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終于舍得離開重華宮,李德全了下額頭的汗,另外還讓人準備了輦。
不然讓自家主子走過去書房,大臣們得再等上一段時間了。
萬琉哈氏送康熙到門口,被他擺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別凍著了。”
這天昏暗,夜風徐徐,康熙想著萬琉哈氏這子骨病好后還沒徹底養回來,可別是凍著就麻煩了。
萬琉哈氏從善如流就站在門口,目送康熙上了輦離開。
等輦看不見了,這才回去,又重新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書。
然而周圍的目太灼熱,讓萬琉哈氏不得不停下,抬頭卻見四個宮都站在周圍盯著自己,不由一愣。
金桂二話不說先跪下道:“主子,時辰不早了,不如先沐浴松快一下,等會喝了補藥就歇下了?”
清霞也跟著附和道:“是啊,主子可別累著了,這書就在此,明兒再看也是可以的。”
另外兩個宮文雪和月瑩也頻頻點頭,讓萬琉哈氏覺自己手里拿的就不是書,而是炸彈,怎麼一個個那麼張了?
后知后覺想起康熙的警告,看來康熙的敲打確實給力,幾個宮生怕萬琉哈氏看書很晚累著了,被康熙發現,們可能就要罰,于是心驚膽戰的。
萬琉哈氏想了想還是放下書,沒為難幾個宮。
金桂歡天喜地站起,麻溜讓兩個小太監把廚房的熱水送過來。
兩個小太監雖然人小瘦削,干活還是很麻利的,早早就在廚房燒火煮熱水,這會兒就能立刻提過來了。
幾個宮幫把手,雖然每人提的不多,但是勝在人多,一會兒就把熱水都倒滿了浴桶。
金桂用手試了試水溫正好,這才伺候萬琉哈氏了衫坐進了浴桶里頭。
被熱水包裹了全,萬琉哈氏覺渾舒服得很,不由愜意得瞇了瞇眼。
這種飯來手來張手的日子實在太舒服了一些,難怪進了宮的嬪妃都削減了腦袋往上爬。
可以說地位越高,伺候的人就越多,年俸就越高,日子就過得越愜意了。
不過萬琉哈氏不貪心,如今這樣的日子已經很不錯了。
在輦上的康熙忽然想到什麼,扭頭問一旁的李德全道:“明兒是初一了吧?該是貴妃領著后宮嬪妃們去給皇祖母和太后請安的日子。”
李德全連忙應道:“回皇上,明兒確實是初一。”
康熙漫不經心道:“雨后地上,回頭摔著就不好了,讓妃嬪們明早都坐轎子去請安。”
聞言,李德全應下,扭頭就示意幾個機靈的小太監這就去各宮知會一聲。
皇上這是憐惜后宮嬪妃們,當然嬪以上的娘娘才有坐轎子的資格,像貴人、常在這樣的,就只能靠兩條走過去了。
這去知會的也只有嬪和嬪以上的娘娘們,不過李德全吩咐完之后有點回過味來。
畢竟各宮娘娘離慈寧宮并不算遠,最遠的當屬是重華宮的定嬪娘娘了。
康熙不會想到自己坐著輦從重華宮去書房有點遠,于是想著定嬪去慈寧宮也不近,才會突然讓娘娘們都坐轎子去的?
不管如何,這一吩咐,后宮娘娘們一聽,心里自然都是歡喜的。
佟佳氏角含笑,示意灼瑤給報信的太監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太監笑得合不攏,好話不要錢地往外蹦。
不過他也沒耽擱多久,很快就麻溜退下了。
灼瑤笑著道:“皇上這是恤娘娘,卻不好太扎眼了一點,這才讓嬪妃們都坐轎子過去。”
畢竟佟佳氏有些弱,平日去請安都是坐轎子居多。
庶妃們若是寵也能偶爾坐轎子過去,但是當時的德嬪為了表示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安的誠意,基本上都是帶著宮走著過去的。
這就顯得佟佳氏有些突兀了,就一個人坐轎子總歸尷尬。
如今倒好,康熙這一發話,不人都坐轎子,就佟佳氏要舒服得多了。
佟佳氏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知道當時的德嬪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宮到庶妃到嬪的份,讓謹小慎微不敢坐轎子,倒不是故意膈應自己的。
但是這次康熙突然發話,卻覺得大概并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重華宮的那位定嬪。
離著慈寧宮最遠的,就是這位定嬪了。
之前萬琉哈氏都是要大清早起來出發,不然走過來費時辰,遲到就不好了。
剛才康熙從重華宮出來,倒不是佟佳氏窺探皇帝的行蹤,而是他的輦經過,不是瞎子都能看見。
可以說,康熙就是在輦上忽然派人去各宮告知此事,擺明是輦從重華宮出來走了不短的路,于是他才想到定嬪去了。
加上佟佳氏也終于知道康熙為何沒讓萬琉哈氏換個寢宮,另外派人收拾了偏殿,還送了好幾大箱子的書過去。
擺明是讓重華宮空置的偏殿作為書房,擺滿了書。
萬琉哈氏書,若是挪到別的宮殿,不得跟人一起住,那就不會有如此寬敞的宮殿來當藏書閣了。
前后才幾天的功夫,康熙的賞賜就送了兩回,足見萬琉哈氏如何他上心了。
當然這只是佟佳氏的猜測,也沒跟邊的灼瑤提起,只含糊說道:“皇上一向疼人,這幾天下雨確實多,地上才如此。”
萬琉哈氏晚一些也得知這個消息,心里還是高興的。
畢竟回想了一下原去請安,得提早至半個時辰出發。
若是天不太好,還得提早更多。大清早天還是黑的,迎著冷風出門,是想想就覺得夠凄涼了。
如今能多睡半個時辰,萬琉哈氏自然歡喜。
金桂拿出一件新服來,是讓文雪連夜裁剪的。
重華宮里正好有文雪這麼個厲害的繡娘,自然就沒必要去外邊找人了。
果然文雪的手藝毫沒落下一點,用康熙賞賜的布料做了一,服看著就合漂亮。
“主子,不如明兒就穿這一?”
