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雖然是周六，但因為接下來要放元旦假期，所以今天所有學生都要到校照常上課。

　當天傍晚, 在放假前，班主任給他們開了一場班會。

　主要是說文理分科的事。

　宋祺聲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舒念的方向。

　他輕抿住，直覺會選文科。

　因為的理是給總績拉分的科目，而且的生和化學也不拔尖。

　總來說, 他的理綜績比不上文綜績。

　每次考完試出了績，宋祺聲都會按照從班長那里看到的的績，分別計算的理綜績和文綜績。

　是更適合文科的。

　可如果真的選了文科, 那他們在開學后就完全沒機會分到一個班。

　但站在的角度上, 宋祺聲是真心希能理智選擇更擅長的文科。

　.

　元旦假期第一天周日, 宋祺聲要練琴, 沒有去省圖書館。

　第二天周日，省圖書館閉館, 他和蔣楓還有季星朗去打球了，晚上回了家就在房間里對著傘傘彈吉他。

　他現在不僅能練地彈出《寶貝》那首歌的旋律，還能彈唱張懸的另一首舒緩歌。

　他因為, 去聽了張懸好多歌，然后喜歡上了一首做《喜歡》的歌。

　最后一天假期，宋祺聲在省圖等了舒念一整天, 都沒有出現。

　不知道是不是在為文理分科的事發愁。

　元旦假期結束后回到學校, 宋祺聲從齊賀那里聽到了最新消息。

　齊賀說班里只有三個人選文科。

　宋祺聲佯裝隨口問：“都是誰？”

　齊賀說：“姜荷，楊梓鑫，舒念。”

　聽到了舒念的名字, 宋祺聲暗自松了一口氣。

　去文科班是很正確的決定。

　希以后能在文科班繼續不斷往前沖。

　元旦過后沒多久, 高中上學期的期末考就到來了。

　考試結束, 學校直接放了假，讓他們五天后返校拿績條，還說到時候每個班都會開聯歡會。

　1月17號那天，宋祺聲背著他的吉他去了學校。

　他到教室時，齊賀正帶著另外幾個男生往教室的兩側排桌子，為聯歡會騰地方。

　宋祺聲走到齊賀旁邊，問他：“班長，這次的績單你有嗎？”

　齊賀低聲告訴他：“在我桌屜里。”

