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湘第一次接到這麼淋淋的場面,回家后連續幾天,的夢裡都是大片猙獰、紅的傷口。
為了轉移注意力,這幾日,除了練功,就是研磨萬生丹的藥材,盡量把時間的滿滿當當,腦海中暫時沒有空閑去想其他。
為了趕進度,姚娜也被之以利,合理安排在研磨藥材那道工序上。
而高考志願這件事,因為姚爸的發,姚媽迫於現狀只能暫時按耐緒,姚家最近也意外的和諧,按照姚娜的說法,短暫的風平浪靜之下必然會有驚濤駭浪之勢。
天空已經微亮,姚平湘收回拳,迎著晨曦第一縷元氣,運轉一個大周天,閉著眼經脈中充盈的元氣,等到全充滿著力量,渾暖洋洋時,才睜開眼一躍而起。
又是一個好的一天,看了看關的嚴實的南屋門,轉朝著院門走去。
打開小院的木門,張叔正低頭站在水池邊,雙手接著水隨意洗著臉,與姚爸如出一轍的軍中習慣,意外的溫暖,氣神十足:「張叔,早!」
張生拿起搭在肩膀上的巾抹了把臉,側臉笑著點點頭:「早,湘湘!」
姚平湘眼眸中帶著笑意,轉走進了廚房。
姚景澤打著哈欠從裡屋著懶腰出來,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食香味,他神為之一振,朝著廚房探了探頭,見湘湘正背著自己忙碌著。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轉看了看自己屋,心裡有幾分惱,這一次、兩次的也就罷了,怎麼次次都是湘湘在做早飯。
他故意走到閨屋外,敲著門板大聲喊著:「姚娜,快點起床了,都幾點了,還不起。」
姚娜睡得正香,被門外姚爸催命般的喚聲驚醒了,拉住毯,從頭到腳裹了個全,困意讓恨不得埋進床上。
姚景澤可不管姚娜如何,他就是故意站在門外大聲催促,最終的結果,姚娜和姜西梅前後腳的進了廚房。
姚景澤這頓早餐吃的有點撐,湘湘這手藝,簡直是食有盡而味有餘,好吃的讓他忘了繼續自省,他拍了拍肚子:「湘湘,還好中午我不能回來吃飯,要不然這一天三頓,指不定得胖什麼樣。」
姚平湘眨了眨眼:「爸爸,現在已經七月底了。」
「這樣算來我的口腹之慾,也沒多長時間了。」姚景澤看著小兒故作懊惱的說。
姚爸和妹妹如出一轍的傻笑,讓姚娜沒眼看下去,朝天敲著桌沿:「老姚,你趕起吧,你是吃撐了,那你就可憐可憐我吧,看看桌子上還剩些啥。」
姚景澤站起來探給姚娜一個腦蹦子:「懶丫頭,就知道吃,誰讓你起得晚。」
「啊!」姚娜捂著腦門,揪著眉頭懊惱的著。
「老姚,你下手這麼狠。」
姚景澤大笑出聲,笑聲過後,他慢慢收起笑臉,若有所指的看著湘湘說:「湘湘,以後晚飯,我和你媽誰早回來誰做,別什麼事兒都往自己上攬。」
姚平湘怔怔的看著姚爸,點點頭:「嗯」
姚景澤得到小兒的回答,滿意的鬆了口氣,上前又拿起一張卷餅,無視姚娜的嚷嚷,大笑著轉就朝外走。
耳邊傳來父三人的嬉鬧聲,姜西梅委屈的低頭不語,小兒現在能耐大了去了,如果現在給小兒臉看,姚景澤就能當場跟翻臉。
越想越氣又無發泄,只能用力的咀嚼著裡的食,發泄心底的不滿。
「娜娜,湘湘,你倆在家別跑,爸爸上班了。」
姚景澤從西屋出來,朝著廚房裡的兩個兒囑咐了幾句,往院外走去。
