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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過連這位漢郡主都應不到,那多半不在天朝境,荒野之中妖橫行,妖族潛伏,沒有築基功的武林高手護衛,甚至都難走出一州之地。
大家都在蟄伏,積蓄力量,等待破繭蝶的那一天。
蘇乞年再看向劉清蟬,這位郡主依然背對著他,只是影再次變得明,由實化虛,空氣如水波漣漪,輕輕漾,很快就消失不見。
搖搖頭,蘇乞年角泛起一抹苦笑,這半日工夫算是白費了,甚至他的心比之前更了。
注水磨墨,蘇乞年默誦《太極歌》,再次一遍又一遍地書寫起來,一個時辰后,他喟然長嘆,夜已深,而他心未靜,今夜算是錯過了。
妖虎與虎骨湯腹,一沛然的氣自四肢百骸中衍生,蘇乞年先是站起了蛇樁,《蛇功》講蟄勁,蘊含了道家清靜無為的空明心境,這蛇樁是整個《蛇功》的本,雖然只是初習,但是蘇乞年常年讀書,道經佛理,儒學大義都有涉獵,應到其氣韻,配合打坐,可以令補充的氣更快滲到達人的每一個角落。
半個時辰后,蘇乞年只到渾氣充盈,幾近滿溢,一氣力不吐不快,他擺開拳架子,雙手緩緩劃,四肢放鬆,沉肩墜肘,從《蛇功》第一層再到第二層,一連演練了十遍,辰時練武到的一些窒礙之似乎有了些許鬆,氣力也增加了許。
蘇乞年自襯,若是每日如此,一天三頓進補,不用十天,他便能利用雄渾的氣,將這第二層《蛇功》推至圓滿之境。
月上中天,蘇乞年不再練武,他盤膝打坐,消化殘餘氣,孕養恢復神,並用以代替睡眠。
……
辰時,蘇乞年準時來到岸邊,觀中年道士靜篤演練七層《蛇功》,到底是功築基的三流強者,數十年的功力,這《蛇功》無論是蛇樁還是七層拳架子,在其手中都圓融一,找不到半點破綻。
蘇乞年仔細思量,對比自己第二層的蛇樁與拳架子,若有所悟,不過相比於昨日的功力轉化,每一次的悟都越來越,至多到第二層圓滿,蘇乞年明白,這第三層的《蛇功》,怕就不是一兩個月能夠練的了。
「蛇萬年!」
七層拳架子演練完,靜篤沒有收手,呼吸更加綿長,下一刻,他震拳,整個人猛地一團,又猛地舒展,四肢綻放,好像一頭蟄伏了千萬年的老驟然蘇醒,一滄桑雄渾的氣息升騰而起。
蛇拳!
蘇乞年一驚,既而雙目放,沒想到這中年道士居然開始演練七式蛇拳,要知道,他雖然一層《蛇功》圓滿,但因為初習,悟不夠,缺指點,這一層拳架子缺契機,還不能化實戰的拳法。
呼!
此刻,隨著中年道士靜篤一拳打出,他周氣流涌,氣噴薄,在其背後,空氣扭曲,一頭通赤紅,蹄大如碗,生有如火鬃的烈馬撕裂空氣,彷彿越遙遠的時空降臨下來。
「汗寶馬!」
「這是《蛇功》練到第七層圓滿之境,氣如煙,凝聚而的汗寶馬,一頭汗寶馬之力,能馱千斤!」
不緩刑死囚低呼,年輕的目熾熱,《蛇功》第七層大圓滿,可擁有一匹汗寶馬之力,而尋常七層築基功,不過一匹烈馬之力,論世間駿馬,再烈再桀驁,罕有能與汗寶馬比肩者。
砰!
在眾人驚嘆之際,岸邊一塊磨盤大,滿是青苔的磐石被擊中,一下炸開,四分五裂,石穿空。
好強的拳力!
蘇乞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拳力不是指單純的氣力,單純的氣力,就算是千斤之力也絕對不能破壞這樣一塊經年風吹雨打,堅無比的磐石,那是被拳架子統,擰一形的破壞力,就好像同等重量的棉花與鐵,有著本質的差距。
「蛇翻!」
接著,靜篤沉喝,驟然間轉,單臂如鞭,拳如大鎚,靠上了一株一人環抱的黃楊木。
咔嚓!
壯的黃楊木被攔腰截斷,三丈來高的樹倒下,一蓬鵝卵石伴著河泥濺起,聲勢驚人。
……
蛇撞山!盤風坐水!暗流涌!地火明夷!蛇吞月!
