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靈靈一時不知道哪種況更苦：人死了錢還在，還是錢在庫里取不出來。

　不過戚夫人的想法倒也能理解。

　“戚夫人是擔心老公靠不住，兒修為不夠保不住大筆財富吧？”

　系統：“倒也不是，戚夫人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認為連化神期都修不到的廢不配繼承的財富。”

　戚靈靈：“……”行吧，你清高你了不起。

　想了想，生出一點希：“能不能借助外力強行打開？”

　畢竟戚夫人的修為雖高，在修仙界也不算天花板，按理說應該有人能砸開的鎖。

　系統一盆涼水“嘩啦”朝潑來：“這是經過天道加持的咒法，強行開啟會遭五雷轟頂，轟殘不算，轟死為止。”

　戚靈靈：“……修到化神期要多久？”

　系統耐心解釋：“這個世界的修仙等級是這樣的，從下往上依次分為：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大乘和渡劫，共八個大境界，每個大境界又分七重小境界。

　“宿主現在是煉氣期第二重，據宿主的靈天賦，如果按996計算，修到化神期也就……”

　戚靈靈雙眼一亮。

　系統：“百來年吧。”

　戚靈靈：“……”第一次知道“也就”和“百來年”能連在一起用。

　終于明配為什麼要瘋了。

　這本書的時間度一百年出頭，配被原男主毀去靈的時候是元嬰七重境，離化神只有一步之遙——因為被捅刀、拔靈后沒幾天，的大雷劫就來了。

　這誰能不瘋？換也瘋。

　戚靈靈眼前黑了黑：“所以我現在全部的財產……”

　系統：“就是一塊上品靈石和一塊中品靈石。”

　它頓了頓：“加上一只白姨娘。”

　戚靈靈：“所以你是建議我駕駛著多余的白姨娘去開滴滴是嗎？”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戚靈靈毫不猶豫和便宜爹撕破臉，就是因為書里提到過的大筆產。

　誰知道戚夫人一個富婆也學焦慮的中產階級娃呢。

　系統：“宿主別太難過，雖然沒有錢，但是沒關系，你還有我啊……”

　戚靈靈冷漠臉：“哦。”要你何用。

　系統：“嚶。”

　戚靈靈轉過開始打包行李。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屋里值點錢的東西都是造了冊下了咒的，不能帶出城主府，戚夫人留下的值錢東西都在那誰也打不開的境里。

　戚靈靈能帶走的只有幾卷看不懂的道書典籍，一把門級的玄鐵劍，幾換洗裳，兩塊靈石，外加一張大床——這床是戚夫人的嫁妝，因為戚靈靈日常睡在上面，這才幸免于難，沒被收進境寶庫。

　戚靈靈無力地倒在床上，萬萬沒想到，現實世界的已經功貧，為修仙界首富之卻要為錢發愁。

　……

　白姨娘坐立不安。

　戚城主自顧不暇，閉關前只來得及戚靈靈等著，對卻是連句代也沒有。

　白姨娘心中忐忑，雖然戚念瑜傷是因為發了靈羽的反彈功能，但總是和不了干系。

　戚念瑜絕不是心寬廣的人，等他出關難免要遷怒，沒準在府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這時候還以為戚靈靈只是上說說，鬧上一鬧，在眾賓客面前下母臉面。

　直到戚靈靈傳音給，叮囑抓時間收拾行李，白姨娘才知道戚大小姐是認真的。

　戚含香三觀崩塌，哭得天崩地裂。

　白姨娘又是哄又是勸，千叮嚀萬囑咐，好不容易把兒哄睡了，坐在床邊左思右想，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不相信孫嬤嬤會出賣，這老婆子無利不起早，才不會做這種本沒好的事。

　來孫嬤嬤一問，老婆子果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賭神罰咒：“絕不是老奴說的，老奴對夫人忠心耿耿，夫人要是不相信老奴，老奴就一頭撞死以證清白！”

　“我不是懷疑你，戚靈靈一反常態是從何時開始的？”

　孫嬤嬤：“昨夜還好好的，今日大清早起來就不對勁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大小姐該不會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吧？”

　白姨娘若有所思地搖搖頭：“上既沒有妖氣也沒有魔氣邪氣，今日筵席上好幾個大能，若是奪舍，早就人看出端倪了。”

