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老爸經常出差，老媽單位有時候晚上也要學習，每到這種時候，就會將小周至給小六姐照顧。

　有一次周至還尿了小六姐的床，等到老媽回家，發現小六姐已經用自己的，將周至打扮了一個漂亮的小孩。

　這事兒了老周家的名回憶，自從那以后，老媽就喜歡嘀咕，男孩子有什麼好，當年要是生個兒，還不比樓上關婷婷漂亮……

　周至趕討饒：“哎喲我的姐，你可就別再說這一篇了，你再說那我就走了啊……”

　“敢！”小六姐扶著周至坐下，又給自己拉了個凳子過來，肩膀靠肩膀地挨著周至，喜滋滋地道：“你還敢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了？”

　“還敢說沒有？”小六姐說著眼眶就有些發紅：“你好幾年不搭理我，還不是欺負？！”

　周至見狀不妙：“等下！你還不是一樣欺負我來著？”

　“我？”小六姐訝然：“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呃這個……在夢里頭。”

　“嗯？”

　“自打那次見過你……”周至心掙扎了好久，還是吞吞吐吐地坦白：“那次……見過你……好幾次夢到你那個樣子，在夢里頭……欺負我……”

　小六姐一臉懵，然后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眼波流轉，不由得低頭吃吃地笑了起來。

　周至來前都已經想好了，這一回過來，實話實說，認打認罰。

　可現在這氣氛……這也太尷尬了！

　暗自后悔就不該提這茬，趕從書包里出來一瓶香水：“這個是老爸托人從香港帶回來的，我想我媽也用不著，就給小六姐帶來了。”

　小六姐接過香水，打開聞了聞，剛說了一聲：“謝謝……”

　突然卻又想起了什麼，翻臉就一把揪住周至的耳朵：“好啊！還知道哄孩子開心了！說，是不是早了？！”

　喂！不是該擔心我了老媽的寶貝，回去會挨揍嗎？！

　措辭都想好了你不按套路出牌？！

　“沒有沒有姐你放手……”周至歪著腦袋狼狽至極：“這不是小六姐喜歡這些，夾川也找不到適合姐的禮嗎？！”

　“算你還有點良心！”小六姐白了周至一眼，終于放了手，卻又一下子挽住周至的胳膊，將子在他上，還故意搖了搖：“肘子跟姐說實話，是不是真有了朋友？是不是你同學？要不要我去學校你出來，我們這樣走一圈，給你掙掙面子？”

　“姐你這是要干嘛？”周至不住掙扎，企圖擺這難以消的溫香玉：“跟你說了不是那樣的……”

　小六姐抱著周至不松手，還湊上周至的耳朵，的氣息吹得周至耳朵好：“姐跟你說啊，孩子被追的時候，就喜歡端著！可要是出現競爭對手啊，那就該們急了……”

　這小六姐！在衛校幾年都學了啥？！

　周至被耳朵的和孩上淡淡的香氣弄得面紅耳赤：“沒有的事！”

　“哈哈哈哈……”小六姐終于丟開了周至，笑得前仰后合：“嗯，應該是沒有，不然不該這麼不逗……”

　周至目瞪口呆，這狐貍在自己面前，又重新變了以前古靈怪的老樣子，就是喜歡調戲自己！

　“不對！”小六姐突然又揪住周至耳朵，這回卻是抓住了兩個，強行將周至的臉扭到對著自己。

　“又怎麼了姐？！”

　小六姐左手繼續抓著周至耳朵，不讓他扭臉，右手食指卻上了周至鼻子下頭人中兩側：“哼！我就說不對，這還剔了胡子！老實代，為了誰？！”

　高中生的上已經開始長出細細的絨，但是這年代誰都不會去剔除它，這讓高中生有時候看著比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還老氣。

　周至只好赧笑：“這不要上來見你嗎，還特意收拾了一下……”

　小六姐笑得都不行了，用手反撐著小肚子：“哎喲就你這還收拾……小屁孩一個還裝什麼大人，當年……”

　“你答應過我！不再說這事兒的！”周至有些怒了。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小六姐也怕周至真生氣，笑道：“一會兒跟我去商場，姐給你選一！”

　“不要。”周至搖頭：“中學生，學習為重。”

　“呵！”小六姐一臉不屑地看著周至，諷刺道：“榜樣架子又端起來了啊小老頭！”

　說完又賊嘻嘻將腦袋湊過來，滿臉好奇地問道：“肘子，問你個事唄？”

　“什麼事？”

　“你夢到我的時候，也是現在這樣正經？”

