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玄此言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要知道,靜玄可是滅絕師太的大弟子,年過四十,是峨眉派自滅絕以下地位最高的人。
如此語出驚人,實在是讓人很難不想。
霎時間,大殿中四便傳來無禮的竊竊私語。
“嘖,卻想不到,這靜玄已經出家為尼,卻還是俗心未失啊。”
“也不怪,武當派這孟俠長得如此俊俏,誰不想多看兩眼呢?”
“可是心里想想也就算了,那也不能說出來吧,峨眉的面子今天可是丟盡了。”
“倒也是,只是不知道這靜玄怎麼就昏了頭了,這般管不住。難道說是峨眉山上男人太,失調,這下了山見了俊俏男人便忍不住了?”
“噓,小聲點,小心人家峨眉派的高人一劍了你的。”
“哼,我怕什麼,許做還不許我說麼。哈哈,滅絕師太,滅之絕之,不知道這次是不是要把這丟臉的徒弟趕盡殺絕了。”
一段段下流的話語傳來,使得峨眉派眾位弟子都氣得臉上通紅。其中一兩個聽到師姐被如此編排,差點當場拔劍翻臉,可最后還是被邊的人給勸了下來。
靜玄也自知失言,趕忙向孟修遠解釋道:
“孟俠不要誤會,只是你的長相,極似我從畫像上所見過的一位尊敬長輩,使得我實在是想確認一下……”
孟修遠聞言一笑,爽朗地開口說道:
“師太無須多做解釋,你的意思我明白。
其實當年我上山的第一天,師父便就同我說過。
我的長相,確實很像貴派的開山祖師,郭襄俠。”
孟修遠說這番話時,故意用了一點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那些還在編排峨眉派的小人聽到這話自然也就消停了下來。
畢竟這消息實在是驚人,郭襄俠雖辭世已久,但是作為峨眉派的開派祖師,在江湖上還是名聲赫赫的。
此時此刻,下至那些海沙派、巨鯨幫的嘍啰,上至林寺的三大神僧,無不好奇地盯著孟修遠的臉細細觀看。
之前他們只覺得孟修遠紅齒白是個十分俊俏的年人,卻沒想到他居然長著和峨眉派開派祖師一樣的臉。
在場眾人鮮有親眼面見過郭襄俠的,但考慮到峨眉派靜玄師太之前的表現,再加上張三的認證,他們自然相信,孟修遠確實和那位郭襄俠長得很像。
只是這靜玄盯著孟修遠看的事解釋清楚了,很多新的問題卻又自然而然地從腦海里崩了出來:
這孟修遠與郭襄俠長相相像,真的只是巧合麼?
這孟修遠,會不會是郭襄俠的后人?
可是郭俠一生未婚,中年后又出家為尼,怎麼來的后人?
這孟修遠若真是郭襄俠后人,又怎麼會投武當派,不與峨眉相認?
聽說張真人與郭襄俠當年有過一段集,兩派這幾十年來又一直往切、香火不斷,其中是否有什麼。
這張真人和郭俠,當年會不會……
……
八卦是人類的天,武林人士也不能例外。
只是這些問題只能在腦海里轉一圈,卻不敢再說出口了。
畢竟涉及峨眉和武當兩派的開派祖師,若真是說出口來不小心被誰聽到,那可不是像剛剛調侃靜玄兩句那麼簡單的了。
侮辱祖師,那可是死仇。同時得罪武當、峨眉兩派,恐怕是在這江湖上混不下去了。
此事太過敏,連勉強作為當事方之一的靜玄師太,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提問才好,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在孟修遠看出了這幅樣子,主開口說道:
“師太勿擾,我自記事以來便是孤一人在這世求生,未見過父親母親。
有幸走到武當山下,遇到了我師父,才了武當派的弟子,于這山上幸福地過了十年。
想來我與貴派祖師郭襄俠長相相似,應該只是一場巧合,并無其他緣由。”
靜玄聞言,深深出了一口氣。略做思索,還是鄭重地躬行禮,向孟修遠說道:
“謝孟俠直言不諱,為靜玄解。
只是見你與我峨眉祖師長相如此相似,無論如何,都是一場難得的緣分。
還今日事了之后,孟俠能空來我峨眉山一趟。師父若是能親眼見到你,也絕對會十分高興的。
至于峨眉九功的事,我們到時候,可以慢慢商談,畢竟上天又好生之德,想來師父也不忍見如此一個小孩就此辭世……”
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奇異,所以靜玄自己也不好做判斷,只得懇求孟修遠去峨眉山,與那滅絕師太見一面,讓親自定奪。
為此,話中最后不惜暗示峨眉九功的事,就是怕孟修遠不愿去。
在場眾人聽聞這番話,最激的自然是張翠山和殷素素夫婦,趕忙行禮道謝。武當派眾人也隨聲附和,慨峨眉派高義。
而孟修遠聞言,則是滿口答應,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快去拜訪。
隨即,他便轉頭向空聞,淡然一笑。
不用說話,意思也很明白:看看人家峨眉多好說話,你們林寺呢?