七式蛇拳,在中年道士靜篤手中展現出來了無與倫比的攻伐力,沒有用家真氣,但屬於武林中人築基前的巔峰武力,還是令得眾人目眩神迷,尤其是岸邊臨水的幾間茅草屋的主人,都出幾分思索之,對照己,有所領悟。
蘇乞年也若有所思,這蛇拳有剛有,頗有幾分武當太極的義,只是偏重於剛之力,更適合尚未築基的練武之人,沒有家真氣在,不能見微知著,不如將一雄渾氣,剛猛之力運用到極致。
三遍!
中年道士靜篤將這七式蛇拳連續演練了三遍,蘇乞年閉上雙眼,靜立良久,再睜開眼,角不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蛇拳的第一式,他對照過往讀的道藏,再回憶靜篤道人的拳法軌跡,已然有所領悟,自信可以輕鬆施展出來了。
三遍蛇拳打完,靜篤道人徑直轉離開,有雜役道人前來分妖食。
「蘇乞年,過了明天,你應該就要進山了吧。」領取早飯時,邊一名十六、七歲的年微微低頭,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你,準備好了嗎?」
年的語氣很輕,帶著玩味,也不等蘇乞年開腔,就在幾名雜役道人異樣卻司空見慣的目下轉走開。
臨水第六間茅草屋主人的追隨者!
蘇乞年眼中閃過冷,這逍遙谷中的一干緩刑死囚,以臨水的幾間茅草屋為,分了幾路人馬,這年他雖然不識,卻記得,前夜是跟在第六間茅草屋的主人後。
「這是在提醒、暗示,也是在戲弄、威脅,我蘇乞年兩世風雨,讀聖賢書,豈會被小人震懾,今夜若是不能行,橫豎不過魚死網破,練武之人,若是卑躬屈膝,畏懼強權,又如何能夠勇猛進,一往無前,匹夫一怒,尚且濺三尺,何況我蘇乞年!」
讀書人氣方剛,武者一怒殺人,求得都是一個心無窒礙,念頭正直,哪怕眼下陷囹圄,此刻的蘇乞年,也有一種熱沸騰的衝。
「採藥要小心腳下。」
「後天或有大霧,雨雪。」
在蘇乞年走回茅草屋的短短數百步里,不時有人肩而過,看似善意的提醒,雙方都有默契沒有點破。
這一天,蘇乞年沒有再離開房間,他靜心打坐,參悟蛇樁,又演練《蛇功》第二層的拳架子,最後書寫《太極歌》,寧心靜氣,摒棄一切雜念,整個人再次沉古井不波的境地。
是夜,月上中天,星河燦爛。
冰冷的木床前,炭火盆燒得很旺,兩碗省下的妖虎和虎骨湯煨在一邊,散出濃郁的香氣。
蘇乞年盤膝而坐,他仔細揣《迷魂大法》的要旨,把握確定需要打通的第一星位,以眉心神庭祖竅為中心,上下承南北,左右承東西,這第一星位,就位於祖竅東方,共有兩竅需要打通。
等到心靈沉靜,再沒有一塵埃,蘇乞年慢慢調一氣,並未一開始就用全力,而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程度,他不清楚貫通星位竅所需的力量,一切只能夠靠他自行索。
嗯?
氣甫一在遊走,逆行腦,蘇乞年就察覺到了不對,彷彿喝醉了酒一般,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臉通紅,到無比的燥熱。
甚至很快出現了幻覺,看到了很多不該看到的畫面,這燥熱很快傳遍全,須臾間,蘇乞年就大汗淋漓。
此刻,木床上蒸氣騰騰,如雲霧繚繞,當中,蘇乞年整個人如一隻煮的大蝦,每一寸都赤紅如,滲出來大量的水珠。
這是什麼?
蘇乞年忽然看到了一頭通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猿猴從跳出來,朝著他張牙舞爪,隨其後,又有一匹烈馬一躍騰空,仰天長嘶,桀驁不馴。
「不好!是心猿意馬!」
渾一個激靈,蘇乞年恢復一清明,他記得當初指點他的那名武師說過,練武之人,三流築基開天地,二流龍虎問長生,到了神意志的層面,最是兇險,常有心猿乘意馬,桀驁不馴,橫行霸道,如不能降服,任其橫衝直撞,必定走火魔,筋脈寸斷。
蘇乞年沒有想到,這《迷魂大法》竟然一開始就招來了心猿意馬,不過幸好心猿跳,尚未降服意馬,二者相衝,彼此牽制,否則猿馬合一,就不是眼下的他可以懾服的了,但是現在,就給了他機會。
《太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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