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沒有死。
即使產屋敷本家再有心補償,你也沒有分得他太多財產。
當然啦。
即使不多,也依然足夠你逍遙八輩子。
還綽綽有余。
——打工人非常滿意。
你生怕鬼舞辻無慘改了主意,在拿到切緣信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連夜收拾好的東西,果斷踏上前往宇治山莊的路途。
借口是你早就想好的:
遠離傷心地。
坐著牛車,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你掀開簾子,最后眺了眼漸去漸遠的平安京,心中沒有毫留不舍,只有僥幸活下來的滿足和慶幸。
抵達宇治山莊時,正好是中午時分。
冬日照耀大地,目即是金燦燦。
哪怕四周原野樹林黯淡,在被鍍上一層的暖意后,也再不見毫一衰敗荒涼。
這副明燦爛的景,讓你清楚意識到,好的未來正在你眼前徐徐展開。
不久后,宇治川上飄起冬來的第一次雪。
往日里晝夜不息的河水,也在大雪紛飛中逐漸沉寂下來。
而你所在的宇治山莊,依舊充滿著歡聲笑語。
最開始,附近的村民得知主家住后,便打些木柴、采些水果,在前來問候時送過來,你覺得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除了給他們打賞外,還會將自己一些不常用的舊布料布施給他們,禮尚往來久了,大家都知道主家好說話,也就不約束孩子來鬧你。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熱鬧模樣。
山間的孩子,像是活潑的靈。
總有用不完的力氣和奇思妙想。
他們看你在燒栗子,便趁著房們不注意,搞了禽蛋放在上面,理所當然被炸了個灰頭土臉。
房們被嚇得驚呼出聲。
一邊著口平復怦怦跳的心臟,一邊作勢要打人。
孩子們笑著躲。
一群人開心地玩鬧。
你也捧著肚子,樂不可支。
是的。
你懷孕了。
不是生活太安逸長了贅,也不是冬自然了膘。
你很無奈。
小公子真是死了也要給你添堵。
該行的時候不行,不該行的地方偏行。
明明只是近距離看了幾次豬跑,現在卻迫養起來小豬。
就算你上學的時候做過弊,打工的時候過魚,做人的時候咒過人,也罪不至此啊!
你止不住嘆息。
猶豫究竟留不留。
留的話,明顯是有好的。
首先,鬼舞辻無慘之所以留你一命,很難說是不是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
其次,自己生的話,也就不需要再讓里梅明里暗里尋找適齡的孩,也可以給產屋敷家一個代,還不用擔心事后被拆穿;
最后,只要你生下這個孩子,那麼,你就將跟這個孩子、這個世界,建立起前所未有的親聯系……
壞自然也不。
比如:鬼舞辻無慘的誕生,就意味著早夭的詛咒已經落在產屋敷一族的上。更不要說你跟他親生的,上肩負的詛咒肯定會更強烈。
比如:如果是個孩子,雖然能逃早夭的詛咒,可這個世道并不是孩子能從容生存的世道,你不想自己的孩子苦。
再比如:鬼舞辻無慘那與生俱來的無法克制的吃人……
與一時半會下不了決心的你不同,聽到這個消息開心后壞了。
它把自己拉長長的一條,依偎著你肚子,像是擁住了自己幸福好的未來,忍不住喜極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羽,你不愧是我金貴的獨苗苗!”
“哪怕把手里的牌打得稀爛,居然也能絕地逢生!嗚嗚嗚……你們打工人都這麼厲害的嘛?”
你不想理它。
可耐不住它總是哼哼唧唧,像只聒噪的小豬。
于是,面無表回它:“打工人從來都是無所不能,可我卻是其中最沒用的一個。”
“別這麼說呀。”
連忙安你,“你才不是最沒用的呢,你可比我強多了,真的!”
“那時候,我都以為我們馬上要死了,甚至,我都喪氣地認為,你絕不可能撐到我把小說看完……沒想到,你不僅讓我順利看完了小說,還讓我順帶又追了一部十二集的新番。嘿嘿,真的好像夢一樣,你不僅順利度過難關,還全而退了呢!”
“所以,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
“你真的超厲害噠!”
“是我本無法企及的厲害呢!”