姜西梅氣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朝著椅背重重的一靠,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姚娜看著桌面上扔的筷子,收起笑容遮下眼簾,神平靜的端起碗喝粥,唉,更年期嗎,這一天天的沒個消停。
廚房裡突然的靜默更是讓姜西梅惱怒,煩躁的看了眼下手,小兒低頭溫順的喝著粥,手不自覺的捂著口,口越來越堵怎麼辦。
兩個兒如出一轍的神態,連娜娜都是如此,賭氣的把碗往裡一推,起就朝外走。
聽著廚房紗門巨大的彈跳聲,姚娜吐了吐舌頭,直了脖子朝外看了看,見姚媽從裡屋提著背包往外走,才輕噓口氣。
面帶笑意,拿著筷子了過去,餐盤上眼可見的,只剩下殘缺的大半塊,手指了,深呼氣,抬起頭,咬牙切齒的對著姚平湘說:「湘湘,明天一定要分食,你看看咱家老姚的胃口,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吃飯了。」
「噗嗤」
姚平湘含在裡的粥差點噴出來,嗆的用力咳嗽了幾聲才緩解,見姚娜怒瞪著雙眼看著,連忙點頭附和:「爸爸,確實太過分了。」
姚娜斜了眼,最近湘湘哪哪都怪怪的,好說話的嚇人,還說什麼高薪聘請,磨什麼藥材制丹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時候,很回姚家村,媽媽對妹妹總是避之不及,連帶著對妹妹也是疏離不,記憶中的妹妹大多是和爺爺在一起,不是上山採藥就是煉丹、修道。
姚家村的妹妹對於來說就是一個模糊的形象,按照媽媽的說辭,爺爺和妹妹那就是一對打著修道的幌子,坑蒙拐騙的鄉下騙子。
而現在,自己竟然還就聽了湘湘的話,乖乖的在家磨了幾天藥材,到現在連一錢都沒見著,如果到時候,白乾活不給錢,哼哼,姚平湘就慘了。
姚娜出神的想了會兒,想到姚平湘在自己面前告饒的場景,心頭一樂,撲哧笑出聲來。
湘湘疑的看了一眼莫名瘋癲的姐姐,起收拾桌上的碗筷,椅子隨著的移,傳來地面的聲音。
正在臆想的姚娜,驚的跳起:「姚平湘,我告訴你,姐姐我今天約了同學出去,可沒時間幫你磨藥材。」地主老財吧,白打工也得有休息的時間。
姐姐一臉的防範小意,姚平湘表示很無辜,攤攤手:「……」起而已。
姚娜「哼」了一聲,顧不上細緻捯飭,披散著頭髮,換雙鞋就落荒而逃。
也是被湘湘最近幾天的表現給嚇怕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乖乖的聽湘湘的使喚,見了鬼了,姚娜從小到大,還沒有被誰從早到晚的這麼使喚過,連老姚都不能。
走出巷子,酷熱的太線下,姚娜厚重的頭髮沾著肩膀,汗津津的不適,抓起頭髮用發繩饒了個髮髻,隨手撥弄著前面的劉海,泛著黃漬的手掌,就這麼明晃晃的了眼,驚慌的心冒火:「……」阿西吧個姚平湘,你死定了。
姚娜的怒火,姚平湘暫時還不知道,頂著36、7℃的日曬,在院子里仔細的翻撿藥材,十一叔的藥材,品質雖然有保障,還是有些保存不當,有許沾了霉漬。
小心的用刷子清理霉漬,烘乾藥材,直到午後,才把所有的藥材晾曬完畢。
藥材全部分類歸攏好后,用石杵搗碎,放封好的楠木盒裡,這次除了十一叔需要的萬生丹,還準備煉製一些安神丹、清濁丹,可惜,家裡的地方太小了,沒有空間讓更好的發揮。
想到姚家老宅藥房的寬敞潔凈,心如貓撓,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己的煉丹房啊!