　宋祺聲立刻就去了后門附近，他找到齊賀的桌子，從桌屜中翻出一張打印有全班同學績的績單。

　宋祺聲眼睛飛快地從上往下搜尋，然后就看到了舒念的名字。

　第18名。

　他覺到現在往前進步一名有多吃力了。

　但也很厲害了，這半年一直在進步，從未退步過。

　從一開始的第48名，到現在的第18名。

　超越了整整30位同學。

　很了不起。

　聯歡會很熱鬧，齊賀一會兒拉這個表演節目，一會兒那個唱首歌。

　和他是老同學的司凝自然躲不掉他的邀請。

　司凝也不是什麼扭扭的人，齊賀讓上臺就上，只不過拉上了最好的朋友舒念。

　司凝說要唱《寶貝》，因為舒念平常很喜歡哼這首歌。

　這點宋祺聲也知道。

　他在他們是同桌時發現的。

　舒念說記不住歌詞，齊賀就用自己的手機搜了歌詞拿給們。

　宋祺聲親眼看到舒念被司凝拉著來到教室中央，局促地站著，臉上的笑都很僵。

　但并沒有臨陣逃，而是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唱了起來。

　沒有任何伴奏，兩個孩子清唱。

　司凝的聲音大些，舒念輕輕唱出來的調子更像是和聲和墊音，卻莫名的好聽，有一種的溫暖。

　宋祺聲跟著們的調子找到節奏，然后開始彈吉他給們伴奏。

　他的吉他聲一出，大家都紛紛了過來，包括舒念。

　的表很驚訝，又帶著一點點蒙圈的茫然，很是可。

　他和視線只匯了一瞬，宋祺聲怕自己的伴奏會跟著自己的心一起掉，下一秒就低下了頭，繼續佯裝自然從容地幫們伴奏。

　因為他給司凝和舒念伴奏了一段，等們唱完，大家直接要他來一首。

　宋祺聲沒多想，直接抱著吉他拎著一把凳子到了教室中央。

　他坐下來，撥弄了下弦，然后就邊彈邊唱起他最喜歡的那首《喜歡》來。

　宋祺聲想的很簡單，這應該是他高中三年最后一次能在面前唱歌。

　所以他要把《喜歡》唱給他喜歡的。

　這天過后，宋祺聲很久沒有見到舒念。

　他寒假也經常去省圖，可一次都沒有出現。

　至他去的那些天，都沒有去。

　宋祺聲不知道舒念為什麼不來省圖自習了，他也沒有的聯系方式。

　除夕那晚，宋祺聲很想跟說一句新年快樂。

　他甚至想過找齊賀問司凝的聯系方式，再從司凝那里問舒念的Q.Q。

　但最后，他誰都沒找，什麼都沒問。

　宋祺聲怕被齊賀或者司凝察覺到端倪，更怕他的聯系會打擾到舒念。

　寒假結束，高一年級文理分班。

　宋祺聲去了高一13班，很有緣的是，班主任還是他上學期的班主任，楊其進。

　而且這次他和季星朗在同一個班，蔣楓在他們的兄弟班，14班。

　因為分班信息都會在原來班級的墻壁上，所以宋祺聲知道舒念現在在文科1班。

　就在他樓上的樓上。

　也不是沒機會見到。

　畢竟平常都要從他教室旁邊的樓梯上下樓。

　于是，宋祺聲開始偶爾在中午吃飯的時間搬個凳子去后門，靠著后門坐，低頭玩手機。

　其實是在等舒念出現。

　而他運氣不錯，每次都能等到經過。

　但他們沒有過任何流。

　時間一晃過了幾個月，期末考結束后的高一暑假，宋祺聲依然會經常去省圖書館，舒念也依然從未出現。

　宋祺聲很想。

　不用說話，不用任何流，就只見見都行。

　這年秋天，升高二的他要去參加理競賽。

　那天下午，他和另外幾個要參加競賽的同校學生一起往校外走。

　忽而，后的教學樓里傳來一道聲：“宋祺聲！”

　宋祺聲有些茫然地轉頭，一眼就看到舒念在三樓最西側的那間教室的一扇窗前趴著往這邊看。

　他的不是，是旁邊那個生，王思倩。

　他和王思倩是初中同學，也當過同桌。

　除此之外，初中的時候，他上的英語補習班，是王思倩他母親，也就是他高一上半年的英語老師開的。

　宋祺聲著舒念，笑起來。

　宋祺聲其實一直有關注舒念的績。

　而他獲取績的方式是在每次考試時看舒念去哪個考場。

　考場都會該考場的考號范圍。

　而考號就是按照上一次的考試績排的。

　國慶節前的高二年級第一次月考，宋祺聲親眼看到舒念走進了文科班第一考場，坐在了第一列正數第五排。

　也就是說，他高一期末考，在4個文科班中總排名第5。

　那在班里肯定穩在前三名。

　的績真的比在10班的時候好了很多。

　.

　宋祺聲在10月3號那天去了省圖書館。

　但因為爺爺這幾天生病住院，宋祺聲昨晚整夜都在陪床，今天白天困得要命。

　他來到省圖看到舒念后，就趴在座位上睡了過去。

　一直到中午，宋祺聲約約聽到舒念那邊有靜，他才醒過來。

　剛剛睡醒的宋祺聲還沒回過神，睡眼朦朧地看著舒念，問：“你是要去吃飯嗎？”

　舒念對他點了點頭，輕聲問：“你要去一起嗎？”

　宋祺聲沒想到會邀請他一起去吃午飯，稍稍愣住。

　不過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地坐直，強著撲通撲通跳的心臟，語氣自然地回：“好。”

　他跟著去了那家他們常去的餐館。

　因為宋祺聲暑假經常過來，老板娘對他今天出現在店里并不奇怪，倒是意外舒念會過來。

　畢竟，舒念已經很久沒來了。

　“哎呀，小姑娘，你可有段時間沒來了。”老板娘熱地招呼著宋祺聲和舒念：“來，你們這邊坐，這次吃點什麼啊？”

　宋祺聲和原來一樣，要了一份板面。

　舒念也和之前一樣，點了一份。

　宋祺聲想和舒念聊點什麼。

　他在心里默默把他想要說的話重復了三遍，然后才語調自然地問出口：“沒了理這個絆腳石，你現在績應該不錯？”