萬琉哈氏搖頭道:“不了,就挑以前的服,那件靛藍的就足夠了。這服好得很,回頭過年宮宴的時候再穿也不遲。”
是回想起原的記憶,那位太皇太后是節省的子,沒必要請安的時候穿得太張揚,反而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麻煩了。
金桂還有些憾,不過還是小心翼翼把這件新裳收好了。
萬琉哈氏對待明天的請安十分謹慎,很是努力回想了一番。
畢竟跟康熙接不多,但是每個月一次去請安,經歷了三朝帝王的太皇太后可沒那麼好糊弄。
萬琉哈氏打發宮出去,只說想清凈呆一會就睡下,對著鏡子努力練習表,還有行禮的姿勢,務必做得跟原差不多,免得餡了。
好在原是個沉默寡言的子,每次請安因為份的關系都坐在后邊,離著太皇太后頗遠。
每次幾乎都是過去后坐下,給太皇太后行禮后安安靜靜坐下,然后聽著別人說話,再安安靜靜回去。
這次估計也不例外,萬琉哈氏練習了一番之后心里大定,這才心滿意足睡下了。
這邊對著鏡子努力練習,那邊康熙終于到了書房見到了久候多時的幾個心腹大臣們。
幾個大臣跟康熙行禮,康熙擺擺手示意他們落座,開門見山提及海之事。
索額圖和明珠互相看了一眼,估計沒料到康熙連夜把他們過來,居然是為了海?
索額圖拱手斟酌著道:“皇上,此事不急,畢竟云貴那邊尚未平復,肆的海盜也尚未能騰出手來清繳……”
康熙點點頭道:“朕已經派人傳召李地,想必過些時日他就能回京。”
索額圖一聽,頓時明白康熙是打算速戰速決,盡快解決掉云貴和海盜之事,甚至是打算同時解決掉,但是為何忽然如此焦急?
明珠難得跟索額圖的想法一樣,忍不住勸道:“皇上收復失地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至于海還需商議……”
解除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得從長計議才是。
康熙微微一笑,把關稅之事簡單提了一遍。
戶部尚書雙眼一亮,率先開口道:“皇上,此舉甚妙!”
何止妙,簡直妙極了!
平三藩從康熙十二年開始到如今十八年,國庫從充盈到他這個戶部尚書恨不得一文錢掰開兩瓣花。
如今有個來錢快的好法子,戶部尚書簡直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開這海了!
之前因著海的事,幾個心腹大臣也曾一起商議過,一開始就卡住了。
許商人利益,這就讓他們極為不愿。但是沒有利益,這些商人也使喚不,只能用武力鎮,卻是不完!
戶部尚書慨這法子也不知道哪個高人想到的,簡直險極了!
他們約束不了那些海商,難道還約束不了這邊的商人嗎?
先限制了貨的數量,再讓海商反過來求著他們買,自然愿意提供方便了。
海商們為了能吃下這些貨,恨不能睜大眼盯著其他人,發現問題立刻跟朝廷告狀了!
戶部尚書忍不住道:“皇上,如此妙計是哪位才俊所想?若是可以,很該破格招攬到戶部來!
如此險,啊不,是聰慧之人,就該為戶部所用,給皇上分憂!
索額圖皺著眉頭卻不贊同道:“皇上,此人城府極深,若是為皇上所用就算了,若是落在別人手里就是一把不得了的尖刀。”
用利益為由頭,將海商分而化之,讓他們互相殘殺,手段實在可怕至極。
最可怕的是如此毒之策竟然是明正大的謀,讓海商本沒有任何退路,因為無法拒絕!
兵部尚書卻道:“如此人才該用在戰場上,如果用手段輕易把敵人離間,那得省多事,費多勁!”
明珠一直沉默不語,觀察康熙的表,見他神一派輕松,只覺得一個詭異的念頭在腦海中飄過。
提出此計之人,不會是重華宮那位定嬪娘娘吧?
明珠很快把這個念頭徹底抹掉,只覺得自己這猜測實在太荒謬了一些!
不過康熙的神擺明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更改。
幾個大臣爭吵了一會,很快又回到關稅上面。
就是索額圖也不得不說,哪怕他認為此計有些險,卻是能盡快填補國庫最好的辦法了。
大臣們從來沒想過還能把貨數量降低不讓人買的法子,這會兒被拋磚引玉起了個頭,立刻心里起了無數的心思,把這件事落實了下來。
對比萬琉哈氏只給了個簡單的框架,幾位大臣往里填補的法子也是一個比一個險狡詐。
海商們就跟甕里的鱉,本逃不掉!
要萬琉哈氏在這里聽見,只怕要慨的法子是給海商關上大門,大臣們不但直接把窗戶拆了,還堵了個嚴實!
這厚黑險程度,簡直是青出于更甚于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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