空聞見此,臉上雖沒有表,心中卻十分苦悶。
他如何能想到,孟修遠這居然和峨眉有這般緣分,使得峨眉竟然沒有一口拒絕他。
現在峨眉的這番表態,卻是把林架了起來。
正待他整理好言辭,想要不顧面委婉拒絕孟修遠時,卻是他旁的空智搶先一步開了口說道:
“小子,莫要這般看我師兄,他心思慈善有些話不好說,老衲我卻是不吃你那一套。
什麼需要我林寺的九功治療掌傷,還說要用天鷹教的武功來換……
哈哈,當真是好笑,不過是覬覦我林派的神功罷了。
你可想過,殷施主那天鷹教的武功,如何比得上我林絕技?”
“師弟,莫要胡言。”空聞趕忙手攔住了空智。
畢竟有些事心里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卻不能真的說出來。
孟修遠聞言并不生氣,反倒是哈哈一笑,十分暢快。
對方這番話,正合了他的心意,事也順利地向他預料的方向發展著。
空智這人氣量狹小,見孟修遠無端大笑,以為是在嘲諷自己,心中愈發生氣。不顧師兄空聞的阻攔,對孟修遠怒喝道:
“小子,你在笑些什麼?”
孟修遠臉上笑意不變,朗聲說道:
“我笑空智大師誤會我,也誤會我們武當派了。我們又怎是那斤斤計較,想要占便宜的人?
既然開口求貴派傳授九功救我那無忌侄兒,那我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除了我派武當九功愿意作為換給予貴派以外,連我師父傳授給我的諸項功夫,貴派也可任選其一。
我師父重義而輕規矩,想來為了小無忌的命,他一定會同意我這般自作主張的。”
空聞大師聞言,沉片刻,開口說道:
“謝過孟俠好意,只是我林有七十二項絕技,傳承千百年來卻從無一名弟子能練到十二項以上。再多一兩項,也是無益,只是多余。
況且張真人武功本就源出林,今日若是雙方換武學,日后江湖上不明真相之人,便會說武當派固然出自林,但林派卻也從張真人手上得到了好。
這般了輩分,小僧卻是擔代不起。”
空聞說話時語氣平和,可這言語之間,含義卻是傲慢至極。
不僅說武當的武學放在林寺諸多絕技中并不起眼,還暗諷張三的武功也自林寺,武當派只不過是林分流而已。
武當眾人聽聞這話,涉及師父與武當尊嚴,哪里忍得的住,一個個怒目圓瞪。其中莫聲谷和殷梨亭年紀小較為沖,更是忍不住要拔劍討教林神僧的高招了。
只是他們都被孟修遠以眼神示意攔下,示意不要輕舉妄。
孟修遠不生氣,對著空聞大師溫聲說道:
“神僧有所不知在,家師年時雖覺遠大師以部分九神功啟蒙,但我武當派的功夫,卻是他后來獨自潛心所創。
尤其是他傳我的這些功夫,更是神乎其技。若是貴派今日錯過,以后恐怕就再沒這機會了,莫要憾終生啊。”
空聞尚未答話,他邊的空智便又聽得怒火中燒,大聲喝道:
“好小子,倒是會說大話,你倒說說,是什麼絕技我們不學便會憾終生啊?!”
孟修遠聞言頓時收斂笑意,神嚴肅、目灼灼地說道:
“自然是,當世第一的武功。”
一桿白龍槍,一柄青狐劍,將在鬥羅中譜寫下怎樣的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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