　周至不由得大窘，頓時滿臉漲得通紅。

　“咯咯咯咯……”小六姐又功地逗弄了周至一次，不由得捧著肚子再次笑起來，這次卻是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老子就不該承認那破事兒，狐貍你沒完了是吧？！

　姐弟倆笑鬧了好一陣才收斂，轉而說起年的那些事，都覺既溫馨又甜。

　小六姐喜歡時尚，本也非常有時尚，能夠在最有限的條件下，將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這其實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在那個時代里，尤其是小縣城里，卻不免有些離經叛道。

　比如現在的小六姐，下就是一條的牛仔，上里面是一件的羊絨，外邊穿著寬松的棒針，腳上蹬著尖頭細跟的黑高跟鞋。

　哪怕是冬天，穿的都是明的玻璃，牛仔的腳挽起了一點，但絕不出的邊。

　蠻州冬日的溫度，在孩子之心面前，都得退避三舍。

　這一搭配，即便放到二十年后，其實都不過時。

　不過那時候的孩子更夸張，連都免了。

　在周至的記憶里，“男友的牛仔”這個晚于這時代幾十年的時尚概念，小六姐現在就在玩了。

　終于逮到機會認真地上下打量了小六姐一回，周至也不得不慨：“小六姐，你是真漂亮。”

　小六姐開心地翹著二郎，抬腳用高跟鞋輕輕踢了周至一下，表已經出賣了心的驕傲和得意，卻撇了撇，還白了周至一眼表示不屑：“小屁孩，懂個屁。”

　就在姐弟倆瞎聊天的時候，鋪子外面突然來了一輛棗紅的桑塔納普通型，直接停在邊上兩個糖酒攤子之間，將香煙鋪子的通道給堵了。

　這車在后世普通，但是現在可也見。

　從車上下來了幾個年輕人，一看就是混混兒的那種。

　幾個年輕人站到了車旁，其中最后下來的是一名穿黑夾克的，靠在前門那里，盯著店里的周至，神不善。

　車似乎還有人，那黑夾克和車里人嘀咕了幾句，然后朝店走來，出拳頭在玻璃柜臺上敲了敲，對著周至一抬下：“小子，出來。”

　“劉二我給你臉了是吧？！”小六姐就跟一炸的小母貓一樣：“有什麼話，讓那人自己滾進來跟我說！”

　黑夾克一臉的冷酷頓時變了尷尬：“嫂子……”

　“誰你嫂子？”小六姐一臉的倔強：“再說這個，我這鋪子，以后你劉二也別來！”

　“別！”黑夾克趕打住，臉上有些無奈：“朱哥他……”

　見小六姐又開始瞪眼，黑夾克無奈改口：“那人……說……今天這小子全須全尾出了蠻州城，以后就沒法混了。”

　“見我都不敢，還裝什麼老大？”小六姐冷冷地看著這劉二的黑夾克：“你說他怎麼就這麼丟人呢？！”

　“那我……帶句話？”黑夾克小心翼翼地瞅著小六姐：“就說嫂……你要見他？”

　小六姐沒有說話，俏麗的紅泯得的。

　“小鹿姐你別說話！”那個劉二似乎生怕小六姐張口拒絕，轉頭朝外頭跑，到車前興地代了幾句，車前門立刻就打開了。

　下來的又是一個的年輕人，不過一西服。

　這個時候穿西裝的人已經不，但是這位的西裝卻是罕見的修款式，還是一黑。

　而且是全套的馬甲領帶皮帶皮鞋那種，一看都應該是高級貨，和現在好些寬西服里邊套，漲得鼓鼓那種，看著氣神就不一樣。

　臉型比較瘦削，除了頗為英俊外，還顯著幾分剛毅。

　年輕人皺著眉頭走了進來，邊走邊嚷嚷：“余小陸你又在鬧哪樣？！要跟我鬧掰，也特麼不用找個小白臉來惡心老子吧！”

　看著人五人六的，結果一開口就暴了氣質。

　周至就有些明白，這貨上那一套，多半也是小六姐給他整出來的。

　小六姐見到來人，神冰冷，突然一把挽住周至，還將腦袋朝周至那邊一歪：“你誰呀你！不認識！說好了一拍兩散，老娘現在就算嫁豬嫁狗，那也嫁一個樂意，關你屁事兒！”

　誒？！小六姐你這吵架就好好吵架，怎麼還捎帶罵弟弟呢？！

　“小六你別鬧了好不好？”西服英俊男一下子變得低三下氣：“上次是我沒住脾氣，我道歉，我……”

　一眼又看到小六姐挽在周至胳膊上的小手，頓時怒不可遏：“小子，哪條道上的？都沒長齊敢學泡妞？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