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跟胡茵劃清界限, 這就又來強拉關系啦？

　局里倆公安看不下去，都閉上眼睛了。

　公安局長說：“姆同志，事不能這麼辦，這東西屬于胡茵的孩子們。”

　姆拍桌子：“祁局長, 我可是白, 是你要團結的勞苦大眾, 好嘛，你因為一首歌就偏向個小尖果兒, 你就是我的階級敵人，靡靡的□□！”

　局長都無奈了，就跟國歌一樣，見了國際歌，大家合唱是慣例。

　這老太太怎麼就，者見了呢。

　偏偏王大炮也在拍桌子：“陳思雨，我知道那天晚上軒昂也在屋子里，我知道事兒是你搞的，把功勞讓給我，否則咱們就同歸于盡！”

　局長當然有局長的威嚴, 拍桌子, 他說：“肅靜！”再說：“關于胡茵留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目前我們還沒有給定，你們吵什麼吵？”再看姆：“就算抄了國際歌，剩下的東西還有個路線問題，如果路線錯誤, 也是我們的階級敵人, 你要不要擔責？”

　姆忙的擺手：“不要。”

　祁局長說：“陳思雨和陳軒昂回家等消息, 有什麼我們會通知的。”

　這回軒昂懂了, 沒讓他們在公安局等，就證明胡茵的問題并不嚴重。

　祁局長這是詐唬姆呢。

　倆人才出審訊室，一公安喊：“陳思雨。”待轉，又說：聽說你進文工團了，小鬼頭，法藍西文唱得很不錯嘛，好好干。”

　“好吶。”陳思雨答的清脆。

　再走幾步，又遇上個中年男公安，把陳思雨截停，意味深長：“既然已經參加工作，就跟社會上那些渣滓斷干凈，有事打電話，局里的電話你知道的。”

　陳思雨由衷嘆，這個年代是貧窮，但是人們足夠積極，向上。

　一局子慣客，稍微表現好點，人們就愿意用善的一面來看待你。

　出了院子，軒昂氣鼓鼓的說：“你早就知道我媽寫的是國際歌，不跟我說也就算了，你還在公安局唱，你真是……”

　可憐他人小見識，不懂得陳思雨這種在將來，就抓馬王。

　不過并非陳思雨不想說，而是，在沒有看清楚之前，也押不準那是國際歌呀，而要不唱，不讓大家一起哼譜子，法藍西文，如今國能有幾個認識的，找不到認識的人，他倆就走不了。

　唱歌，是為了今天不用白在公安局關上一天，坐冷板凳呀。

　算了，弟弟還太小，也傻，就不解釋了。

　氣完，男孩再問：“除了《國際歌》，別的那些都是啥？”

　除了法文版的國際歌，胡茵寫的全是俄文信件，于俄文，陳思雨會講，但認識的不多，所以只知道那是信，至于信里寫了啥，并不知道。

　不過在解放前懂俄文的一般都是地下黨員，所以軒昂大可不必心。

　耐心的跟這小男孩分析了一遍，陳思雨說：“等消息吧，指不定你有個地下黨員的媽呢，那咱倆就能改份了，以后咱也是，又紅又專。”

　“王大炮很快就會被送走，咱這就算沒事了吧？”陳軒昂說。

　陳思雨點頭：“當然沒事啦。”

　看到一群人在跑，拉住一個嬸子問：“嬸，出啥事兒啦？”

　“前門商店有供應的豬，大膘，快去搶啊？”嬸子說著，跑遠了。

　陳思雨把票一腦塞給軒昂：“快快，趕替咱搶去，越越好！”

　其實事不但沒了，而且可以說姆對陳思雨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公安局，因為證據確鑿，案明朗，案子審理的特別快。

　老頭強.未遂，十年，王大炮強.未遂加流氓罪，三年，去固原勞改。

　這個結果讓姆的心爛了，王大炮更加不服。

　而在公安問還有什麼話說時，他咬牙說：“我要舉報陳思雨，行為墮落，作風腐化，跟我一起耍過流氓，是個流氓。”