　舒念抿笑，聲音溫道：“還可以，班里前五。”

　宋祺聲知道現在的實力不止說的這樣。

　他淡笑著說：“那確實不錯。”

　舒念沒再說話。

　一直都沒什麼話要跟他說，除了他們做同桌那段時間找他問理題會說多一點。

　宋祺聲不甘于他們之間只剩沉默。

　在他們的午飯被端上來時，他有點沒話找話地對舒念說：“你可以嘗嘗他家的板面，好吃的。”

　舒念有點猶疑地問他：“不辣嗎？”

　宋祺聲不知道不能吃辣，笑著問：“你怕辣？”

　然后又說：“那你可以告訴別放辣。”

　因為知道喜歡放醋，宋祺聲想主給拿醋瓶，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只單純給拿醋瓶。

　于是，吃面從不放醋的他先往自己碗里倒了一點點醋，然后把醋瓶放到面前，“吶。”

　連忙道謝：“謝謝。”

　接下來又是沉默。

　宋祺聲在心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試探著問了舒念：“你暑假是沒來省圖書館嗎？”

　不等舒念說話，他又補充：“老板娘剛說你有段時間沒來了。”

　“哦……”舒念像是終于明白了他怎麼會知道暑假不來省圖，回他：“我寒暑假都會回老家，等開學再回來。”

　原來是寒暑假回老家了。

　宋祺聲忍不住問：“你老家是哪里的？”

　舒念回他：“江北省。”

　頓了頓，又告訴他：“江北省北市胡莊縣江嶺鄉的一個村里。”

　“啊，”宋祺聲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非常認真問舒念：“那你見過活的鴨鵝，還有牛羊豬什麼的嗎？”

　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無意識地彎了彎眉眼，說：“見過啊，村子里有好多。”

　隨即又問他：“你沒見過嗎？”

　宋祺聲搖搖頭，如實道：“只在書本上見過。”

　他的話讓愣了下，而后就低下頭抿笑起來。

　宋祺聲被笑地臉紅耳熱，甚至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很蠢。

　.

　一直到6號，他和每天都在省圖書館各自學習，到了中午就結伴去餐館吃飯。

　這是他們距離最近的幾天。

　一起吃飯，還會一起聊天。

　6號晚上省圖書館閉館時，宋祺聲和舒念一前一后出來。

　宋祺聲走到臺階下時，舒念還在臺階上。

　明天是周六，宋祺聲要在家練琴。

　他突然想跟說一聲，怕明天跟他原來一樣，干地等著。

　于是，宋祺聲回頭看向舒念，喊：“舒念。”

　正低著頭要下臺階的孩子抬臉過來。

　和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宋祺聲的呼吸一滯，心臟突控地劇烈跳起來。

　他假裝鎮定地說：“我明天不來了，得練琴。”

　舒念對他點了點頭，嗓音很輕地回：“好。”

　.

　這年的運會宋祺聲沒有參加。

　他的生活里除了舒念，幾乎只剩下了競賽和學習。

　這年寒假，舒念自然沒有去省圖書館，宋祺聲起初依然去了幾天，一直等不到，他就也沒再去了。

　高二下學期，宋祺聲發現舒念每次考試都在文科班第一考場的第一位。

　這說明，現在的績已經穩定在了文科班的年級第一。

　他不由得為高興。

　.

　2018年秋，高三開學后，學校組織他們這屆準高考生寫自己理想的院校和專業，讓他們以此為目標，沖刺高考。

　那天傍晚，在放學后，宋祺聲拖到整棟教學樓都空才離開教室，但他并沒有直接出學校，而是沿著樓梯上了三樓。

　他來到文科1班的教室外，站在滿了彩便利紙的墻上，尋找著舒念的名字。

　好一會兒，宋祺聲終于在一張的草莓形狀便利上看到了舒念的理想院校。

　沈城大學英語專業

　高三1班，舒念

　的目標是，沈大。

　隔天清早，宋祺聲把他寫好的便利在了教室外的墻上——

　沈城大學理專業

　高三13班，宋祺聲

　這年冬天，宋祺聲在奧賽集訓隊穎而出，順利被保送到了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