發現場看看。

　而在他不能親自去的況下，奧格恰好是個完的人選。

　奧格屏住呼吸：“是什麼？”

　“不用害怕，”葉槭流察覺到他的張，放緩了語氣，“我希你能去某個地方，不需要做別的事，你只需要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仔細去看，我會看到你看到的一切。”

　奧格忽然抖了一下，迅速抬起完好的眼睛，又下意識垂下去，蒼白的臉頰迅速涌上了紅。

　……他獻上了自己作為祭品，使得主得以注視，得以聆聽，今后甚至可能……以他的重生。

　是有這個想法，就讓奧格到一陣幸福的眩暈。

　“我……”他調整呼吸，讓聲音保持穩定，“我會的。我會盡全力去完您的要求……無論您想要怎麼使用我。”

　葉槭流的本意是安一下奧格，誰知道一句話，奧格不知道想了什麼，先是臉紅，接著眼睛發亮，和剛才相比簡直容煥發，讓人不敢多看。

　葉槭流：“……”不是，你都想了些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奧格：日常試圖獻。

　76：日常被迫邪神。

　·

　奧格小朋友的臉紅是不好的表現，和他本人沒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