　姆接著說：“不但跟大炮耍過，還天天跟四個兜的軍人去六國飯店跳舞喝咖啡，要說我兒是流氓，就是流氓，我建議召開公審大會，審！”

　全場倒冷氣的悚然中，一公安說：“姆同志，雖然咱們有流氓罪，但您是個同志，也該知道，于男耍流氓是非常罕見的，而萬一發生誣告的況，你兒子可是要罪加一等的，我勸你冷靜點，想舉報什麼，也請考慮清楚它會給您帶來的危害。”

　最疼的小兒子要被發往固原了，你姆怎麼冷靜。

　而就在去墨水廠的幾天，陳思雨見天兒出去跳舞，那就是個流氓呀。

　又是慣常上訴苦大會，見的都是市級領導，可沒把區公安局的小嘍嘍們放在眼里，拍桌子說：“祁局長，打電話把思想委員會，文工團和軍區的領導全來，今兒，我非要法辦了陳思雨個流氓不可。”

　別的好說，祁局長頭皮一：“找軍區的領導干嘛？”

　干嘛？

　姆可是見過的，陳思雨有個四個兜的哥哥！

　今天非要把那個軍和陳思雨上的綠皮子一起歘了不可。

　……

　軒昂買來的果然是大膘，一寸厚，一掌寬，在將來，為健康故，陳思雨只吃橄欖油的，但葷油的風味是別的油所比擬不了的。

　這尚且年青，代謝力也強，且罷，敞開吃吧。

　沒有，打算拿油渣做一鍋煲仔飯，改善一下伙食。

　可姆的速度有多快，才把油化好，把油渣從鍋里盛出來，苗清沖了進來：“思雨呀，趕回軍區找你養父吧，你惹了大.麻煩啦。”

　陳思雨心說不愧是姆，員力如此之強。

　當然，得表現出慌來：“嬸兒，到底出啥事了，我好怕呀？”

　“跟我哭有啥用，貪吃貪耍，你就不知道有個罪名流氓？”苗清說。

　軒昂排隊去搶煤了，不在家，蓋好爐子，陳思雨深吸一口氣，抱著三本大素描本到了公安局。

　不過兩個小時，思想委員會的方主任，文工團的丁主任全來了，還有一群工農兵階級的代表正襟危坐，等著要審案子。

　姆眼里迸著火：“個爛尖果兒，今兒我非讓你哭不可。”

　方主任皺著眉頭，丁主任也愁眉不展，還有好些個原有記憶，但陳思雨不認識的人，全鎖眉頭，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著。

　有點憾，歌舞團的孫團長沒有來。

　當然，那種大領導，就憑陳思雨這種小角，還驚不了。

　“老實待，你在外面是怎麼跟男人們一起耍流氓的。”姆拍桌子。

　公安語氣緩和得多：“陳思雨，公安局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把你這幾天的行蹤說一下，你有沒有犯錯誤，我們自會調查，判斷，求證！”

　陳思雨低頭嘆息，咬牙抿，一副認識到了錯誤的樣子，可就在眾人齊齊為嘆氣時，突然膛，說：“我一直非常尊重，所以不管怎麼侮辱我我都忍了，但這次我不能再忍了，我用了三天三夜，繪出了三場《白》的臺本，本來是想展示給這個，活著的白看的。可以懷疑我對的，但是，也請先看看我的創作果，好嗎？”

　管他們要不要看，現在需要的是效果展示。

　背對著所有人，高舉素描本，隨著打開，一本共計60頁，它連貫起來，就像電影一樣，是一副連貫的舞臺場景，展示完第一冊還有第二冊，第三冊。

　它屬于，把整個《白》的舞蹈場景整畫了一遍。

　從每一個人的服飾，頭飾，形站位，再到舞蹈姿勢，臉上的表，全都栩栩如生。

　而當連貫起來播放，它就是一部微的，卻又活生生的舞臺劇。

　現場雀無聲，就連姆都不會張了。

　這種大量的臺本，在如今，只有老牌的，留過蘇的老編導們會畫。

　而在將來，電腦普及了以后，有些編導們就會給設計公司，只出個大綱，讓他們繪。

　只有陳思雨，作為殘疾人，為了不被社會淘汰，才會對自己那麼狠！

　行看門道，丁主任驚呆了：“三天時間就能畫出三場臺本來，每場60幀，陳思雨，你這三天沒睡覺吧，你……通宵達旦了！”