尤其是最近幾天,覺自己氣充足,經脈勁氣連綿有力,隨著煉丹的練,連帶著提煉丹藥的純度,又比之前強了不,手裡好似有刻度,重量、配比隨手拈來。
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看來是需要加快步伐,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大院子才算完,到時候,就可以想煉製多丹藥就煉製多了,再也不需要背著人躲躲藏藏了。
「叮鈴鈴,叮鈴鈴……」
姚平湘聞聲抬頭,小院門外,王月騎著二八自行車,撥著自行車鈴鐺,笑意盈盈的朝著自己揮手:「姚平湘,你在幹嘛!」
「王月你怎麼來了。」姚平湘面帶驚喜,連忙放下手裡的石杵,拭手上殘餘的藥渣,起迎了過去。
王月:「我剛才在老街看見你姐了,好像和同學在逛街,要不然我也不敢來。」
邊說邊好奇的朝著小院打量,還是第一次來姚平湘家裡,小小的院子井然有序,沿著圍牆長滿了攀爬的薔薇,小院的東南側,錯落有致的擺設著石桌、石椅,院子中央,拉著水管,砌著水池,西南一角,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皿。
「姚平湘你這是在擺弄什麼啊!」王月手指著擺放皿的地方,好奇的問。
姚平湘轉看了眼:「哦,那些是我杵藥材的皿。」
「你把車放好,咱倆進屋說話,我家裡就我一個。」
姚平湘看到高中三年的同桌,心十分愉悅,這是為數不多,一直對自己表達善意的人。
王月連忙擺手:「我可不進去,被你媽看見又得給你臉,姚平湘你也別整天的窩在家裡了,走啦,我們到老街玩一會去。」
「去老街幹嘛?」前幾天剛去的老街。
王月瞪大了雙眼:「今天是周末,你不知道嗎,老街有大集,我從那邊過來,街上熱鬧極了,聽別人說,唐家鋪子的三丹今天正好出爐,最近來了好多外地人,都在那兒等著唐家開第一爐。」
「真的,唐家鋪子今天三丹出爐!」
姚平湘喜出外,在鄉下就喜歡和爺爺一起煉製丹藥,姚爺爺從文化改革結束后,有那麼幾年,一門心思的都在培養姚家幾個叔叔上,可惜,按照姚爺爺的說法,一個個笨的跟個鴨子似的。
結果就是徹底認清,荒廢的真的是一去不返,家裡的傳承在姚家叔叔那更不用多想。
隨後幾年,政策越來越開放,特別是那些曾經在特殊年代,被止的傳統文化,也逐漸被解封,從那以後,姚爺爺就重拾祖傳的道醫,自得其樂,終日沉浸在煉藥、煉丹、制藝中。
姚平湘還在稚中,就知道跟著給爺爺打下手,幾年過去后,姚家煉的丹藥里,十爐有七八爐,都是練的,而且出丹率極高。
這讓姚爺爺每每百思不得其解,那時候的姚平湘,總能在爺爺懊惱不平中找到樂趣。
可自從回城后,就很有機會煉製了,因為姚媽總說那是旁門左道,各種理由阻止煉丹、修鍊。
以前總是替姚媽找理由和借口,可經過那一場似夢非夢的人生衝擊,是徹底認清也放下。
們道家的丹藥,哪裡是普通人可以理解和輕易指責,道家的丹藥和養生之傳承了幾千年,蘊含著自然法則和萬本源,中醫丹藥大部分都是出自道道醫一派,只要不是刻意追求所謂的長生不老,道家丹藥絕對是養生蘊神的不二之選。
王月見姚平湘也有想法,語氣中多了些嚮往和急切:「當然,我來的時候那邊圍了一圈人,老街到都是人,我還看到好多小販,挑著擔子、推著小車的都有,路兩邊到都是各種小吃,可熱鬧啦。」
聽著王月的形容,姚平湘有些意:「那你先等等我,我進屋換服。」
迅速的進屋換鞋,戴好口罩,鎖好門和王月一起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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