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難以置信，但是我卻對黑人的話深信不疑。

因為我想起了我娘棺材里的那片鱗。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老天爺也不會再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也不瞞你，我要他就是為了奪舍他的氣，群剝盡復生，只有他才可以讓的變為真形實。」柳青漪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既然來了，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什麼而來。」黑人說道。

「是啊，所以我不求什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要是早知道你在背後護著他，打死我也不會打他的主意。」

「你也不用過於悲觀。你現在雖然只有，但若真想走蛟，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為何？」柳青漪急忙問道。

黑人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從懷裡取出一個黑瓷瓶遞給柳青漪。

「這是什麼？」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柳青漪打開瓷瓶，只看一眼，臉上就出無比震驚的神。

想要行大禮祭拜，又被黑人阻止。

「他欠你的因果，我替他還，你無須念我恩。」黑人說道。

「可這也太珍貴了。」

說著柳青漪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事到這裡，也算解決了。

雖然我不知道黑人給了柳青漪什麼，但也能從反應看得出來。

「我要走了，你借人家的最好早點還回去，不然容易傷及魂魄。」黑人說道。

「好，我這就去還。」

「嗯。」

黑人微微點頭，走出墓宮。

直到背影消失，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令我心裡無比失落。

停了片刻，柳青漪走過來對我說道：「走吧，我送你離開。」

我默默的跟在後，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在山林里穿行的很快，等到了李家村，腳步放慢了許多。

我也正好有機會問出心中最想的問題。

「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

「你問的是誰？」

「就是那個穿黑的人。」

「為你做那麼多事，你居然不知道是誰？」柳青漪瞪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從沒和我說過。」

柳青漪楞了一會，又點點頭，說道：「也是，你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沒必要知道那麼多，不告訴你也很正常。不過，既然自己都沒告訴你，我當然就更不能說了。」

「……」

胡端公不知道，柳青漪是不說。

聯繫到今晚發生的種種，以及黑人和柳青漪之間的談話，我對黑人的份越發好奇。

到了李家莊村口，柳青漪和我分別，我要回李明亮家照顧胡端公，也不知道他現在醒過來沒，要去李君齡家把李君齡的子還回去。

我剛要轉，柳青漪喊了我一聲。

「怎麼了？」我問道。

「你看我像人嗎？」

明明是個修行不知幾百年的蛇妖，在問出這句話后，給人的覺就像個忐忑的小姑娘。

特別是當這個表，還是藉助李君齡那張清純的臉展現出來的時候。

我笑了笑，說道：「在我眼中，人類並不比你們更尊貴。」

「這算什麼口封？」

「不是口封，你現在也不需要口封，我說的只是我想說的話。」

柳青漪的悲哀在於，化人而不可得，而我的悲哀在於，我本就是人，卻曾經活的連狗都不如。

人是萬靈長不假，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稱之為人。

我回到李明亮家的時候，大門是關著的，我敲了敲門，裡面傳來李明亮的聲音。

「誰啊？」

「是我。」

聽出我的聲音，李明亮把門打開。

堂屋裡亮著燈，胡端公坐在藤椅上，看到我回來急忙站起來，可他實在太虛弱了，才站起來又搖晃著跌在藤椅上。

我趕走過去，問他現在的況。

「我不礙事，蛇妖的事解決了？」

「嗯。」我點點頭。

胡端公臉上出微笑，說道：「那就好，不枉我釣了一下午的魚。」

「你釣魚就是為了給傳信？」

「早在過河的時候，就已經給傳過信了，還記得我要你朝河裡滴吧，那時候就知道了。」

「魚肚子里的玉佩是怎麼回事？」

「就是給的護符，只要你有難，就能知。秦玦，我可是真的幫你要了一張有求必應的護符啊。」

我和胡端公之間的對話很含蓄，李明亮聽不懂，他只關心蛇妖是怎麼解決的。

當我告訴蛇妖沒死的時候，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過我也沒有多做解釋，這件事本就是李家不對，而且若不是黑人來得及時，今晚我也不可能回來。

當晚我和胡端公在李明亮家留宿，第二天早上才離開。

走的時候李明亮給了胡端公一大筆錢，胡端公也沒客氣直接就收下了。

昨晚我們損失慘重，先不說胡端公的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過來，是那三把銅錢劍就值不錢。

尋常銅錢劍用的都是小五帝，也就是清五帝，順治到嘉慶年間鑄造的銅錢。

而胡端公昨晚拿出來的那三把，可是大五帝。

秦半兩、漢五銖、唐開元……幾乎是胡端公半輩子的收藏，按照現在古幣市場的行，我們其實還是虧了。

三天後，王艷茹順利產子，但是新生的孩子屁後面卻長了一條小尾。

這種事，醫學生稱之為返祖現象，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但是，李明亮兩口子卻不這麼看。

所以，在孩子出生后，李明亮又去找了胡端公一趟。

「胡端公，你們不是說我家的事已經解決了嗎？」李明亮進門就問。

「那蛇妖的確答應不再追究了。」胡端公說道。

「那我兒子為什麼會這樣？」

「蛇妖答應不再追究，但是你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一句話說的李明亮再也無話可說。

末了胡端公勸他，說孩子既然平安出生，就是他們李家的人。只要他們兩口子以後多積德行善，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李家的事算完結了，但是我的事好像並沒有完。

國慶長假快結束的前一天，李君齡找到了我。

進門就死死的盯著我看，我想起那天晚上被蛇妖附的事，心中升起一極為不好的預。

「秦玦，你是不是給我下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