你心下冷笑。
它還真敢說啊。
為量子力學系下的高科技系統,卻連現代B超都不如,之前明明跟你叨叨那麼久,卻沒發現你懷孕,以至于讓你白擔心很久。
你要是跟它一樣——又妻、又腦,早就了鬼舞辻無慘的小面包,死得渣都不剩了。
沒聽見你的心聲。
靠在你肚子上,一個勁兒地傻樂:“哎嘿嘿嘿,這可是本不在劇里的孩子啊。只要有這孩子在,就算你再怎麼折騰,順利活到生產絕對沒問題!”
它大概覺得自己得到了免死金牌,重新恢復了氣神。
而它一有勁兒了,就又開始叨叨折磨你。
“羽,我是非常相信你的。”
“不過哦,鬼舞辻無慘也不是什麼純純的傻子。”
“所以呢,你一定努力他,努力毫無保留為他付出一切,努力用你為子的溫將他化。不然,等他真了鬼,你可能逃不掉呢。”
“你是知道的吧?鬼最喜歡吃邊人,而你,就是除了他父母,跟他關系最親的人了!”
面容不控制扭曲。
你忙深吸一口氣。
閉目養神。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心振之無安置。
它得冒泡,邊蹭你肚子,邊跟你叨叨:“羽,我心的獨苗苗,你瞧,你如今已經跟無慘有了更深的鏈接,你們夫妻一,已經是時候放下那些不必要的自尊自、氣節守啦。”
“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呢。”
“為了好好活下去,即使無慘不你,你腆著臉倒,也沒有人會笑話你。”
“雖然無慘注定為暴殘酷、人人喊打的鬼王,但我相信,只要你他、他、更他,他終究會有上你的一天。”
“只要他上你了,你想怎麼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樣的話,你不僅能像你期待的那樣,平平安安活到壽終正寢,完可憐子的愿,就連我的愿,也能一并幫我實現了呢。””
你被它說得頭皮發麻。
后背一陣陣爬滿皮疙瘩。
就好像你這次人生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得到無慘的,從而完任務一樣。
同時,你也困極了。
量子力學是這樣玩的嗎?
明明是你所時代無法及的頂尖科技,卻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理所當然把活生生的人當做就男人的工,有什麼意思啊?
苦弱,機械飛升。
這不應該才是未來科技的發展方向嗎?
怎麼科技越進步,代表頂尖科技的人工智能反而越晉江起來?
你不理解。
但大震撼。
你忍不住問它:“你們系統究竟是為什麼而存在的?”
:“我存在的意義,自出生起就被賦予在了我的名字里——啊,當然,我說的是沒改名之前的那個。唔,你等一下,我翻翻,有點長,你總是我,我都有點忘記了……”
你:“……”
:“啊,是這個‘bulingbuling之戰士bulingbuling·世上沒有壞男人只有不會溫化男人的笨人而我就是男人背后的好人’。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引導玩家相信能改變一切,充分發掘出の力量,為壞男人背后的好人,共同創造好人生!”
它的語氣是如此堅定。
仿佛是在進行一項偉大而榮的壯闊事業。
你:“就這?”
:“最后,構筑一個LOVE&PEACE的幸福世界!”
你有點無語。
手指無意識敲擊著前的矮幾,發出篤篤的聲響。
須臾,你試探著給了它提供了另一種解決問題的思路:“如果只是想構筑一個充滿與和平的世界,為什麼不致力于把那些無可救藥的壞男人都殺了?”
“一個制造了長達千年之久殺戮的男人,我不覺得他有拯救的價值。”
“他但凡多活一秒,都是對害者的不尊重。”
“天吶!”
吶喊臉尖。
上仿佛水中搖曳絨的,都因為你驚世駭俗的言論張地繃直,“你怎麼還在說這麼可怕的話?!”
“無慘怎麼能是無可救藥的壞男人呢?”
“他只是因為曾經過得太苦,才會變得冷酷殘忍了點,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未出生,就一直被死亡的影籠罩,他又怎麼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羽,我心的獨苗苗,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變得這麼極端,輒對著男人喊打喊殺,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你要同他、憐他、保護他!”
“你現在已經他的妻子,腹中還有了他的孩子,你不他,不化他,還指誰去救救他呢?”
“如果你覺得殺戮不對,不想他犯下那種彌天大罪,那你就應該從現在做起,努力化他,得到他的,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這樣的話,他就會聽進你的建議!”
……好大一張餅!
時隔一年,你又嘗到了老板大餅的滋味。
有點懷念。
還有點撐。
你了作痛的胃:“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個一無是的打工人,平日里渾水魚,哪里承擔得起這麼沉重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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