　外行看熱鬧，方主任對祁局長說：“這孩子特聰明，原來就是太玩！”

　當收心不玩兒了，瞧瞧，那就是難得一見的人材！

　“不對，這幾天見天兒在六國飯店跟四個兜軍裝的哥哥跳舞，花的還是我閨胡茵的錢，三天花了六七千塊，你們別被給騙啦！”姆大。

　但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荒誕離奇。

　丁主任可是個脾氣，站起來說：“同志們，我知道姆是苦難大眾，是需要我們尊重的人，可陳思雨為了給省吃省穿，自己都累病了，為了在照顧的同時還能兼顧工作，熬更守夜畫臺本，還這樣污蔑陳思雨，恕我無法與共！”

　可憐的，無助的，弱小的，忍氣吞聲的孩低頭，嘆氣。

　而本來準備好審一個流氓的領導們，本來看陳思雨時，一直戴的是有眼鏡，對有鄙視，有懷疑，有不屑，但在此刻，慚愧到無以對。

　啥訴苦大會，這才是！

　王大炮大吼：“不不，真吃過我的糖，就是一流氓。”

　“你拿糖威脅我，說我不接就告我是流氓，我能怎麼辦。”陳思雨反。

　公安算是徹底明白了，合著陳思雨個好好的孩，是被流氓們上賊船的呀，怒了：“祁局長，隨意污蔑，栽贓嫁禍，王大炮的刑期再加兩年。”

　王大炮氣極，砸手銬：“他媽的，陳思雨，老子跟你沒完。”

　陳思雨嚇的后：“丁主任，我怕！”

　公安而出，說：“你不用怕，這種人渣，我們會注明他的思想問題，固原那邊的干部到時候肯定會好好管教，讓他知道王字怎麼寫！”

　這不明擺著說要發狠折磨兒子，姆的心也裂了，連吼帶：“你們這是要死勞苦大眾，公安局無法無天，我要找領導，我要上訪！”

　正好這時，辦公室外出現一抹綠的影，上有兜。

　但閃了一下，又不見了。

　姆本已如灰燼般死的心，頓時又騰的一下，復燃了起來。

　指著外面，說：“來了來了，那個你總無法抵賴了吧，四個兜軍裝的哥哥，帶你去六國飯店跳舞，幫你倒賣文，陳思雨，你必須給大家個待。”

　但門外的影只一閃，很快就不見了！

　“快啊，快去抓那個四個兜！”姆嚎：“那就是陳思雨的哥哥。”

　……

　空院，飛行大隊。

　新兵正在訓練，營長突然巡至，且氣勢洶洶：“你們中有誰認識市文工團一個小角兒，陳思雨的？”

　高大頭皮一麻，腳蠢蠢，但他愣是屈下膝蓋，把自己藏的非常好。

　片刻后，何新松舉手，上前了：“營長，我認識陳思雨，出什麼事了？”

　營長一看火冒三丈：“好啊你小子，你的妹妹陳思雨在公安局呢，思想委員會和公安局，紀律委員會都被驚了的大案子，正在搞三堂會審呢，咱們這邊雖然不用派人去，可也要寫檢查材料，你小子還不趕去給領導們認錯！”

　何新松忙說：“領導您誤會了，我可不是陳思雨的哥哥，純認識。”

　三堂會審，聽起來好刺激，但也足夠嚇人。

　“那你瞎湊什麼熱鬧？”營長四顧：“陳思雨的哥哥是哪一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趕站出來，等領導來提人，可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