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頭探出頭，往錢蕓的方向看去，剛巧就聽見了「葉正華」這三個字。

大隊長立刻就朝他家方向瞟來視線。

葉老頭嚇得趕躲回門后，心臟怦怦跳。

過了會再往外看時，人已經不見了。

「完了，他們肯定是去縣城找正華了！」

葉老頭怕寶貝兒子出事，就想抄近道去醫院報信。

可腳剛踏出去，他慘一聲摔倒在地。

剛剛崴到的腳，短短時間腫了包子大小。

葉老頭的痛呼聲引來鄰居，他趕讓對方去通知住河對岸的孫。

很快，葉芳來了。

長得濃眉大眼小圓臉，走起路來帶風，看著就有氣神。

在這個年代是很歡迎的類型。

不然也沒法把許聞書從葉清月手裡搶走。

「爺爺，你咋歪到腳了？」

葉芳昨夜新婚燕爾。

儘管早就跟許聞書勾搭到一起，可新婚夜的滋味還是不一樣的，所以一覺睡到中午才醒。

都沒來得及跟丈夫溫存，就被葉老頭回來。

葉芳表面關切，心裡卻在不滿這糟老頭子壞事。

「你快去醫院，通知你爹躲起來！」

葉老頭見姍姍來遲，急得往背上打了一掌，「去借自行車抄近道，趕快！」

葉芳「嘶」地倒吸口涼氣，掩飾眼中怨念，詫異問道：「我爹在醫院？發生啥事了？」

「你見到他們再問，沒時間了，大隊長已經去抓人了！」葉老頭推搡著。

葉芳一臉迷地出門，去村長家借自行車，說有急事。

鄭燕燕看到，眼神有些怪異，言又止。

葉芳察覺，如果是平時，肯定會問個明白。

可葉老頭的話令很不安，向村長道謝后，騎上自行車就離開了向村。

沿途，葉芳覺周圍看到的村民，都會停下腳步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葉芳心裡像有貓在撓似的，不過是新婚在家待了一夜，咋覺村裡都變天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啥？

很快，葉芳趕到醫院，找到了爹。

見葉正華結痂，門牙了半顆，還在病床上捂著大慘連連，葉芳傻眼了。

爹這是咋了？

「小芳，你咋來了？」

陳玉蘭本在跟醫生說著什麼，看到葉芳不一愣。

「娘，爺爺說大隊長要來醫院抓人，讓你們躲起來。」

葉芳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直接說了正事。

陳玉蘭表大變，敷衍地將醫生打發走，與葉芳帶葉正華離開醫院。

他們互相攙扶走出醫院時，迎面進來一個高大拔的影。

葉芳看到他，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好俊的男人！

那張雕細琢，稜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出現在醫院的瞬間，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

葉芳這輩子都沒出過縣城，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是斯文白凈的許聞書。

可跟眼前的男人相比，許聞書瞬間了地上的泥。

唯一的中不足，是這男人的臉太蒼白了，還有黑眼圈，看著很虛。

葉芳在心裡暗暗對比，覺得許聞書更好。

長得不差，力雖然一般，但勝在健康。

最重要的是，許聞書家境好，還考上大學，前途無量。

這樣一比較，葉芳又自豪起來。

察覺到葉芳火熱的視線，男人在臉上一掃而過，並未在意，忍著的不適，往掛號走去。

葉芳被他輕描淡寫地一掃，心裡有點不舒服，啥態度？

自己在十里八村也是數得上號的漂亮姑娘，男人的眼神卻像看路人，半刻都沒停留。

葉芳覺自己被輕視了。

「小芳，你愣著幹啥？」

陳玉蘭的聲音打斷葉芳的思緒，「快走啊。」

葉芳回過神，忙應道：「哦，好。」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弄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啥。

家一走，男人也挪步到掛號。

護士看他臉發青，忙問道：「同志，掛什麼科？」.

男人指著上腹，「胃痛。」

護士「哦」了一聲，道：「我給你掛個消化科。」

「不……」

男人眼底閃了閃，「我可能是中毒了，麻煩幫我掛個急診。」

「中毒？」

護士瞪大眼，在小縣城醫院待了好幾年，有聽說中毒的病人，「好的，同志，你什麼名字？」

「霍清持。」

他將證明和掛號費遞給護士，額上已經冒出一層細的汗珠。

昨天與那小姑娘分開后，他就來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說他很健康，沒有中毒。

霍清持那時還自嘲，幹嘛信一個小姑娘昏迷后的胡言語。

可就在半小時前，他的胃部，以及多位置，突然劇烈疼痛。

若不是他忍耐力極高，都到不了醫院。

拿著掛號證明，霍清持到了急診科，很快排上號。

還是昨天那個醫生。

「小夥子，是你啊。」

年邁的醫生推了推老花鏡，霍清持的長相氣質難得一見，他印象深刻。

昨天這小夥子活蹦跳地來，說自己中毒了。

他檢查半天也沒看出異樣。

今天再見，好傢夥，臉蒼白，黑眼圈都出來了。

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彷彿大病一場。

醫生趕給他安排檢查，這次的項目更細緻。

「醫生，我這癥狀……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霍清持昨天就被這醫生坑過，今天心裡沒底。

醫生乾咳一聲：「這得等檢查結果出來。」

「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霍清持又問道。

醫生道：「最快也得明天了。」

霍清持：「……」他都快疼死了。

明天……

他覺得自己是等不到明天了！

這小小的縣醫院，恐怕沒法治好他。

可明天那批貨極為重要，霍清持等不了，必須要在明天前解毒。

但，怎麼解？

不到一秒，霍清持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人的面龐。

那個落水的小姑娘。

「去那個村子……」

霍清持離開急診科，將手裡那一堆檢查單扔進了走廊垃圾桶，艱難地走出醫院。

「娘，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葉芳聽完陳玉蘭的話，不了耳朵，「葉清月跟咱們分家，還把三百塊恤金拿走了？爹的傷是錢時摔的？」

假的吧！

那個任圓扁的葉清月，啥時候有這種大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