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胡端公的一震。
迅速把手裡的鱗放下,整了整上的服去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走進來一個人。
人穿著一黑,臉上還蒙著黑布,只出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極為人的眼睛,黑白分明。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又像是秋水寒潭,深邃無比。
彷彿可以一眼看到人的靈魂深。
可不知為何,這打扮給我一種悉的覺,我總覺的在哪裡見過。
我努力回想,卻本想不起來。
嗒,嗒,嗒……
人的腳步聲響起,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穿的是一雙木屐,漉漉的。
上面還纏著水草,每走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腳印。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一件事,地板上只有的腳印,卻沒有影子。
剎那間,這個發現令我遍生寒。
我終於想起來是誰了,就是秦春生臨終前提到過的那個黑人。
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很快,人走到我面前,出一隻冰涼的手勾起了我的下。
「你,很怕我?」
我不敢看,也不敢說話。
「秦玦,就算天下人都怕我,你也不應該怕我。」
說著,人鬆開了手,依舊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盯著我看。
「你……是誰?」我咽了記口水,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娘的骨,包括你娘的世來歷,在我這裡都可以找到答案,除了我再也沒人能告訴你真相。」
黑人提及我娘的世,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令我暫時忘記了恐懼。
我只知道我娘是個傻,村裡人也是這麼稱呼。
沒人知道的名字,也沒人關心的來歷。
過去我也沒有想過去追查我娘的世,直到今天,我在的棺材里發現了那片鱗,才令我起了疑心。
「你能不能把我娘的事告訴我?」我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現在的你本沒有知道真相的資格,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又能為你娘做些什麼呢?」
說到這裡,人背過去,語氣更加冷的說道:「過去的十八年,你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都說母憑子貴,如果你娘還活著,我想一定會很後悔生下你這麼一個廢!」
這些話就像冷的鞭子一樣,狠狠的打著我僅存的自尊心。
秦春生活著的時候我恨死了他,恨他不把我當人看,可等他死後我才發現,沒了他我連在九星灣立足的資格都沒有。
村子里人不得我這個野種早點滾蛋,好侵佔秦春生的田地宅院。
其實我也想過離開,可我讀書也沒有一技之長,留在九星灣我還可以種田養活自己,到了外面我不知道該怎麼生存。
就像一條癩皮狗,人人都可以踹兩腳,偏偏還要到找食吃。
我是很窩囊,可這一切能全部怪我嗎?
我剛生下來我娘就死了,我不知道我爹是誰。
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早就麻木了,不會再去照顧可憐的自尊。可今天也不知為何,我用盡全力也沒能把眼淚忍住。
大顆的眼淚在我臉上滾滾流淌,還沒有落地就被一本黑書接住。
這是一本古書,銅製的書封長滿了銅銹,黑的封皮泛著水氣,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黑人用雪白的手指著書封,接住了我的眼淚,隨後我聽見的一聲嘆息。
「秦玦,你現在所經歷的並不是你真正的命運。」
「那你告訴我,我真正的命運是什麼?」我哽咽著問道。
「你的命運寫在這本書里,胡紫芝會教你怎麼讀懂它。我該走了,希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你不會像今天這麼怕我。」
說完,黑人用手去了我臉上的淚,轉朝門外走去。門外夜漆黑,剛走進院子人就和黑暗融為一消失不見……
黑人一走,屋裡的氣氛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剛才我緒激忘記了胡端公的存在,這會才想起他,被他看見我流淚實在是太丟人。
不過丟人歸丟人,該問的還是要問。
「胡端公,是不是鬼?」
「不是。」
「可是沒有影子,只有鬼才會沒有影子。」
「你看看神龕上的香火就明白了,如果是鬼,香火一定會出問題。」
在我剛進來的時候胡端公給祖師爺上了三炷香,現在那三炷香已經燒了大半,剩下的還在繼續燃燒。
香煙筆直,三炷香燃燒的速度也都一樣。
香火無恙,說明三茅祖師爺是默許黑人存在的,也就是說黑人絕不可能是邪祟。
「胡端公,你要我今晚來找你,是不是為了和見面?」
胡端公沉默著點點頭。
「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娘的事?」
「秦玦你現在不需要知道是誰,你只要知道對你是沒有惡意的就行了,不然也不會把這麼珍貴的書給你。」
聽胡端公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手裡還有一本書,湊著燭火仔細研究起來。
這書的書封用銅做的,書皮像是某種的皮革。
我把書翻開,發現書頁用的也不是紙,而是一種薄如蟬翼的紗。
書里的文字也不是寫上去的,是用黑的線綉上去的。
一針一線,極為工整,字秀端莊。
憾的是,字是古字,以我的學歷自然是看不懂。
我把書遞給胡端公,想要他幫我看看這書寫的是啥,哪知他連連擺手,說這書是給我的只有我能讀,都不願一下。
「要你教我讀,你看都不看怎麼教我?」我問道。
「秦玦,你誤會的意思了。要我教你讀,並不是要我教你書裡面的容,而是要我教你認字。你記住,這本書只有你能讀,你也千萬不能給別人看。」
「為什麼?」我問道。
「道門收徒弟都是師父找弟子,從你接過這本書的那一刻起,就代表接下了的缽傳承。」
「什麼傳承?」我又問道。
「天地為之道,不測為之神。」
胡端公說,這句話代表之道。
道生,生,生太極,太極生萬。
後世以此衍生的五行八卦,星宿神煞,奇門遁甲,風水堪輿等,都可以稱為之道。
我聽的頭大,就問他我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我既不想做道士又不想做端公。
「一切修行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知命修命,但是你不一樣,我曾經幫你看過八字,你的命如果不改就會死。」
「我是什麼命?」
「辰戌相衝,日見魁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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