　金翅大鵬本就對妖邪之氣十分敏，何況還有相當于元嬰接近化神修士的修為。

　孫嬤嬤：“老奴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夫人一定要小心……對了，夫人有什麼章程？”

　白姨娘無言以對，沒有章程，只有路程。

　……

　第二天，戚靈靈起了個大早，起床直奔白姨娘的院子，笑容友好親切：“白姨娘，昨晚睡得怎麼樣？”

　白姨娘被笑得心驚跳，哪里能想到，這其實是人類面對自己名下最大一筆財富時，發自心流出的笑容。

　“有勞大小姐垂問。”

　戚靈靈關切道：“一會兒多吃點，吃飽了好上路。”

　白姨娘打了個寒。

　戚靈靈一笑：“啊對了，忘了你已經辟谷了。”省了一筆開銷呢。

　笑得越親切，白姨娘越害怕。

　只聽“撲通”一聲，白姨娘已經雙膝跪地：“大小姐，賤妾知錯了，這些年是賤妾侍奉大小姐不周，大小姐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賤妾？”

　戚靈靈無奈：“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畢竟現在除了白姨娘幾乎一無所有了。

　白姨娘攥著襟，狠狠心一咬牙，從腰間解下一個百寶囊：“賤妾這些年盡心伺候老爺，攢下一點辛苦錢……”

　戚靈靈一臉寵若驚：“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你也太客氣了。”

　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地接過來。

　白姨娘：“……”那你倒是推辭一下啊！不好意思還拿那麼快！

　戚靈靈把百寶囊揣好，對系統說：“這白姨娘上道，還知道給領導送禮。”

　系統：“……”有沒有可能人家是想贖。

　戚靈靈語重心長地對白姨娘說道：“你放心，跟著我不會吃虧的。”

　畢竟是唯一的大宗財產。

　白姨娘傻了眼，這人臉皮怎麼那麼厚，拿錢拿得那麼快，拿完仿佛無事發生。

　那你倒是把錢還我啊！

　戚靈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白姨娘，你多久沒在天上飛了？”

　白姨娘一怔，不由順著的目向天空，蔚藍的天空被高墻、檐角和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

　多久沒在天上飛了？

　金翅大鵬一族對天空和自由有著與生俱來的向往，最初之所以跟戚念瑜，只是因為不想再被一紙靈契束縛，被修士奴役，永遠低人一等。

　起初只是想無拘無束地在天空中翱翔。

　為此不惜汲汲營營，背叛待還不錯的戚夫人，可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呢？只是被名枷利鎖困在了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以脈為恥，甚至于化原形。

　戚靈靈發完靈魂拷問，繼續道：“白姨娘，說句實話，戚念瑜這個人什麼德行你比我清楚，男人的騙人的鬼，說的再好聽，心里只不過把你當個件。”

　白姨娘明知在挑撥離間，卻無法反駁，戚念瑜剛才毫不猶豫地犧牲，要說不心寒是假的。

　“我就不一樣了，”戚靈靈大言不慚，“對我來說，你是最寶貴的鳥力資源。你安心為我工作，日后我發達了，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當然，期權激勵可以有，五險一金是沒有的。

　頓了頓：“你這樣的大鵬鳥，就該展翅翱翔，扶搖直上九萬里，跟著戚念瑜這種庸俗冷又很可能禿頭的老男人，能有什麼前途？”

　白姨娘一個激靈，想起了戚念瑜那日漸后退的發際線，真是有億點點禿然。

　對啊，跟著這麼個庸俗虛偽、發稀疏的老男人，到底圖什麼啊？

　白姨娘垂下修長的脖頸，化了原形，這是金翅大鵬一族表示臣服的姿態。

　戚大小姐對這一番畫餅的果很是滿意。

　探手往腰間乾坤袋里掏了掏，只聽“轟”一聲巨響，白姨娘眼前塵土飛揚，煙塵慢慢消失的時候，一張富麗堂皇好像半間屋子那麼大的四柱雕花大床出現在面前，占去了小半個庭院。

　戚靈靈在床柱上系好靈索，把另一頭綁在金翅大鵬上，然后爬上床，一抖韁繩：“向著星辰大海前進吧，白姨娘！”

　白姨娘一扇翅膀，差點吐：我丟！好重啊！

　去它的翱翔，去它的星辰大海，去它的扶搖直上九萬里，只想回去當的姨太太躺著清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